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沐夕公主,賀喜沐夕公主,得了良緣婚配。”
“公公身負(fù)圣上所托,責(zé)任重大,為何不事先查明身份再宣這圣旨?”董公公眉開眼笑的對我道賀,我還未表態(tài),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jìn)前院,先開口道。
是齊介允,他從跑進(jìn)來的一刻起就一直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我看,那表情像是要把我撕了吃了一般。公主府內(nèi)左右侍衛(wèi)見到他手持允王令,皆無人敢阻攔。董公公和他隨行的人見到允王來了,馬上行禮,公主府內(nèi)眾人見我不動,也不敢輕易的向齊介允行禮,哪怕他是允王殿下。我這個時候很是慶幸齊景軒對我的關(guān)照,他替我把這些下人們調(diào)教的很好。即使里子不在了,最起碼我在齊介允面前沒輸?shù)裘孀印?p> 古秋言這時候也跟在齊介允后面,氣喘吁吁的跑進(jìn)來,見到我的穿戴和我手中拿著的圣旨,也是大吃一驚,手指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董公公自是看到了古秋言的表情,也皮笑肉不笑的向古秋言打了招呼,這才笑著對齊介允道:“允王殿下不必?fù)?dān)心,老奴已經(jīng)對沐夕公主宣讀了圣旨。您瞧,沐夕公主已經(jīng)領(lǐng)了旨意,她手中拿著的就是陛下為沐夕公主賜婚的圣旨,板上釘釘再無更改?!?p> 他能從令越活到大同皇帝的心腹,可見他道行不淺,頗有手段的,單聽他這幾句言語,就已經(jīng)把所有的事情都說的明明白白。
他在提醒允王,我就是沐夕公主,我已經(jīng)領(lǐng)了賜婚的圣旨,我已經(jīng)又與人定下了婚約,而且是不能更改的婚約。
“沐夕公主?哼?!饼R介允冷哼一聲,目不斜視的盯著我,“山野村姑冒充公主,董公公,你就這么輕易的把沐夕公主的賜婚圣旨給了別人?你該當(dāng)何罪?”
“唉吆。您瞧,您給老奴定的這個罪過可大了,老奴可不敢受,這公主是不是公主,老奴不敢保證,但是圣旨肯定是要給您面前這位的。”
瞧這話說的,直接就告訴我和齊介允,對我而言就是,這圣旨是齊景軒點名是要給我的,不管我承不承認(rèn)自己是沐夕公主都得是沐夕公主,對齊介允而言,我不管是不是沐夕公主,都得接了這個賜婚的圣旨。
看來齊景軒早就知道了我離開令越又回來的事情,而且不希望我和齊介允有所瓜葛,所以齊介允在此之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的,齊景軒這是連自己的兒子也沒坦誠。
所以齊介允也驚訝我就是沐夕公主。他吃驚歸吃驚,我瞧他更多的是生氣,是在惱怒我對他的欺瞞,若非有這么多的下人們在,真不知他要怎么收拾我。我從他眼中看到了怒火,他明知道我就是沐夕公主還故意說我假冒,我豈不知他的心思。
可我終究與他無緣的,不用我上前對齊介允解釋和辯解,光聽董公公之言,就知道齊景軒派他前來,是能為我解決齊介允的事情,齊景軒看來也很不希望他的兒子與我有什么糾葛呢。
我開始有些贊賞齊景軒這個人,果然事事都為我處理的很好,很貼心,全都不用我費一點心力。
齊介允面色陰沉背著雙手緩步的走到我面前,冷聲問我道:“你就是沐夕公主?“
瞧瞧,他裝的好像從來不認(rèn)識我一般,男人的心比女人還要善變。
不過如此這樣更好,我堆起笑臉,回答他道:“我就是令越的沐夕公主,達(dá)瑤伽。“
“公主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假裝疑惑的問他道:“良心為何會痛?我沒有欺騙過任何人,也沒有主動傷害過任何人,如何會痛?“
“沒有欺騙過?好,好的很?!饼R介允冷笑。
齊介允的意思是我在騙他,我自然為自己辯解道:“我除了在回令越的途中住宿客棧時寫了自己的名字為‘姚茄’以外,并無其它任何欺騙別人的行為。我的確是令越人,也是因為十歲時無親無靠有家不能回,被隱居在深山的師傅收留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更是因為與人在五年前定下婚約,回來也是為了婚約一事。樁樁件件事情,皆未有任何謊言。敢問允王,本宮的良心為何會痛?我倒是想問問允王和古公子,我令越國是如何亡的?我達(dá)瑤伽是如何從令越的公主變成國破家亡的可憐蟲?我又為何會被人退婚?你們的良心,可有在痛呢?”
齊介允被我懟的面色難堪,董公公站的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我們的熱鬧,古秋言則是想開口又欲言又止。
庭院里站滿了下人們,無人敢發(fā)出一絲聲響。靜悄悄的,驟停的雪就像它停時那么突然的又下了下來,輕飄飄的鵝毛大雪,一片兩片三片飄落在我的視線和齊介允如墨的發(fā)上,他似是未覺,墨色幽深的眼里只有我,我看到他眼中只有我的身影,那雙深潭里充盈了深情。
我突然突然鼻子發(fā)酸,可能是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我穿的太少了,凍得我眼淚也忍不住充盈了眼眶。他就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我忍住眼中的淚,強笑著對他道:“允王來的真是巧,這可是令越城的第一場大雪,潤雪兆豐年,明年的令越一定會更好。明年正好是我大婚,這可真是個好兆頭?!?p> “好兆頭,確實是個好兆頭?!倍χ氖止恼频?,“公主明年大婚,那可是件喜事,等明年公主在長樂城大婚后,再回到令越城,那個時候和駙馬甜甜蜜蜜的,可不是更幸福。確實是個好兆頭,奴才可是要討個賞,沾沾喜氣的。”
“公公這份賞,本宮一定會準(zhǔn)備份特別的?!蔽夷樕隙哑鹦?,心里腹誹“就怕你沒命享受我特別為你準(zhǔn)備的這份大禮?!?p> 我和齊介允并未撕破臉,齊管家見我并無反對圣旨上賜婚一事,似是要與齊介允劃清界限,這才走到齊介允面前,“三殿下可還記得奴才?”
齊介允回神仔細(xì)看了面前的齊管家一眼,便馬上認(rèn)出了他,“你是齊恒?!?p> “是奴才?!?p> “五年不見,你可還安好?”
“謝三殿下關(guān)心,奴才在五年前受命從長樂城來到沐夕公主府,陛下讓奴才好生照顧公主,免得公主受到委屈,可奴才來到令越時,沐夕公主已經(jīng)悄悄離開了令越城。若非一次偶然的機會,奴才也不知道這公主府里的沐夕公主乃是替身。當(dāng)奴才知道真正的沐夕公主已經(jīng)離開令越,心急如焚,可陛下得知此事后,讓奴才一切照舊,說天下人生百態(tài)任由沐夕公主去親嘗一番。若沐夕公主愿意回來,便一切如常。若沐夕公主不肯再回來,那么公主府永遠(yuǎn)都有一位沐夕公主。幸好沐夕公主還是回來了,奴才不辱使命,這五年來矜矜業(yè)業(yè)的打理公主府,也不算辜負(fù)了圣上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