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記著,昨天是在醉花樓睡下的,可是怎么一覺醒來,竟回到了自己家中?
陳清文突然回想起了昨天婉兒的反常。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陳清文呆愣了少許時間,連忙沖出了房間。
如果不去把事情弄清楚,他可就要被憋死了。
“清文,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陳老爺見狀,急忙攔下陳清文,焦急的說道。
“爹,你放開我?!?p> 陳清文掙脫了幾下,沒能脫困,這可把他急壞了。
“你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這幅鬼樣子,還有幾分人樣???”
“我可不想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p> “你要想過去,不如先把我殺了,到時你想怎么就怎樣?!?p> 陳老爺不為所動,指望他迷途知返,無異于異想天開。
“爹,求你不要逼我……我離不開她……”陳清文苦苦哀求道。
“我不妨跟你明說,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那位婉兒姑娘,已經(jīng)離開了杭州,昨天晚上,也是她把你送回來的?!标惱蠣斃渎曊f道。
話說,這件事情還是多虧了易安,有機(jī)會,他一定要好好感謝對方。
他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只要那姑娘肯主動離開,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不……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婉兒不會拋下我的。”陳清文仿佛癡傻了一般,愣住了原地。
他心里瘋狂的對自己說,這一定是父親用來騙他的權(quán)宜之計。
但他騙不了自己,他知道,父親不可能用如此劣質(zhì)的謊言。
陳老爺搖搖頭,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良久,陳清文的眼睛里才恢復(fù)了幾分神采,懇求道:“爹,我知道這段時間,讓你費盡了心思,但我必須要確認(rèn)一下,否則,就算我的人在這里,心也留不下來?!?p> “好,那我就讓你死心,陸升,你跟著他,切記,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就快點回來,可千萬別再讓我失望了?!标惱蠣斘⑽㈩h首,跟旁邊的管家吩咐了一下,就不再阻攔了。
……
陳清文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醉花樓,可是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
對方告訴他,在昨天晚上,婉兒就為自己贖身,連夜走了,不知去向。
這一刻,陳清文仿佛感覺天都要塌了。
如果不是有著管家的照顧,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的。
看著自己的兒子恍恍惚惚,陳老爺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只能祈禱,隨著時間的淡化,陳清文能走出這段孽緣吧。
比起之前,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不是嗎?
……
第二天,易安就收到了一份陳老爺送來的禮物,他打開一看,竟然是一份筆記。
據(jù)那管家說,這份筆記乃是今年的主考官萬松齡的筆記。
陳老爺也是費了很大的代價才搞到手的,原本是為了陳清文在這次鄉(xiāng)試上準(zhǔn)備的,只可惜……
不過,這份筆記,對于易安來說,卻是雪中送炭。
他沒有推辭,畢竟婉兒能主動離開陳清文,他也算是功不可沒。
萬松齡的筆記,跟魏良的截然不同,雖然都是有關(guān)于經(jīng)義的筆記,但卻包含了不同的感悟,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而且萬松齡又是今年鄉(xiāng)試的主考官,對方出題的影子,多少能從這份筆記里面探尋出一點蛛絲馬跡。
他首先粗略的看了一遍,萬松齡的筆下,多有批判之意,而不似魏良那般,領(lǐng)悟意境。
易安看著兩份筆記,心中感慨萬千。
這兩本筆記,可不是能輕易看到的,魏良的不用說,只怕普天之下,也就他一個人看過了,至于那個萬松齡的,只怕也是陳老爺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得到的。
這兩本筆記,乃是無數(shù)讀書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
萬松齡的筆記,相比于魏良的要粗淺一些,也更好理解一些,易安通讀了一晚,就了解了個大概。
萬松齡認(rèn)為,一個人,道德才是最重要的,映射著讀書人,要如何明心,不可以生出歹念,除此之外,他還認(rèn)為,法不容情,應(yīng)該更加重視法度,唯有在嚴(yán)明的律法之下,才能減少、清除世間的罪惡。
易安沉思了一下,覺得萬松齡的想法,雖然有可取之處,但仍舊有不少不足。
……
豎日,易安很早就起來了,他前幾日答應(yīng)了李之河,要抽空為他指點修為的,只是忙著鄉(xiāng)試的事情,才一直抽不開身。
他雖然不修武道,但也有所涉獵,曾經(jīng)的武者,可不似現(xiàn)在這般弱小,在上古時期,武道修煉到極致,是可以突破自身界限,肉身成圣的。
只是現(xiàn)在這個世界,無論是天地之精華,還是天材地寶,都不復(fù)上古的榮光,一些稀有的靈草、奇珍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武者的修煉,同樣也需要很大的消耗,準(zhǔn)確來說,是一切修煉,無論是武者還是修仙者,都需要從外物中汲取能量,反饋自身。
只是二者之間,修煉的方式不同罷了。
李之河見到易安出來了,立即迎了上去,感激的說道:“易兄弟,聽了你的建議之后,我這段時間的修煉速度,果真快了很多?!?p> 他總算明白了易安究竟為什么能年紀(jì)輕輕就擁有這般修為,功法固然是一方面,一些技巧也是至關(guān)重要的因素。
就在前不久,易安隨便提點了他幾個地方,改變了幾條小經(jīng)脈運行的路線,他的修煉速度,就比起先前快了三倍都不止。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無望于先天了,但是易安的出現(xiàn),卻又再次讓他重拾了希望。
易安的隨便指點,都能讓他受益無窮,如果悉心指點的話,那他還不得馬上達(dá)成心愿?
一念于此,李之河不禁想到了先生說的那三個難題,其中難遇的名師,正是他缺少的。
當(dāng)初,傳他武道的師父,在收他為徒之后沒多久就嗝屁了,死于江湖仇殺,除了修煉之法外,沒有留下其他有用的東西,可以說,他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除了自身的摸爬滾打外,運氣也占了很大一部分成分。
當(dāng)初如果能有一位似易安這樣的名師,他早就步入先天了。
易安說道:“你的根基不錯,也算是厚積薄發(fā)。”
接著,易安讓他施展自己的功法,大毛病沒有發(fā)現(xiàn),小問題倒是有一點,武道功法本來就局限性很大,如果強(qiáng)行更改經(jīng)脈路線,就很有可能會對經(jīng)脈造成不同程度的損傷。
因此,這就又回到功法的問題上去了。
但這點小問題的更正,對于李之河來說,可謂是受益無窮。
很快,一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就在這時,從外面?zhèn)鱽砹藥茁暻瞄T聲。
李之河去開門。
只見一個看上去頗有仙風(fēng)道骨的道人,朝著李之河拱了拱手,說道:“無量天尊,李居士,別來無恙啊?!?p> “原來是玄陽道長,您是來找先生的吧,快快有請?!崩钪訜峤j(luò)的說道。
“正是?!?p> 玄陽子一邊回復(fù),一邊把目光投到了易安的身上,不禁露出了幾分不解與困惑。
與此同時,易安也同樣在打量著對方。
此人雖年過花甲,氣質(zhì)卻凌然出塵,一身氣息內(nèi)斂,不染風(fēng)塵,乃是一位有真本事的人。
魏良竟然認(rèn)識這般高人,易安同樣也有些不解。
“易兄弟,這位可是城外玉虛觀的觀主,玄陽道長?!崩钪咏榻B道。
其實,對于玄陽子,他也了解不深,沒見過幾次。
不過,魏良倒是對這個老道很客氣,李之河相信,對方一定是有著什么過人之處,不然的話,又怎么會與魏良相識?
李之河還是相信‘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的。
易安覺得玉虛觀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
細(xì)想之下,他才終于回想起來,原來是從沈白玉那里。
“小友很是不凡吶,不知師承哪位,也許老道認(rèn)識呢?”玄陽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穿了易安的修為,對于同道之人,他自然很是好奇,只是細(xì)算之下,竟無法探出對方的跟腳,這就讓他不禁有些奇怪了。
他的卜算之術(shù),可是很少失靈,除了一些比較忌諱的事情外,也就是修為比他高的人算不得了,可是易安明明不如他,又怎么會仍舊無果呢。
不過,當(dāng)他聯(lián)想到另一件事情后,莫不是……
“我沒有師承,乃是意外得到的傳承?!币装步忉尩?。
心里有些納悶,難道外面的那些人,都特別喜歡打聽別人的師承嗎?
先前的沈白玉如此,玄陽子亦是如此。
其實,在杭州地界,甚至整個江南,一共就這么大,修道之人,基本都是相互認(rèn)識的,大家有空一起論道,慢慢的就形成了一個圈子,就跟武者的圈子一樣,只是相對來說要比較隱秘一些。
突然冒出一個自己不認(rèn)識的修士,玄陽子自然忍不住多問幾句。
“原來是這樣,看來小友也是福緣深厚之人。”玄陽子點點頭,并沒有懷疑,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機(jī)緣,強(qiáng)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