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身后的齊介允扶起來,剛剛是齊介允把我從溫泉里拉出來,又為我輸內(nèi)力,讓我咳出胸口的水,才救了我一命。
唉。他又救了我一命。他到底該是我的仇人,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一時迷糊。
我見齊通宇看了眼我背后的齊介允,馬上對我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道:“你竟然是這樣的女子,真怪我看錯了你?!?p> 說罷,便恨不得離我三丈遠。
連塵漪上前拉住齊通宇的胳膊,他竟沒有排斥,反而安慰連塵漪,說他眼瞎,讓連塵漪原諒他。
我一時恍惚,有些受到了打擊。我果然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被人嫌棄的是嗎?
我難過極了,苦笑著低下了頭,流出了淚。齊通宇也果然后悔認識我了是嗎?
我推開齊介允扶著我的手,一個人渾身濕透的步履不穩(wěn)的往前走,有些頭暈,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我要回去,回到令越去。
我渾身濕透,初秋的風吹過來有些微涼,可我的心卻如墜到了四九冰寒的冰窟窿里。我想哭,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任由淚水布滿我的臉。
不用別人說,我已經(jīng)知道自己是有多狼狽??伤齻冞€是不打算放過我。
“拿下她?!迸拥穆曇?,能命令侍衛(wèi)的應該是連塵漪了。
我被侍衛(wèi)團團圍住,齊通宇卻在我面前先一步離開了,走之前,連一眼也不曾給我。
什么兄妹之情,果然還是齊介允說的對,成年男女之間,哪里來的兄妹之情,瞧,我以為從來不嫌棄我黑丑的齊通宇,也后悔認識我了呢?
可我還是當他是兄長,我不曾后悔過。
只是我達瑤伽沒這個福氣有他這樣好的兄長罷了。
“宇哥哥等等我?!边B塵漪去追齊通宇,圍住我的侍衛(wèi)們面面相覷,不知該拿我如何是好。
齊介允走過來,“你們郡主都走了,你們還不快跟上?!?p> 侍衛(wèi)們得了令,齊齊收了隊,去跟上連塵漪。
我以為我的狼狽到此為止了,可偏偏讓我最不希望的人看到了。我思念他,甚至于常常夢里與他相見。卻從沒想到過,在我最狼狽的時候遇到他。被他看到我這一身的狼狽的模樣。
古秋言陪著一人走了過來。
“你是?”古秋言路過我,不確定的問道。
“她是達瑤伽?!鄙瞎佘柒R上對古秋言道。
“瑤伽!你是瑤伽!”古秋言驚嘆,他可能不相信,一直相貌黑黑丑丑的我,竟然是有這副容貌。
我愣在當場,不是因為古秋言的到來,而是他身邊的人。
歐陽連宸,我的師兄。風流倜儻,容姿無雙,不是師兄又是誰。
我很尷尬,我這一身的狼狽模樣,我見到他,他也看到了我,目光里帶著疑惑。我想要馬上離開這里,躲開他,我快步往前走,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江公子,你這是何意?”齊介允問道。
師兄沒有回答,我也驚慌師兄竟然會抓住我的手腕不讓我離開,我不敢回頭看向師兄。
氣氛一時很尷尬,齊介允再次開口對師兄道:“沒想到江公子竟是個多情的,明知道塵漪郡主與人有了婚約,卻還追著塵漪郡主示好。如今又拉住我家這位女醫(yī),若塵漪郡主知道了,不知是何感想啊?!八@次的語氣顯得急切了許多。齊介允這是在擔心我被師兄非禮嗎?
不過原來師兄心儀的是連塵漪,怪不得師兄不肯要我呢。
師兄一邊擦拭我的臉頰,一邊不屑的對齊介允道:“塵漪那里就不牢云三公子了,我自會對她解釋?!?p> 看來他們還不知道彼此的身份,看來今日他們的來往也只是因為連塵漪在其中撮合。那么連塵漪是否知道齊介允和齊通宇化名來查她的父親連淵的秘密呢?
若是知道,恐怕今日在這里的,不只是連塵漪的吧。那么,齊通宇對我的態(tài)度突然的轉(zhuǎn)變,可能就是為了哄連塵漪。只有穩(wěn)住連塵漪,他們秘密前來調(diào)查甬城的事情才不會暴露??磥睚R景軒派了兩個兒子前來,齊通宇只不過是關(guān)鍵時刻應對連淵和連塵漪而來,齊介允才是這次調(diào)查甬城事件的主力。
連塵漪為何在這里出現(xiàn),這也是我好奇的。事情怎么會這么巧?
這么一想,齊通宇也是有苦衷的,我心里頓時好受多了。
只是我該怎么面對師兄呢?
師兄見我一身濕漉漉的,便脫下自己的外衫披在我的身上。齊介允想要制止:“江兄,這樣不好吧,瑤伽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女子。“
師兄瞧了齊介允一眼,對我道:“師妹,不過一兩個月不見,怎么見到師兄也不打個招呼?“
“師妹?“古秋言和上官芷怡同時驚呼道,”她竟是江公子你的師妹?“
齊介允也疑惑的問師兄道:“瑤伽是毒醫(yī)的弟子,江公子自稱是瑤伽的師兄,莫不是江公子也是毒醫(yī)的門下?“
“是。我與瑤伽乃是同門師兄妹,都是毒醫(yī)親授的弟子。“師兄攥緊我的手腕回答道。
齊介允笑道:“怪不得瑤伽風度非一般尋常女子,原來與江公子乃是同門,看來毒醫(yī)雖然名聲在外,門風卻是很好。江公子對藥材十分了解,我曾深感佩服,今日也算是為我解惑了。“
對于齊介允的夸贊,師兄點點頭,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我并不覺得自己現(xiàn)在很好受,同樣的尷尬。
“你怎么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皫熜钟行┎粷M的質(zhì)問我。他原先對我的關(guān)心,這一刻,我絲毫都沒有感受到。
我委屈的抬頭望向他,他的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當初對我的寵溺,更像是對我的不滿。
我嘲笑自己,自作多情,同時心又痛又無奈。可我不想就這么一直維持這種境地,即使師兄對我不滿,即使師兄對我再無情意,我還是要告訴他,曾經(jīng)有個逼死師傅的人逃走了,而那人就在面前。
我手指向上官芷怡,看向她,冷聲道:“是她。她也是當初逼死師傅的人,她從百花谷逃走了,她知道我是師傅的徒弟,今日故意冒用云四公子的字跡寫信給我,引我過來把我推下水中差點溺死我?!?p> 江晨是誰?即使沒人知道他的出處,但無人敢小看了他,都知道的是,江晨是大燕國來的大商客,他涉及的產(chǎn)業(yè)之多,財力非凡,走到哪里都會受到當?shù)毓賳T的重視,在各國都有一定的地位。
上官芷怡見我指認她,她馬上驚慌的搖手搖頭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塵漪郡主,是她聽說達瑤伽勾引云四公子,所以讓我把達瑤伽騙來,要淹死她,讓云四公子看看。“
上官芷怡提到連塵漪,我看向師兄,發(fā)現(xiàn)他并未有任何的情緒??磥硭苁窍矚g那位連塵漪郡主,我與連塵漪相比起來,在師兄的心里恐怕是連塵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