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盤膝坐于魂精湖邊百丈之外，準備開始煉化魂精。
距離湖邊越近，魂精濃度越高。
他本想靠湖邊更近些，無奈戾氣太重，久留不得。
嘗試過后，百丈距離外屬于可承受范圍。
“心不住于身，身亦不住心。應(yīng)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p> 誦念完崔府君教他的口訣，一道流光從孟凡眉心閃現(xiàn)而出。
賞善罰惡令鏡像隨之顯現(xiàn)在他面前。
孟凡細致觀察了令牌片刻，感覺一切正常。
便閉上雙目，按照崔玨教他的方法，開始嘗試用意念引領(lǐng)魂精氣簇靠近自己。
這吸納魂精的原理并不復雜。
就是從周圍環(huán)境中吸納氣態(tài)魂精。
這個過程與在陽間修煉相仿。
陽間吐納煉氣之時要先吸納天地元氣入體。
然后以精神力引領(lǐng)元氣流轉(zhuǎn)特定經(jīng)脈，吸收煉化元氣中蘊含的精元。
煉化魂精最麻煩之處就在于吸納魂精之時也會同時吸進戾氣。
需要孟凡以意念控制精神力祛除戾氣，凈化魂精。
若非如此，戾氣不斷侵蝕神智，積少成多，性情就會變得暴戾兇殘。
盞茶后。
精神力消耗了一些，疲憊感漸生，孟凡收回意念，睜開了雙眼。
抬頭看了一眼令牌鏡像。
嗯？
‘不會吧！’
揉揉雙眼，湊近了再仔細一看。
才發(fā)現(xiàn)令牌底部凝結(jié)出了一滴微小到隔的遠都不易察覺的液態(tài)魂精。
靠！
‘特么現(xiàn)在才算搞明白，崔府君說的要耗費些時日原來是這樣?！?p> ‘合著我拼了一炷香時間才煉化出來這么一丁點兒！’
‘照這速度，將魂精填滿令牌還不得煉到猴年馬月啊?！?p> 這煉化效率固然低的離譜，可也沒有其它辦法。
如果朱判官能替孟凡煉化，崔府君也早就想到了。
之所以必須孟凡親來此地，是因為令牌鏡像只能存儲經(jīng)由孟凡自己煉化過的魂精才有作用。
它在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算是認孟凡為主了。
或者說這令牌鏡像本就是崔玨專為孟凡量身打造的護身符。
也只有如此，通過鬼門關(guān)之時，令牌鏡像才會自動釋放魂力護主。
只不過崔玨在它上面提前設(shè)好了神念禁制而已。
‘不行！’
‘這怎么行！’
雖然崔府君說了陽間肉身暫時無礙，但也只是暫時而已。
遲則生變，時間拖久了，鬼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孟凡早就仔細思考過了。
自己宗內(nèi)比試時候被擊暈昏迷不醒，最大的可能便是被師尊帶回洞府了。
師尊必會想辦法用靈丹妙藥維持他肉身生機不絕。
這樣想來，短期之內(nèi)應(yīng)該無礙。
可短期沒事哪能代表長期還沒事？
孟凡心里可完全沒譜。
靠！拼了。
‘哪能讓師尊整日為我擔心，我卻在這里不慌不忙的煉化?！?p> ‘不就是特么戾氣嘛，有什么了不起的?！?p> ‘我還真不信你有本事侵蝕我心中信念！’
‘我要修煉長生，我還要孝敬父母，我還要報答師恩?！?p> ‘就憑這沒有意識的戾氣也想侵蝕我?！?p> ‘來??！’
‘我怕你個錘子！’
給自己打了一通氣，孟凡再次閉上雙眼，運轉(zhuǎn)意念。
這次不再僅僅吸納一簇魂精，而是同時吸納了三簇。
轟！轟！轟！
三簇魂精入體，三倍于之前的戾氣瞬間席卷肆虐。
孟凡只感到腦中頓時出現(xiàn)了血紅色的畫面，可又根本分辨不清這血紅畫面具體是什么。
甚至就連鼻子似乎都嗅到了一股血腥氣息。
一種難以名狀的暴躁之感油然而生。
孟凡緊守心神抵制著躁念侵蝕心智，努力運用著精神力抹除戾氣。
同時口中念念有詞，不斷重復著自己心中理想愿望，借此堅定心志。
……
片刻之后，孟凡緊蹙的眉頭有所松緩。
‘幻覺?！?p> ‘這根本就是幻覺！’
‘想趁我產(chǎn)生幻覺之時侵蝕我心智，不就這點能耐嘛?！?p> ‘還有啥？來?。≌l怕誰。’
片刻后，隨著精神力消磨掉一部分戾氣。
孟凡腦中的血紅畫面已經(jīng)逐漸開始淡化，有了消退跡象。
鼻中聞到的血腥氣息也已消失。
現(xiàn)在孟凡搞清楚了只有戾氣剛一吸納入體之時才是最難熬的時候。
只要心志堅定，能抵擋住最開始的心魔攻擊，就是勝利。
時間推移，體內(nèi)戾氣慢慢耗盡，心神壓力自會逐漸減輕。
只不過如此一來，煉化魂精的速度固然加快了不少，可是精神力消耗的速度也隨之變快了。
盞茶后。
孟凡凝視著令牌內(nèi)增多了一點兒的液態(tài)魂精。
這是他努力煉化了一炷香時間收獲的成果。
這么點魂精距離填滿令牌固然任重道遠。
可也是自己為之努力拼搏才得到的。
既然堅定選擇了，那就要堅持到底。
先別去管距離目標還有多遙遠，只要我堅持不懈，一次比一次進步，那就是勝利。
精神力消耗了不少，疲憊感漸增。
孟凡算算按這種消耗速度，剩余精神力大概還可以支撐一兩個時辰。
剛剛嘗試的是一次煉化三簇，還是有些保守了。
這次我試試一次五簇。
主意打定，孟凡卻并未即刻開始閉目煉化。
而是心下衡量起來，五簇戾氣的強度要好好分析一下如何抵御。
“心不住于身，身亦不住心。應(yīng)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p> 再次輕聲念誦了一遍崔府君教他的召喚賞善罰惡令口訣。
這口訣念誦完后似乎有那么一點靜心凝神的功效。
只是崔玨教孟凡的時候并未跟他提及過。
也不知是崔玨忘了說，還是這口訣本就沒有其它功效。
孟凡此刻沒去細想這事。
法界性具體指什么我沒概念，現(xiàn)下沒必要去琢磨這個。
“一切唯心造。”
“一切唯心造。”
輕聲念了兩遍，仔細分析起來戾氣侵蝕心智的弊端。
幻覺是什么？
還不是自己心念臆想出來的假象。
戾氣的作用無非就是放大內(nèi)心欲望，滋生心魔。
它是怎么產(chǎn)生的不清楚。
但產(chǎn)生戾氣的根源是什么呢？
奸惡之人之所以膽敢草菅人命、肆意作惡。
不就因為受心魔驅(qū)使，將一己私欲凌駕在了道義之上嘛。
世人皆有七情六欲，善惡之分有時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惡人為惡就是為了滿足私欲，這是動機。
‘那如果我心里這些私欲本就不強，被放大了又會怎樣呢？’
‘能導致欺凌、殺戮無辜之人的動機都有什么？’
孟凡仔細想了想，應(yīng)該不外乎為了滿足表現(xiàn)欲、舒適欲、情欲這幾種情況吧。
據(jù)說不少邪惡之徒以殺人為樂，并沒什么其它理由。
想來這種情況單單就是為了滿足表現(xiàn)欲。
藉由殺戮讓他人感到畏懼，顯示自己高高在上，肆意決定他人生死的自我優(yōu)越感等等。
‘這種情況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扯不上，不必顧慮。’
‘舒適欲，主要就是貪欲唄?？繗⒙緭寠Z獲得錢財?shù)鹊群锰帯！?p> ‘我又不貪財?！?p> ‘以后煉丹成就高了，助人又助己?！?p> ‘光賣丹藥便能發(fā)家致富。讓爹娘過上更好的日子。’
‘錢財之物，取之有道，用之有度?！?p> ‘靠殺戮獲得不義之財，壓根想都沒想過，跟我有屁關(guān)系?！?p> ‘那就還剩個情欲了唄?！?p> 回想起在宗門內(nèi)偶然見到美女之時，好像確實有過怦然心動的感覺啊。
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我又從來沒有過據(jù)為己有的想法，似乎這點也不必擔心吧?！?p> 孟凡再次好好理了理思緒。
覺得只有情欲這東西，自己畢竟才17歲，懵懵懂懂的，還不太確定以外。
其它方面似乎并不懼怕戾氣侵蝕、滋生心魔。
而且戾氣似乎僅能放大內(nèi)心殺戮欲望吧？
好像跟情欲沒啥關(guān)系吧？
‘不管了！’
‘該謹慎時候自當謹慎，該拼的時候哪能當縮頭烏龜?！?p> ‘反正能想到的后果我已經(jīng)盡力去想了，做了決定就別再瞻前顧后?！?p> ‘不就再多兩簇戾氣嘛?！?p> ‘我準備好了，來吧！’
“心不住于身，身亦不住心。應(yīng)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孟凡不斷誦念口訣的同時，閉上了雙眼。
轟！一簇。
轟！轟！兩簇。
我能挺得住，再來兩簇。
轟！轟！
“一切唯心造?！?p> “一切唯心造?！?p> “一切唯心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