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柳衣剛想開口,高白梨卻大叫起來。
“我的肚子好痛!”
這時,四人,八目皆看向高白梨的肚子。
誰知這一看不打緊,地上有了血紅色的液體,高白梨的衣裙早已被染紅。
看到這一幕,四人很是吃驚。
在吃驚的一會兒中,君柳衣和桃緋最先從吃驚中回過來神的。
君柳衣看著高白梨那被血染紅的羅裙,問著一旁的桃緋。
“桃緋,這.......這該怎么辦?”
君柳衣雖然是醫(yī)者見過不少大場景,但這小產(chǎn)的場景,確實第一次見。一時間,她自己卻沒了注意。
桃緋微微一愣,隨即大喊著。
“來人?。】靷麽t(yī)官!”
這桃緋不愧是在宮里待過的,自是見過生孩子小產(chǎn)之事。遇到這事,桃緋只是微微一愣,便恢復常色,從容不迫的處理此事。
這皇宮是什么地方?是戒備森嚴發(fā)出一點聲響,都會引來一群守衛(wèi)的地方!
桃緋那么一聲吼,便迎來了一群人的騷動。
很多宮人便出現(xiàn)了,但看到這個場景,皆是愣住了。
桃緋看著還呆愣在那里的宮婢,便怒聲說道。
“你們還愣在那里干什么!還不快把王后娘娘送到鳳鸞宮里,派御醫(yī)進行查看!”
這一句話,真是醍醐灌頂啊,把那些愣住的宮人一一叫醒。
宮人們紛紛,將王后抬走。
那一竿子的宮人走后,庭院里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君柳衣還是站在那里,看著地上的一攤血跡。
遠處拂來幾許暖風,將那安靜的躺在庭院里的雪白的梨花瓣吹動。
那雪白的梨花瓣,隨著風的方向,慢慢的移到那一攤血跡上。
雪白的花瓣,被染成紅色。
一旁的桃緋看著自家主子愣在那里,便開口說道。
“姑娘,你沒事吧?”
君柳衣?lián)u了搖頭。
“沒事?!?p> 桃緋:“那王后怎么會........”
君柳衣:“我也不知道,她只是說些無禮的話,我便瞪了她一眼,然后,她.......就腿軟,便癱坐在地上。然后,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p> 桃緋:“原來是這樣?!?p> “桃緋?”
“嗯?”
君柳衣:“我是醫(yī)者,雖然孕婦嬌貴,但也不會癱坐在地上,就會小........”
那個‘產(chǎn)’字沒有出說來,被桃緋的手給堵住了。
桃緋環(huán)顧了四周,在君柳衣耳邊低語著。
“姑娘,這里是王宮,要比草莽江湖還要深不可測,你說話一定要注意。特別是今日出現(xiàn)了這等事情?!?p> 君柳衣點點頭。
桃緋接著說。
“不過,今日,王后娘娘出現(xiàn)意外的事情,確實很是蹊蹺.........”
*
幾日后的一個晚夜,華燈初上。
君柳衣坐在殿內(nèi),幾月沒來的齊白,終于出現(xiàn)了。
齊白一身藍色的錦服,臉色微冷的出現(xiàn)在君柳衣的面前。
君柳衣看著他,便知道他為高白梨小產(chǎn)之事而來。她原本初喜的心情,瞬間落到低谷。
齊白走到柳衣面前,看著她,眼眸看不出是什么神色,只是冷冷的說著。
“王后小產(chǎn)了。”
聽到這句話,君柳衣廣袖中的手微微握緊。
“哦?!?p> 聽到這樣的回答,齊白剛才冰冷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我的孩子沒有了?!?p> 君柳衣迎上他的眼眸,咬了咬嘴唇,問。
“所以呢?”
齊白:“小衣,我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實現(xiàn)的。你為何要這樣做?為何要對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聽到這樣質(zhì)問的話,君柳衣的眼眸不敢相信看著齊白,衣袖那纖細的手指卻緊緊的握著。
“齊白,我說高白梨小產(chǎn)的事,不是我干的你信么?”
齊白沒有回答,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小衣,我是齊國的大王,以后終有一日也會駕崩的。我需要一個嫡出的兒子,來繼承我的王位?!?p> 君柳衣心中一疼,她看著齊白,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你那未出世的孩子,是被我害死的,聽到這樣的答案你可滿意.....”
君柳衣還想說些什么,被一旁的桃緋給攔住了。
“姑娘!你在胡說些什么?!王后娘娘小產(chǎn)的事情與你無關的!明明就是她自己........”
君柳衣打斷桃緋。
“桃緋!這里沒你的事情,出去!”
桃緋:“姑娘?!”
君柳衣:“出去!”
看著君柳衣臉上的冷色,桃緋只好出去。
君柳衣坐下,看著面前的那滿臉冷漠的齊白,她淡淡的說著。
“齊白,你想讓我怎么做?”
齊白雙手負于身后,嘆了一口氣。
“小衣,白梨她昏迷了好幾天。我派人去請神醫(yī)百里謙,他說白梨這次小產(chǎn),導致血脈不通。需要用血玉來將其血液化通。而這血玉........”
齊白還沒有說完,君柳衣便開口了。
“而這血玉,需要血肉之軀才能養(yǎng)活。”
齊白甚是驚愕的看著君柳衣。
“你.......你怎么知道?”
君柳衣冷笑:“你忘了,我是醫(yī)家的人。自小學習醫(yī)術,怎會不知?!?p>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
“說吧,你想讓我怎么做?”
君柳衣水靈的眸子,看著齊白那滿眼復雜的神色。
她心中知道齊白要讓她做些什么,她知道齊白一定會說出口的,但是,她心里又是那么渴望齊白不要說出來。
齊白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小衣,我........我想讓你做這養(yǎng)血玉之人。你知道的只有身體內(nèi)有決明蠱的人,才能孕育這血玉,小衣,我也是沒有辦法?!?p> 君柳衣看著面前的男子,他的面容依舊是她熟悉的,但是他說的話,是那般的陌生。
君柳衣沒有半點反對,她很是平常的說著。
“好,我答應你。畢竟,你那未出世的孩子的死,確實與我有關。”
齊白一怔。
“小衣.......”
君柳衣打斷他。
“齊白,我累了,你回去吧?!?p> 齊白看著君柳衣片刻,便轉(zhuǎn)身走了。
在他的腳跨出門口的時候,君柳衣的聲音攔住了他。
“齊白,無論你要什么,我都會給你。即使是.......你想要我的命,我也會給你的?!?p> 聽到這話,齊白的身子微微一僵,他沒有轉(zhuǎn)身,只是站在那里,嘆了一口氣。
“小衣,有些事情,我是真不想那樣的,可是,我沒有辦法。小衣........”
君柳衣冷聲道:“你,回去吧。我,真的累了?!?p> “那........那你好好地休息?!?p> 齊白說完,便走了。
看著門口空蕩無人,君柳衣此時心很是疼痛。
一個你深愛的男子,為了救別的女人,讓你做藥引,無論是誰,都會受不了的!
我真的很是懷疑,君柳衣是不是一開始就是有癲瘋之疾?。?p> 這天底下,哪有這樣傻的人??!他求你,讓你做藥引子,你就做?。∵@不是傻子么?!
我問她。
“你為什么要答應他?”
君柳衣平靜的看著我。
“因為我愛他?!?p> 聽到這個回答,我心中一顫,也不知該說什么。
*
故事繼續(xù).......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君柳衣成為了藥引子。
每日里,君柳衣除了吃飯,就是服食地生葉和曼陀羅花,慢慢為高白梨養(yǎng)著血玉。
偶爾,君柳衣會一人,獨坐在梨花樹下,讓飄舞的梨花,落滿她的頭。
一日,晚夜圓月當空。
君柳衣獨自坐在梨花樹下,她滿頭的青色已落滿梨花。
此時,齊白走到她身邊,抬手正要為她拂去滿頭的梨花,卻被君柳衣攔著。
“別碰?!?p> 齊白錯愕的看著她。
“小衣,你為何讓梨花落滿頭?”
君柳衣抬眸看著他,淡淡的說道。
“像不像白了頭?”
齊白一愣。
“......嗯?!?p> 君柳衣沒有說話,起身走回自己的寢殿。
而身后留下齊白,獨自站在飄落如白雪的梨花中........
*
時間果然是白駒過隙,轉(zhuǎn)眼即逝,就這樣一晃便過了三年。
三年的時間,春來三次,冬過三次。
那個血玉,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
血玉養(yǎng)成后,君柳衣需要每日放血給高白梨服用。一共,需要放血七七四十九日。
高白梨的身體漸漸恢復了,不久宮內(nèi)又傳出了王后懷有身孕的喜訊。
不過此事,沒有一個人再敢在君柳衣的面前議論。
一日,夜晚,宮燈初亮。
君柳衣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想去找齊白。
或許是幾日不見,便是思念吧。
她只是對桃緋說,自己要出去走走,沒有讓桃緋跟著。
來到齊白的寢宮,君柳衣本以為齊白會在大殿內(nèi)批閱奏章,可是當她進去時,大殿居然沒有齊白的身影。
她便待在殿內(nèi),等著齊白。
等人,是一件無趣的事情。
君柳衣閑來無事,便走近齊白的書架。
書架上有很多的書籍,不過這些君柳衣早就看過了,對其不敢興趣。
就在此時,書籍隱秘處,一個木制的錦盒,映入君柳衣的眼眸。她覺得這個錦盒甚是眼熟,好似在哪里見過。
于是,她走過去,從書架上,把這個錦盒拿下來。
在大殿內(nèi)的明亮燭光的映襯下,君柳衣看著手中的錦盒,她想起來了。
齊白成為齊王,從自己的寢宮搬到齊國國君寢宮時。他什么東西都沒有拿,只是拿走了這個錦盒。
當時,君柳衣就覺得很是奇怪,問齊白,他也沒有告訴自己。
看著自己手里的錦盒,君柳衣心中的好奇心,慢慢的驅(qū)使著她。
只是,這錦盒用鎖鎖著,沒辦法打開。
不過,她君柳衣是何人也?也是混過江湖的醫(yī)者,這樣的小鎖能難倒她?
于是,君柳衣不費摧毀之力,便把那鎖給打開了。
她打開錦盒,錦盒里只有一個畫卷。她心中有些失望,她本以為這錦盒里會有什么稀奇的珍寶,沒想到就是一副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