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陵城頭,江少徇最近每日都要在那里站上一段時間。
探子回報,一行難民正往永陵涌來。
他早已經(jīng)下令準(zhǔn)備好糧食,又命人修葺了一些絕戶的房屋用以安置這些流離失所的人。
他本不必在那里等的,但他聽到了白暮雨的消息。
他知道她要回來了。
果然,在等了三天之的后,在永陵城邊,他終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這么多天不見,猛然見到,他又不敢見她了。
見到她的一瞬,他就躲到了城頭的拐角處。
白暮雨站在城墻下,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她沒有喊他,像是沒有看過一樣。
走到城門口,有兩名兵士過來盤問。一切交待清楚,就有人帶著莫小杰等人到安置流民的地方。
眾人向她揮手作別。白暮雨也向他們揮了揮手,但眼睛卻一直盯著江少徇的藏身之處。
因為江家重新回到永陵,前來投奔人的不少。拖家?guī)Э诘脑诔情T處堵成一團(tuán)。
白暮雨就站在一旁,即沒有入城,也沒有離開。
她一時竟不知道自己是該走還是該留了。
走,她又干嘛要回來?留,又有什么理由呢?
“白姑娘,你在這里?”正在猶豫間,元歡一身戎裝從人群中走了過來。
白暮雨一愣,往城墻上瞧了瞧,笑著道:“元姑娘怎么會在這里?”
元歡呵呵一笑,“自然是你我有緣。白姑娘,我還道你走了呢,既然沒走,就讓元歡做東,一盡地主之宜吧?!?p> “原本我打算要走的,但既然元姑娘你這樣說了,我也不好推辭了?!卑啄河甏蟛阶哌M(jìn)了城中,她依舊不時地回望城頭,元歡心知肚明地一笑,什么也沒說,緊緊跟了上去。
元歡自從離開季城,便到了永陵。這里她曾住過一段時間,很是熟悉。她喜歡這里的風(fēng)士人情,便想在此地落地生根。
江少徇回來之后,她便跟著江少徇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剛剛也是她正好到城門來,便見到了二人。
她一眼就瞧出了端倪,便自作主張,將她接進(jìn)城來。交談中,她甚至還有意無意地暗示這是江少徇的意思,白暮雨聽了只是不作聲。
江少徇什么性子她豈有不知?他是不可能讓元歡來留她的。除非她主動走上去,否則他一定不敢從城頭上下來。
她倒是想看一看他突然見到自己究竟會是個什么表情。
想到這,白暮雨突然道:“我有位朋友好像不見了,我得找找去?!闭f完,飛快地轉(zhuǎn)身往城頭走。
那些守衛(wèi)的士兵全都緊張起來。誰敢這么大膽,光天化日地闖城?但見元歡跟在后面,他們大多認(rèn)識元歡,知道她是江家的人,不敢輕易傷人,只好全都圍上來,要將她攔住。
白暮雨的動作很快,幾下就跳上了城墻。正好落在江少徇面前。
江少徇一臉尷尬,揮手示意背后追上來的士兵退下,有些無措地拍了拍一塵不染的長袍,“白姑娘,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卑啄河旯室庋b得很驚訝,表情夸張到元歡這種忍耐力超凡的人都忍不發(fā)笑?!叭釉谶@里是干什么呢?難道是知道我要回來,在這里迎接我?”
“是,不是……”江少徇本就是來等她的,只是他不敢當(dāng)著眾人的面承認(rèn)罷了。被她一逼問,向來泰山壓頂都不變色的三公子一時也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