倒也不是必須要在今晚得到回答,但不知為何,許期總覺得心情莫名,想盡快得個安心罷了。
邵平的私人手機(jī)號是許期三年前偶然留下的,他換號碼的幾率并不大,所以不出意外的話,他該是看到了……
而清姨特意囑咐的這件事,邵平是唯一能幫她的人了。
并且,他也是最不希望謝殊墨有事的人之一,所以許期首先想到的就是他。
其實(shí),說實(shí)話,謝殊墨向來是個自律嚴(yán)謹(jǐn)男人,許期自然也了解,他不是隨意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的人。她似乎沒必要,也不該過于擔(dān)心。
可她卻總禁不住的去想,他的胃傷到了什么地步,怎么傷的?為什么不好好注意身體?
想到此,許期唇角不自覺扯了扯,似乎對他,總有點(diǎn)自相矛盾。
……
“咚、咚咚......”
門外驀然響起了三聲輕緩的敲門聲,正說著話的四人聞聲,齊齊一愣。
宋溪卓離得最近,走去開門。
打開門,四個女孩目光再一致,怔怔的看著門外站著的西裝革履,身姿筆挺的陌生男人。
“打擾了!”男人歉聲開口,清雋的面上掛著禮貌的微笑,又問道,“你們好,我想找一下許小姐,請問她在嗎?”
邵平站在門外,眸光似漫不經(jīng)意的朝屋內(nèi)輕輕掃了一眼,但卻沒見到許期,他眉頭一皺,難道許小姐不在這里?總裁說錯了?
屋內(nèi)眾女孩聞言,又是一愣,許小姐?……許期?
俞滋涵先回過神,揚(yáng)聲對門口的邵平道,“在在在!”
宋溪卓也笑著轉(zhuǎn)過身看向許期,只見她坐在離門口稍遠(yuǎn)的沙發(fā)上,微低著頭,依然神游天外。
邵平這才看到被宋溪卓剛才斜方位擋住的許期,微微舒了一口氣。
“許期——”幾人連聲叫她。
俞滋涵無奈一笑,也朝她喊道:“期期,魂歸來兮~”
許期聽到她們齊聲在叫自己的名字,這才如夢初醒般的抬起臉,細(xì)微的動作罕見的遲鈍。
“許期,有人找?!彼蜗空驹陂T側(cè)笑著輕輕喊了喊她,示意。
許期面色是慣常的淡然,聞聲,隨之側(cè)首看去,眸光卻倏地一凝,神情微微呆怔。
邵平?
他怎么會在這里?……他怎么知道自己在這里?
許期眉頭緊蹙,她剛發(fā)完短信啊,還在等他回復(fù)呢,他怎么就出現(xiàn)在這兒了?
滯了幾秒,許期起身,緩步朝他走去,邊疑惑的問他道:“邵助理,你怎么在這?”
她心想:巧合么?不過,這樣似乎也好,不如當(dāng)面再跟他說。
可他來醫(yī)院,那,殊墨哥哥他……也在?
她瑩白如玉的指節(jié)捏了捏毛衣袖口,兩彎精致的細(xì)眉也不自覺地蹙得愈發(fā)的深。
應(yīng)該不會……邵平也許是自己的事呢……
下一秒,就聽他的聲音傳來。
“許小姐,總裁他……有點(diǎn)事,麻煩您出來一下吧?!?p> 邵平眉頭緊皺,一臉難色,聲音里還隱約含了幾分不知所措的緊張感。
可許期本就在胡思亂想,卻驀然地聽到了他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并未細(xì)酌。
“殊墨哥哥——!”許期面色刷地一變,一個激靈似的喊了出來。
……有事?
幾乎是腳下生風(fēng),許期疾步到了門口,嬌美的小臉微微泛白,仰著臉緊張的問邵平:“他怎么了?”
急切的嗓音中還帶著一絲絲的顫音,似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邵平看她樣子,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過了”,連忙補(bǔ)救,“不不,您別多想,總裁沒有怎么……”
許期神情微微一松。
可頓了頓,邵平又搖搖頭,再點(diǎn)頭,對她道:“哦不,有,有?!?p> 見許期臉色倏然又寒了幾分,他即刻解釋道:“不是您想的那樣!許小姐?!?p> 邵平一臉為難的后退了幾步,避開了病房門口。
開口的聲音輕了幾分:“許小姐,我是實(shí)在沒辦法了,總裁的身體……不,總裁的胃,前些天一時沒注意,喝酒傷到了,本就沒調(diào)理好,而他這些天又一直很忙,就更拖著了?!?p> 邵平微微嘆息,一籌莫展的道:“今天也不知道總裁怎么了,一整天幾乎都沒有胃口。而他晚飯到現(xiàn)在也沒吃,我怎么勸都勸不住。”
最后,他一臉求助拜托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又道:“您看,能不能帶總裁出去吃頓晚飯?”
許期:“......”不謀而合?
繞來繞去,為的是一件事。
許期看他的表情,怎么好像,他更為難?明明是自己更難辦。
無語片刻,許期微抿紅唇,試探的問道:“你看到我給你發(fā)的消息了么?”
聞言,邵平眸光一亮,一臉驚喜,道:“許小姐,我到了醫(yī)院剛看到消息,才決定過來找您的?!?p> 許期:“......”她還是送上門來的自討苦吃了。
邵平下車拿到手機(jī)后,也悄悄看完了許期發(fā)來的短信,想起她寫的每一字每一句,字里行間,和夫人叮囑他的語氣簡直不要太像......
太明顯了,一定是夫人給她打電話了,讓她幫忙看著總裁……
而總裁,自然更是看得出來。
邵平驀然想到許期一開始時緊張的神情,笑意更松快了幾分,他又道:“而且,看您也很擔(dān)心總裁,在B市......我就只能找您幫忙了?!?p> 許期看出他面上耐人尋味的笑,隨即不自然的斂了斂神色,恍然意識到自己今晚反應(yīng)似乎過激了。
沉默幾秒,許期蹙了蹙眉,面露疑惑,問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邵平眸光微不可見的閃了閃,面不改色道:“有一位合作伙伴昨天突發(fā)癥狀住院,就住在這一層,昨天我這個時間過來時,無意間見到有一個人很像您,進(jìn)了這間病房,所以這才過來找,碰碰運(yùn)氣……”
邵平怕她多想,又低聲道:“不過總裁他不知道我過來找您......他還在陳董的病房?!?p> 解釋合理,滴水不漏。
許期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兩個把對方當(dāng)作唯一救星的人,在這見面,許期對此真是無話可說。
許期面露難色,也是真正的愁絲如麻。
可邵平昨天還幫過自己,自己早上剛放話,還說讓他有需要找她呢。
誰料,今晚這就來了……
她心中矛盾至極,一邊是理智提醒自己,不可以去。
一邊是清姨的句句囑咐……
或許,還有她心底微不足道的幾分關(guān)切心思……
許期微低著頭,嬌俏的身形輕輕的倚著走廊墻壁,周身氣息沉靜淡然,漂亮至極的小臉上沒有一分多余的神色,長睫微垂,瞳眸里卻隱約溢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無助,無人可察。
片刻,女孩低低的嘆息聲散在走廊里。
邵平也站在走廊里,識趣的自動避遠(yuǎn)了些,這是出去必經(jīng)之路,估計(jì)總裁在陳董病房待不了一兩分鐘就會出來了。
不經(jīng)意地,卻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的悵然的嘆息聲,他怔了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