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我還能幸福嗎?
沐木咬住了嘴唇,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又辦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垂眸看著他抱住箱子的左手還在流血。
眼里劃過一抹困惑,他跟別人打架了?這箱子里面是什么?莫不是……許一鳴說得是真的?別人篡位成功了?
沐木掏了掏牛仔褲上的口袋,并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瞄了一眼他那還不斷流血的手掌,開口:“你……等我馬上就回來。”說完她扭頭跑了。
她記得前面不遠處有家藥店。
她在烈日炎炎下,像個百米短跑運動員般,拼命地向終點站沖刺,一路披荊斬棘,爭取手捧獎杯,沐花瓣雨,耳邊雷鳴般的掌聲,站在高臺上笑看眾生。
這一刻她也成為了,這道街最亮的風(fēng)景線。嘿嘿,當(dāng)然是后來她自己封得。
等她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的回來時——
她手上提著一大堆外傷藥和紗布,連帶自己手上,被她汗水打濕又干,攥得皺巴巴的傳單,“嘩啦”一聲,全部撒在地上。
那個人一只腿已經(jīng)跨進了,一輛紅色的保時捷里,在副駕駛坐好,隨后,旁邊的女孩兒幫他把車門關(guān)上。
聽到身后東西掉地的響聲,胡菲兒挑釁地斜倪她一眼。
轉(zhuǎn)身走之前,嘴里還對著她無聲地說了句話。
很奇怪,沒有學(xué)過唇語的她,竟然清晰的讀懂了,胡菲兒跟她說得是什么話——
婚禮上見。
只瞬間,她就明白了,胡菲兒話的意思。
胡菲兒那種高高在上炫耀的姿勢,讓她在瘋狂的邊緣游走,不可遏制想要沖上去,告訴他:我們一起離開這個地方,重新生活。她身上有錢,婚禮也罷,名分也罷,只要他跟她走,她什么都可以不要。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過著女織男耕的生活。
幾乎這么一刻,她真的想要這么做了。
身體里流淌著的血液告訴她,這是罪惡的。
如果他知道他會瘋得,或鯊了你的,然后再了結(jié)自己。
你舍得嗎?舍得毀了他嗎?舍得他這樣痛苦一生嗎?
不!她不能這樣做!
沐木眼睜睜地看著那輛紅色的保時捷揚長而去,最后消失不見。而她連追得資格都沒有。
她這樣怔怔地望了很久很久,久的身邊來來往往的人逐漸變多。久的她以為,她就這樣成為了望夫石。
一滴豆大的雨點“啪”一下砸在她的額頭上,而她才像重啟的機器人一樣,驚醒過來。
怔怔地看著,這一地的狼藉,最終彎下僵硬的身子,蹲在地上,把一張張印著某位明星笑得肆意張揚的傳單,一一撿起。
雨點一顆二顆……沒有電閃雷鳴,就這樣安靜的淅淅瀝瀝得下來起來,天空也變得朦朧起來。
付氏.總經(jīng)理.辦公室
付水掛了電話,就一直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桌上的那文件發(fā)呆。直到付豪走了進來。
“如何?”今天是個好日子??!他想知道好消息,高興高興!
“父親,你認(rèn)為顧彥這個人怎么樣?”付水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幽幽地問他。
“當(dāng)年才二十二歲的他,就能把內(nèi)部已經(jīng)腐爛的顧氏,短短兩年的時間就起死回生。后才有今天的顧氏,客觀的說如果沒有他,就憑他那個風(fēng)流老爹,顧氏早已砰然轟塌,消失在市面了?!睊仐墏€人私仇的話,說實話他很佩服顧彥。
“這一切更說不通了。父親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順利了嗎?”得到的是好消息,可是他的心里卻更加的不安,沒有著落。
付豪心咯噔一下,他也不傻,聽兒子那么一說,確實太順利了,怎么說……顧彥也在明爭暗搶的食物鏈上,摸爬滾打十幾年了,不可能這么容易就甘愿下臺,養(yǎng)老??!他語氣急切:“你是認(rèn)為顧霖他們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
“父親,你認(rèn)為顧霖這個人如何?”付司也沒有回答他。
付豪閉上眼睛,回想起顧霖這個人來,猛然睜開眼說道:“狠!對自己更狠!很危險!”要說顧彥和顧霖倆,他寧愿得罪顧彥,絕不得罪顧霖。再者說,如果要和兩個其中一個合作,他寧愿跟顧彥合作,絕不跟顧霖合作,一個可以對自己都下得手的人,令人心靈都不會安寧。
“他的眼神,我從來就沒有讀懂過,像外面那朦朧的天色?!毕肫鹚看胃櫫匾娒?,他都沒少在顧霖身上下功夫,卻總是無功而返,這讓心里的疑惑,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付豪震撼地看著他兒子,他的兒子他可是很了解,他從小就酷愛心理學(xué),可以說很少有他看不懂的眼神。
那么……這個顧霖實在是太危險了。
“……而最讓我搞不明白的是他的眼睛竟清澈見底,沒有一絲雜質(zhì),如初生的嬰兒?!蹦强刹皇且粋€心懷仇恨,從小生活在陰暗的眼神。
還有那偶然間流動的執(zhí)念,很深。那是一種可以……對!那是用生命燃燒的執(zhí)念。想到這里,有一股無形的寒氣從他腳心直沖他腦漿,瞬間冰凍。
看著自己兒子臉色越來越凝重,付豪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總覺得他們就像魚一樣,被一張無形的網(wǎng)包裹著,等待最后收網(wǎng)。
“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如果……顧霖真得恨顧彥,那么此時此刻各種對顧彥不利的消息,早已在大街小巷地流傳了。就算罷了他的職,可據(jù)我了解,他手上可握住顧氏不少的股份的,只要顧氏還在,就算這一輩子什么都不干,依舊可以逍遙自在。”
“那么顧霖到底想干什么呢?”付豪突然想到了,這個很關(guān)鍵的問題。
“對了,父親,查出來顧霖在國外的,那幾年發(fā)生了什么事嗎?”付司忽然想到了,更重要的問題。他從上一次和顧霖分開后,就著手讓他父親暗自查了這件事。
付水搖頭:“沒有,什么都沒有,這五年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只查到了他最后要出國的那幾天,所發(fā)生的事?!闭f著把手上的資料遞給了付司。
付水接過看了起來,都是些生活上的瑣事,沒有一點可用價值。和他以前了解的都差不多。
“看來,事情變得棘手了。”一個人只要還活在這個世上,就不可能一點生活痕跡都沒有。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五年倒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可以讓一個除了長相外,什么都沒有的人,突然變成成功人生,而且還去了神秘的郭氏。
郭氏。他聽說自從他太爺爺?shù)臓敔?,那時起,就已經(jīng)存在了。平時從不顯山露水,在外人看是平庸之流,在這闊佬豪門世家中一點都不起眼。可是人們卻忘了,做為一個已經(jīng)存在了幾百年的郭氏,真的如表面那么簡單嗎?
“父親你帶著我母親去旅游吧!對!順便把小水也帶上,該開學(xué)的時候再回來?!?p> 付豪不可思議地看著付司,“有那么嚴(yán)重嗎?”
付司沒有回答,扭頭看向那玻璃窗外,陰霾的天空,才兩點半天已經(jīng)黑了。
“如果……我失敗了,父親會怪我嗎?”從一開始他就想得那么理所當(dāng)然,此時他才明白,他還是太蠢了。
付豪怔怔地看著他兒子。他懂他話的真正含義。成功,付氏在,失敗,付氏亡。
付司就這樣看著他的父親,眼神認(rèn)真,而烔烔有神。
“司兒,父親已經(jīng)做錯了一次了,不能再錯第二次了?!备逗辣凰麅鹤拥难凵裆钌畹卮掏戳恕K涝谒麅鹤有睦锼皇莻€父親,而不是爸爸,是從那一年起。
他走到玻璃窗望著這繁華的商業(yè)街。這是他付氏老祖宗留下來的財富,是他們付氏一代又一代人的心血凝成的??墒沁@一次他決定,就算到了下面,被付氏先祖指著鼻子大罵,不孝子孫,目無族訓(xùn),他也要勇敢一次,為了兒子而瘋狂一次。
“爸爸,這一次全力支持你?!?p> 付司的手不停地顫抖了起來,他從口袋里掏出軟xx煙來。放在嘴里,點火,打了半天,怎么都點不著。
付豪看不下去了,轉(zhuǎn)身走了過了,親自為他點燃那根煙。
付司狠狠地吸了一口,任由那絲絲裊裊得煙霧彌漫他的雙眼。
付豪知道此時,他心里動蕩的厲害。
當(dāng)年自己的選擇深深的傷害到他了,住了半年院后,他就遠走他鄉(xiāng),這一走就是十年,這期間從不往家里打電話,他母親為此整天抹淚喟嘆。她沒有怪自己,但是她心里還是難以接受,也很少再給他說話,以前那個熱鬧溫馨的家瞬間冰凍了。
“爸爸,希望司兒能夠幸福安康!”
他這話一出,付司笑了,是那么無邪!
他伸手摸著自己右眼角那顆“淚痣”,眼神翻滾著濃濃的恨意。
“幸福?父親我還能幸福嗎?”他已經(jīng)成了他心中的魔了,這輩子都不死不休。
他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那么逍遙自在,而他永遠蜷縮在黑暗里呢!
他根本就無法接受這種結(jié)果,顧霖敢騙他,他竟騙他,他們倆才是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