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銘雖是好奇,還是照著他的話,將二人請了過來。
薛鳶性子豪爽,聽聞江少徇要見她,沒作多想,扔了手里的槍就往這邊趕來。
李錦繡猶豫了一下,帶著丫環(huán)過了來。見到薛鳶也在,讓丫環(huán)等在門外,與她一起進了江少徇的院子。
江少徇正在沉思。
每有大事,他總會這樣靜坐著。府里的人早已習(xí)慣了。他不動,也沒人去打擾他。
薛鳶看著江少徇,小聲對李錦繡道:“二弟妹,你說三弟叫咱倆過來,是要干什么?”
李錦繡輕輕搖頭,“或許是有什么事要問?!?p> 二人不再言語,等了一會,江少徇才回過神來,見二人已到,趕緊起身向二人行了一個禮,道:“讓兩位嫂嫂久等,是我失禮了?!?p> 請二人坐下,親手為二人斟上一杯熱茶,再一次向二人賠禮道:“請兩位嫂嫂恕罪。”
李錦繡還了一禮,薛鳶卻是一拍他的肩膀,道:“都是一家人,三弟何必如此多禮?三弟叫我們來有何事,旦說無妨?!?p> 江少徇咬了咬牙,道:“大嫂,二嫂,我有一件事想請教,如果有人欠了你們的恩情,你們最希望他做什么事?”
“三弟,你是要問我們你要還白姑娘的情,該送她什么東西吧?”雖然二人同時猜出了江少徇的用意,但李錦繡并未戳破,江少徇臉皮薄,說穿了怕他下不來臺。剛要提醒薛鳶,她心直口快,已經(jīng)直接將此事給說了出來。
江少徇紅著臉,否認道:“大嫂,沒這回事?!?p> 薛鳶正要說話,李錦繡偷偷扯了她的衣袖一下。薛鳶心里不甘,還是閉上了嘴。
打架她行,這種事,李錦繡在行。
李錦繡道:“恩情這東西,最是難說。有人喜歡施恩不忘報,有人喜歡恩怨兩消。三弟,若是你,你會選哪一種呢?”
他當(dāng)然會選前者,可是她或許會選后者吧?
薛鳶道:“選什么選,照我說,你若喜歡人家姑娘,直接娶過來。別在那里磨磨唧唧的,若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你哭都沒地哭去?!?p> 她最是不喜歡李錦繡這種凡事三分說七分猜的樣子。李錦繡一肚子話被堵在肚子里,江少徇做事果斷,但唯獨兒女情長之事除外。她本來打算好好開導(dǎo)一番,結(jié)果薛鳶不分青紅皂白地出了個餿主意,把她給嚇懵了。
“大嫂,我不過是想謝謝她,你怎么扯到成親上去了?”江少徇站起來,想轉(zhuǎn)身避開二人的視線,以免自己已經(jīng)熟透了的臉被人瞧在眼里。
李錦繡瞪了一眼薛鳶,道:“大嫂,你別在那里戲弄三弟了。咱們?nèi)苣樒け?,跟大哥不一樣?!?p> 薛鳶被她一擠兌,臉也是微微一紅。
江少徇此時的思緒開始混亂,從前,他不用在意這些,但自從被困在此地之后,他越發(fā)地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緒了。
他忽然覺得把這種事拿來問二人是一種錯誤。不管別人的意見為何,最終做決定的還是他自己。
如果白暮雨此時就站在他面前,他一定會問她的心愿。但現(xiàn)在她走了,甚至連謝都沒有跟她說一聲。
“三弟,大嫂是個粗人,你別見怪。但大嫂也是為了你好。白姑娘是個好人,你可一定要抓住?!?p> 李錦繡想了想,也道:“三弟,若是你想,我可以替你去問。若是你覺得不好,我們也可以只裝做今日沒有這回談話。但是三弟,世上的事很奇妙,你或許真的應(yīng)該相信緣分?!?p> 卻說白暮雨指揮永陵三虎逼退宋施之后,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之夜,將江家家主令放到了江府之中。她自己則獨自一人,揣著從張機那里敲來的銀子,牽了匹快馬,趁著天色未明,獨自離開了永陵。
一切事情皆了,她終于能回棲鳳城了。也不知這絲雨等人怎么樣了。
她一路快馬加鞭,沒幾天便進了棲鳳城。
只是很奇怪,竟然沒有人來迎接她。她回來的消息應(yīng)該早就送回來了吧?難道她才走這么幾個月,她白暮雨就已經(jīng)被人淡忘到此了嗎?
白暮雨在城里繞了一圈,遇到幾個熟人,簡單地問候兩句,問了一下最近城里發(fā)生的事。
棲鳳城每天來往客人不少,發(fā)生的事也不少。多是一些打架斗毆搶生意的事,根本上不了臺面。其余的最大的事,便是打算對月朝用兵之事。
但自宋施高氏聯(lián)盟瓦解之后,這事就像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半點消盵都查探不到了。
本來楚國就沒幾個兵,誰會傻到跑去與強大的月朝為敵?
這早在意料之中。白暮雨牽著馬回到府中,奇怪的是連府里也沒有人。她沖出院子,在街上揪一個路過的老者,指著空蕩蕩的院落問她白家人的下落。
那老者仔細瞧了一眼白暮雨,忽地把身上的擔(dān)子一扔,撲在地上,對她猛一陣磕頭。白暮雨驚呆了。
“白姑娘,你是孫小姐的朋友,求你救救孫小姐吧,她被人搶走了?!?p> “什么?”白暮雨以為自己聽詫了,被人搶走了?誰敢搶她?難道是劉魁?這小子膽子不小啊,敢搶孫白薇,她今天得好好給他個顏色看看。
回到院里,拾了一根木棍捏在手里,“你快帶我去?!?p> 老者瞄了一眼她手里的木棍,畏畏縮縮地道:“白姑娘,你這是要拿根木棍去拼命?”
“對,木棍不好,我得拿把刀?!闭f完轉(zhuǎn)身又進院去找刀。在院里翻了一陣,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沖到廚房,連菜刀都沒有了。
只好氣餒地捏著那根木棍回到老者面前,“只有這個了,你放心,區(qū)區(qū)劉魁,本姑娘還不放在眼里。”
“劉魁?關(guān)劉魁何事?”老者不解道,他沒說是劉魁干的啊。
“敢打我的人的主意,不管是誰,我都要他好看。”
白暮雨一棍子敲在地上,虎口震得發(fā)麻。她一把拉了那老者,出了門徑直往劉家去。
老者掙扎著不肯走,白暮雨把手一松,道:“既然你不去,我也不勉強。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出白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