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柳蘇州和阿嗚
九重天之上,響起了一陣鐘聲,隨之而來的靈寶天尊擲地有聲的宣布,“太辰宮,皓月星君,皓日星君因玩忽職守,致使人間時辰大亂,依照天宮律例,當即剝?nèi)ハ杉?,打入輪回隧道,忍受六道輪回之苦,且永世不得再入仙門?!?p> 柳蘇州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押解自己的兩個天兵穿著銀色的鎧甲,這個夢已經(jīng)重復(fù)多年了,每次都是一樣的夢境,他知道接下來的將會發(fā)生什么。
隨著靈寶天尊的那一聲宣判,柳蘇州清楚的聽到附近傳來一個女子的哭喊聲,這一點似乎和之前不同,“蘇哥哥,蘇哥哥!”
柳蘇州好奇轉(zhuǎn)身,眼前是一片耀眼的明亮,這堵明亮的背后,柳蘇州看到了一個向他急忙奔來的女子,可就在這一時刻,有人將她硬生生的拉了回去,他看不清楚她的面容,這時,夢忽然醒了···這種奇怪的經(jīng)歷讓他感到不解,他做過很多次夢,可多數(shù)夢境時所看到的種種在他醒來的那一刻時都已經(jīng)忘卻了,唯獨這個夢,他清楚的記得,從他十八歲時,如今他二十五歲,整整七年了。柳蘇州看過周公解夢,還找了相士占卜,可卦象一片空白,每個相士給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說柳蘇州這是天命,只有天才能知道。柳蘇州不相信這些人所言,認為這些江湖術(shù)士無非是想騙取一些銀兩來養(yǎng)家糊口,久而久之,柳蘇州也并不在意什么了。既然是天命,那么就交給天來做決斷吧!
柳蘇州無奈的笑了笑,等他想要起床穿衣服的時候,唐紀柔卻推門而入,還摔了一個狗吃屎···
“紀柔,你在做什么?”連柳蘇州都沒有想到,自己稱呼她的名字時竟然如此流利,就像相識多年一樣。
唐紀柔有些尷尬,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會被長長地裙擺絆了一跤,畢竟這里是在古代,不像她在現(xiàn)代生活中那樣自由,走路要小心一些才對。唐紀柔在看到穿著長衣的柳蘇州時,也微微有些臉紅,于是解釋道:“對不起啊,柳大哥,我只是想問你起床了沒有,早餐想吃什么,沒想到驚動到了你?!?p> “無妨?!绷K州趁唐紀柔低頭的時候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今日打獵,外面的雪融化了很多,是個上山的好時候,怎么樣,要不要一起?”
唐紀柔自然是一百個愿意,這樣的生活她在現(xiàn)代是過不到的,雖然見不到了媽媽和姥姥,但是總要過好接下來的每一天。
太陽露新顏,顏色火紅,像是涅槃重生的鳳凰,天地間一片清明之色,朝陽在天邊灑下點點金輝,浸染著廣袤的山林。
山林間的積雪漸漸融化,純白消退,露出稍顯紛繁的色澤。
山上一片寂靜,處處是悅耳的風聲。樹上枯黃的葉子打著轉(zhuǎn)兒飄了下來。
“戴上。”柳蘇州遞給唐紀柔一頂狐皮帽子。
“我不冷。”唐紀柔不喜歡戴帽子,而且狐皮帽子,她總覺得有一股子怪味。
“戴上?!绷K州將帽子扣在了唐紀柔的腦袋上,這下子唐紀柔不戴也得戴了。
不遠處的林中傳來野獸的嗚吟聲,唐紀柔看到它們毛茸茸的毛發(fā),黑灰色,是狼!
唐紀柔尖叫著躲在柳蘇州的身后,小狼在看到柳蘇州之后便向他奔跑而來,唐紀柔愣住了,愣怔一會方才知道,原來這狼是他的朋友。
“你們竟然認識?”這一點唐紀柔怎么也想不到,人和狼竟然能夠成為朋友,要知道,狼也是狂犬病毒的攜帶者之一,若是感染了,可是會出人命的…
“對啊,是我救下了小狼。”柳蘇州摸了摸小狼的頭,“我給小狼取名叫阿嗚?!?p> “你是怎么救下它的?”唐紀柔十分好奇。
阿嗚似乎聽懂了什么,委屈的低吼了一聲,眨著琥珀色的瞳仁看向柳蘇州。
柳蘇州看向懷中小狼,眼神逐漸變得傷感起來,“小狼是被狼群拋棄,我發(fā)現(xiàn)它的時候它的父親已經(jīng)死了,而我費力將它從它母親的肚子里…”柳蘇州說著忽然停頓下來,看向唐紀柔。
他話里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阿嗚是他從母狼的肚子里剖出來的,沒想到阿嗚竟然有這么悲慘的身世。柳蘇州見唐紀柔能夠接受這個現(xiàn)實,于是又繼續(xù)說道:“也是無意中經(jīng)過,發(fā)現(xiàn)此地一片狼藉,在草叢中發(fā)現(xiàn)了兩頭狼,從現(xiàn)場分析來看,應(yīng)該是狼群之中發(fā)生了斗爭,阿嗚的父母死在了這場斗爭性中,它尚未出生,自然就被狼群拋棄了。不過,我從母狼的眼神中看出了哀求之意,我動了惻隱之心,于是就將小狼從母狼的肚子里剖開了?!?p> 唐紀柔聽得動情,既為母狼的母性感到偉大和震撼也為阿嗚的悲慘遭遇感到心痛。
“感覺有點像獅子王的故事?!碧萍o柔無意中說了這樣一句話。
柳蘇州聽得有些莫名其妙,“獅子王,獅子王是什么?”
“就是我們家鄉(xiāng)的一個故事,最后獅子王逆襲成功了,成為新一代的獅子王。”
“聽起來倒是很勵志,只是希望阿嗚今后的也能像獅子王那樣,成為狼群新一代的領(lǐng)主?!绷K州轉(zhuǎn)身。阿嗚輕輕地在他的指頭上咬了一下,唐紀柔看著心里一顫,心里仍是畏懼。
“你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它很乖,你要不要摸摸?”柳蘇州也不等唐紀柔是否同意,直接將阿嗚抱在了她的面前。
阿嗚喉嚨里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這讓唐紀柔想到了樓下阿姨養(yǎng)的那只哈士奇,長得的確有幾分相似,雪橇三傻,哈哈哈…
阿嗚對唐紀柔十分友好,在柳蘇州的幫助下,唐紀柔和阿嗚漸漸親昵起來。阿嗚用濕潤的鼻尖蹭了蹭唐紀柔的掌心,“它真的好乖?!?p> “它的確很乖,只是照這樣發(fā)展下去,我有些擔心?!绷K州面露憂愁之色。
“你擔心什么?”
“我在山上的這座小木屋是專門為阿嗚搭建的,只是我發(fā)現(xiàn)阿嗚漸漸沒有了自己的天性,我擔心這樣下去不太好,它太過依賴我,如果有朝一日,我和它分開了,它怎么活下去…”
“所以呢?該不會是…”唐紀柔已經(jīng)想到了這種可能,這一次,柳蘇州前來喂食,但這也是告別,唐紀柔在等柳蘇州一個肯定的答案。
“你真是聰明,竟然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點。”柳蘇州將阿嗚放在了地上,阿嗚低垂著尾巴,圍著柳蘇州轉(zhuǎn)悠了好大一圈,又低頭在他腳邊嗅了嗅,似乎是想將他的味道銘記于心。
唐紀柔雖然第一次見到阿嗚,但見到這依依惜別的場景時還是覺得心里有些酸楚之意,興許是察覺到了唐紀柔的悲傷興趣,阿嗚主動臥在唐紀柔的腳邊。
柳蘇州有些詫異,“阿嗚它很喜歡你,我也算是它的恩人了,可一開始的時候阿嗚并不怎么與我親近,但它格外喜歡你,看來你們很投緣。”
唐紀柔笑了笑,只是不知道以后是否還有這樣的緣分。
阿嗚最后聞了聞柳蘇州的氣味,繼而轉(zhuǎn)頭默默無聞的走向林中。
“它這是在我們告別嗎?”唐紀柔有些不舍,因為她看出柳蘇州格外不舍。
“它這是在幫我們找尋食物,也許它覺得現(xiàn)在還不是告別的時候?!绷K州解釋著。
兩人跟隨阿嗚來到了林中更深之處,果真在此處發(fā)現(xiàn)了很多飛禽和走獸留下的痕跡,大雪消融,很多動物都會出來覓食,柳蘇州發(fā)現(xiàn)了雪地中有一個白色的物體,明顯和其他地方不同,一弓射了出去,只聽嗖了一聲,似乎是皮肉破裂的聲音,走近一看才知道,原來是一個兔子,唐紀柔剛想稱贊阿嗚,卻發(fā)現(xiàn)阿嗚已經(jīng)離開了,循著它的腳步,唐紀柔一路追趕,可腳步卻在這里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