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真是心大,這種情況下,竟然能躺在齊介允身邊睡著了。
等我醒來時,齊介允已經(jīng)不在我房間了。婉娘見我醒來,喊我起床吃完飯。我起身,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天已經(jīng)黑了,房間里的浴桶也拿出去了。
我摸了摸胸口,脖子上戴著的小錦囊袋又被齊介允替我戴上了,他若是當時打開來一看,便能知道我的身份??上?,他大多數(shù)的時候還是君子。
我手腕上的匕首和紅玉手鐲也都在。我回憶當時齊介允看到紅玉手鐲的反應(yīng),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說我不簡單。
我冷笑。起了床,凈了面,隨婉娘去吃晚飯。
今日的晚飯只有齊介允、齊通宇和我三個人。齊介允的人已經(jīng)來了,都一一的前來向我問好,“達主子”
這是什么稱呼?不知是齊介允的意思還是齊通宇的意思??晌以趦蓚€人的臉上沒看出來任何的異樣。
齊介允拿出一張房契給我,“這是長樂城內(nèi)城的一處院落房契,你收好,以后來了長樂城可先住在此處。”
“瑤伽,你此次幫助三哥查處甬城的秘密有功,這個是獎勵給你的,你安心手下便是?!?p> 不用齊通宇解釋,我也是明白齊介允的意思。這房契哪里是獎勵給我的,他明顯是在告訴我讓我以后去長樂城尋他,怕我不敢輕易去他允王府,所以先給我一個院子讓我安心去長樂城。
齊介允考慮的很周全,話少的人果都是心機深沉。
能不收嗎?不收的話,明日一早我可就回不去令越了。
我收下房契,對他們道了謝。齊介允說,已經(jīng)安排了車馬送我回到令越。他這不僅僅是想要保護我安危,更是想要掌握我的一舉一動,即使我將來不愿意去長樂城,也會被迫去長樂城的。
雖然考慮到路上的安危,我還是不愿意接受齊介允給我安排的車馬。齊通宇把婉娘送了我,“婉娘舍不得你,就讓她隨你去吧,反正將來你們還是要回到長樂城的?!?p> 呵。真是好打算。婉娘,我自是愿意她陪在我身邊??墒腔氐搅钤匠?,婉娘便會知道我的身份,我只怕古秋言知道我的身份后會不肯退婚,古秋言今日看我的那種眼神,我豈會不知是什么意思。我必須在古秋言取消婚約之前隱瞞身份,只有他取消了婚約后,我才能告訴他們,我就是沐夕公主,從此不再與古秋言有任何的牽扯。
我假意應(yīng)了齊介允和齊通宇,想半夜先一步離開甬城。哪知被守在后門的婉娘抓到,她對我行了禮,笑著問我道:“三公子和四公子說姑娘可能念家,想早點回去,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了,姑娘可要現(xiàn)在就走?”
我抬眼看看外面,伸手不見五指,萬籟俱寂,這個時候趕什么路,我生氣把門哐當一關(guān),又回到房中躺回床上去。
齊介允連我想要半夜離開也想到了,我竟有一種逃不出他五指山的感覺。有些煩躁。
齊介允想要我跟他,卻還給我留個時間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如此看他也并非不講道理的人,可他今日對我的作為卻和強取豪奪有何區(qū)別呢。真是個極度扭曲的人。
天未大亮,我們便草草的吃了早點,準備各自趕路。齊介允和齊通宇自是不和我一路,在齊通宇的再三叮囑,婉娘的萬般保證下,我乘著馬車與婉娘先一步離開了甬城,前往令越城。
我掀開馬車的簾子,漸行漸遠的齊通宇對我揮手,齊介允在他身后目不斜視的看著我走遠,我與他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瞬間,我的心頭一悸,猛的放下簾子。
“待姑娘的事情解決了,我們便能早早的去長樂城和四公子見面了?!蓖衲镆詾槲沂遣簧猃R通宇,笑著打趣我。
我心頭莫名的煩躁,閉上眼睛假寐。
他們都知道,我回去是要取消婚約??晌也皇菫榱怂麄?nèi)魏我粋€人取消這個婚約,現(xiàn)在僅僅是因為我厭惡古秋言,尤其是厭惡他昨日見到我真容后的那雙眼睛。
既然擺脫不了婉娘,我只好讓她先隨我回去,等到令越后再想辦法聯(lián)絡(luò)我那位替身,等那替身接到古秋言悔婚的消息,我再行回到公主府,亮明身份。
我萬萬沒想到,路上竟又遇到了師兄。
其實是師兄的探子知道了我要回到令越的消息,他擺脫了古秋言便在路上等我。
“你先回去想辦法取消與古秋言的婚約,日后有機會,我定然會向大同皇帝求娶你。”
“師兄,可你心儀的不是連塵漪嗎?”
“她?不過是顆棋子罷了。”
師兄回過頭看著我,問我道:“你可知云三云四公子,和那嚴公子都是什么人?”
我點點頭,“是大同皇帝的兒子,齊介允,齊通宇。那嚴公子就是古秋言。”
“是他們告訴你的?”
“不,是瑤伽先猜出了古秋言的身份,才猜出齊介允和齊通宇的身份?!?p> “那你可知齊介允與齊通宇秘密來甬城何事?”
“可是和師兄為了同一件事情?”我猜測到。
師兄笑了,還是如當空的耀陽一般的笑容,他吻了吻我的額頭,“我的瑤伽還是那么的聰明。這連淵好狐貍,在甬山發(fā)現(xiàn)了金礦,我正愁著怎么弄到手,才勾搭上連塵漪,豈料齊介允和齊通宇就來了。這齊介允如今也知道了甬山的事,他可真是位對手?!?p> 這里面還有我的一份力。我可不敢告訴師兄我對齊介允的幫助。
“你怎么會跟他們牽扯到一起?”師兄撩起我的衣袖,看到我小手臂上扣著的紅玉手鐲,摸了摸,又為我把衣袖放下來。
“我,我一個人行路,遇到不少事,差點被人輕薄只好用黑檀汁涂黑了臉,可舊疾又犯了,沒有客棧敢收留我,我只好躲在破廟里,與他們相遇,古秋言給了我藥,我認出了他。后來又在甬城相遇,我丟了東西,恰好他們要調(diào)查甬城的事,想借用我失物一事來進衙門查證,我也想知道他們來甬城所謂何事,便答應(yīng)與他們配合?!?p> 我這么說應(yīng)該不會讓師兄不滿吧,我心里反復(fù)思量著。對于師兄,我還是歡喜的,前幾日還痛哭著要與他決絕,可聽到他說要求娶我,我的心又向他傾斜了,可我的理智告訴我,開心歸開心,但是絕對不可以真的相信,因為不知道下一刻的他,會不會又突然放棄我。
我太害怕被人遺棄了。
師兄對我的允諾,我只能是當做一個美好的希望,是不能抱有期望的。只有鳳冠霞帔,與他攜手的那天,我才能慶幸自己擁有這樣的好運氣,在此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