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劉易風(fēng)抬頭看了看天色。
“時間到,該走了!”
此時已日落西山,一行人跟著劉易風(fēng)長老,沿著青石小道向上攀登。
通天峰極為陡峭險峻,山路也是彎彎繞繞。
許多背陰之處更是青苔遍布,甚是滑溜。
若是一個失足摔了下去,哪里還有命在?
更恐怖的是,很多時候,山路幾乎直上直下!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包括方承智、周永信二人。
還好,有些特別難以攀爬之處,都被六陽宗或是修成了臺階,或是鑲嵌有鎖鏈,并沒有絕路。
唯獨(dú)劉易風(fēng)還神態(tài)輕松,如履平地,走在最前面。
半個時辰后。
“媽耶累死人啦,不行我要休息會兒!”
“可不是么?爬個山,怎么比走路還累?”
“你說的是一句廢話?!?p> “我的意思是,爬這一會兒山,我感覺比白天走二百里路還要累!”
“……”
此時天色已經(jīng)全黑,山間的晚風(fēng)很有些不講道理。
少年們因?yàn)榕郎蕉鄢龅暮?,再被冷風(fēng)一吹,感覺簡直酸爽。
陳無鋒拽著陳小虎胳膊,將他從一個陡峭的臺階下提了上來。
他雖然內(nèi)力和罡元同修,畢竟品階都不高。
這么折騰一圈下來,還要照顧早已力竭的陳小虎,也感覺有些吃不消。
陳小虎羞愧地低下頭,暗自發(fā)誓以后一定要勤修苦練,不再成為少爺?shù)睦圪槨?p> ……
……
劉易風(fēng)身為帶隊(duì)者,很多時候都不得不走走停停,等著少年們跟上,才能接著往前走。
他早已做好了隨時救人的準(zhǔn)備。
他可不愿意自己帶的隊(duì)伍里,有幾個因?yàn)轶w力不支,失足落下山崖摔死掉。
多丟人那?
這種事情在往年時有發(fā)生,并不稀奇。
畢竟,就算是他是聚靈境的高手,他也不會飛。
若是某個失足少年離得太遠(yuǎn),那就真的愛莫能助了。
這也是劉易風(fēng)下山招收弟子,要帶兩個弟子同來的原因。
——方承智、周永信二人一個在中間,一個在最后方。
確保盡量不出問題。
“二百里路算什么?每次六陽宗招收弟子,最難的一關(guān)都是爬山,通天峰之高,何止萬仞?你們這一個時辰,至多爬了兩千仞,還差得遠(yuǎn)!”
劉易風(fēng)冷冷說道:“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以你們現(xiàn)在的速度,想要爬到山頂,只怕明天早上也不一定可以。”
“什么?”
“我的天,整整爬一夜?”
“……”
“我想回家……嗚嗚!”
一眾少年們面面相覷,欲哭無淚。
……
……
劉易風(fēng)沒有說錯。
直到天光大亮,日上三竿,一眾少年們才算是有驚無險地來到了山巔。
包括陳無鋒在內(nèi),每一個少年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汗水濕透了衣衫。
但是,爬上山頂?shù)哪且豢獭?p> 所有人都被眼前景象驚呆了,好像忘記了疲憊。
在此之前,誰能想象到,這極高極險的通天峰頂,竟有如此一大片空地?
并且宮殿成群,奇珍異獸數(shù)不勝數(shù)!
這簡直超出了少年們的想象。
最令人嘖嘖稱奇的是,這一大片空地被修成了一座巨型廣場,地面全是用漢白玉鋪砌,不知當(dāng)初建造時耗費(fèi)了多少人力物力。
廣場兩側(cè),每隔數(shù)十丈便放置一個極為高大的銅制巨鼎。
每排九只,一共十八只,規(guī)矩?cái)[放,鼎中不斷有青煙飄起,清而不散。
劉長老只是負(fù)責(zé)接引弟子之人,他將少年們帶至廣場之上,交待道:“你們且在這里等候,自有引導(dǎo)師兄前來接引,一應(yīng)事宜,皆可直接詢問?!?p> 接著他又說了一些勸勉之類的話。
少年們雖大多都是世家子弟,但突然來到六陽宗之內(nèi),還是有些拘束,乖乖站著等候。
過不多時,果然來了一位黃衣執(zhí)事弟子。
交接完相應(yīng)事宜后,黃衣弟子向劉易風(fēng)行禮告辭,帶著寧陵城一眾少年們往廣場后方走去。
人生地不熟的,少年們大都默不作聲。
陳小虎卻睜著大眼睛,四處亂看,滿是好奇。
“少爺,你說這山這么高,這許多宮殿都是怎么建成的?”
“呃,磚瓦之類的材料,應(yīng)該是人力扛上來的吧……”
“哇,那也太厲害了。能修煉罡元的武者就是厲害,到了高深境界,就算去干苦力,也餓不死了!”
“……還行吧。”
……
……
白玉廣場方圓足有千丈。
黃衣弟子帶著少年們沿著廣場向后方走去。
經(jīng)過一排排雄偉的大殿后,山路逐漸窄了起來,也沒有那般平坦,道路兩旁的樹木花草卻漸漸多了起來。
少了一絲莊嚴(yán)肅穆,多了一分青秀出塵。
一路走來,鳥語花香,曲徑通幽,令人心曠神怡。
放眼望去,一排排木制房屋星羅棋布,高低起伏,數(shù)不勝數(shù)。
想來便是弟子們的起居之所。
前方帶路的黃衣師兄并不高冷,離開了白玉廣場范圍內(nèi)后,便開始絮叨起來,講了許多門中的規(guī)矩和趣事。
這位師兄名叫劉琰,二十來歲的年紀(jì),瞧起來甚是斯文,臉上也時時帶著微笑,不算難相處之人。
一路之上,有幾個少年壯著膽子問了他幾句門內(nèi)之事。
劉琰也都是有問必答,讓這些新人弟子們心里輕松了不少,對宗門也算是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總的來說,六陽宗對弟子的管理還是比較寬松的。
只要是在山門范圍之內(nèi),哪怕常年居住在后山荒涼之處,也不會有人管。
事實(shí)上,六陽宗所在的連云山脈方圓何止百里,山巒起伏,其中天然洞府?dāng)?shù)不勝數(shù)。
一些天地元?dú)獬湓?,位置上佳之地,很多都有人占?jù),常年苦修。
當(dāng)然了,前提是要有獨(dú)自在山間自由行走的本事才行。
否則被山中不知名的野獸或者昆蟲給吞了,連渣都未必剩得下。
這時,劉琰師兄已帶著眾人來到了一排小木屋之前。
他停下了腳步,微笑道:“這里就是你們的起居之所了,接下來我念名字,發(fā)放你們的手牌,這可是你們身份的標(biāo)志。趙琦是哪一位?”
“師兄,我就是。”
“這是你的手牌,住在丙三十六號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