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遇川還算貼心,領(lǐng)了證,完成了任務,也沒有對穆斯蕓不理不睬。
他安排了一桌佳肴,是錦城最頂級的五星級酒店,推開包廂時,穆斯蕓莫名的嗅到了一股銅臭味。
她看著擺放精致的山珍海味,心里閃過一絲雀躍,還不算太糟,沒有虛無縹緲的感情,至少錢是實在的。
“斯蕓,過來坐”。傅老太太沖她招手,笑容依舊和煦,與身旁的婦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又勾起穆斯蕓的好奇心,她不知,是這婦人一貫如此,還是認為她配不上傅遇川,固執(zhí)的擺出臉色。
“嗯”。穆斯蕓點頭,扶著桌沿兒拉開椅子坐下。
她挨著傅老太太,傅老太太挨著穆母,穆母的雙眼紅腫,厚重的粉底也遮蓋不住。
“證領(lǐng)了?”穆母問。
聞言。
穆教授才抬眼,神色僵硬,他皺了皺眉,似有千言萬語,無法言說。
“領(lǐng)了”。穆斯蕓給板上定了釘。
穆母斜眼,無助的看向穆教授,穆教授只抿起唇,像是沒有聽到。
“大喜的事,都高興點”。穆斯蘅看不下去,開始活絡氣氛。
他拎著瓶白酒,給穆教授、傅遇川還有自己的酒杯都倒?jié)M,想了想,他舉起酒杯:“我起了個頭,祝穆斯蕓和傅遇川百年好合”。
話音未落,他屏住呼吸,將酒杯里的白色液體一飲而盡。
穆母和傅老太太也跟著抿了口果汁,只有穆教授和傅遇川沒有動,傅遇川正靈魂出竅,而穆教授也握著拳頭,拼命的在隱忍。
“把結(jié)婚證給拿出來給奶奶看一下”。傅老太太擦了擦嘴角,偏頭說道。
她悉心打扮過,圓潤的耳垂兒戴著一對鉆石耳飾,襯的她氣色很好。
穆斯蕓沉默,她的注意力始終在穆教授身上,眉宇間透著擔憂,她有些怕,怕穆教授對她失望,又怕有一天知道真相,更加失望。
她咽了咽口水,從口袋里扯出兩本結(jié)婚證,封面火紅,蒼白的光線下,十分刺眼。
傅老太太翻看了一陣,才說:“你們年輕人毛手毛腳的,說不定哪天就弄丟了,放在奶奶這,奶奶替你們保管”。
“好”。穆斯蕓答應。
傅遇川的耳骨動了動,他明白傅老太太的用意,可有些東西一旦蠢蠢欲動,又怎么會禁錮的住?
“對了,這是我們準備的禮單,您看一下要是有什么不足的,可以再添”。傅老太太伸手,婦人將一張折疊的紅紙放在她的手心,紅紙下段綴著穗子,晃動間,碰觸了穆斯蕓的皮膚。
穆母接過,還未等翻來,穆教授忽然開口:“我們穆家什么都不要”。
這話一出,穆母的手頓住,許是認為穆教授的話不太和善,她勾起嘴角,想要打圓場。
“他……”。她只吐出一個字,穆教授已起身,響動很大,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咬了咬牙,捏著酒杯緩慢舉起,對著傅遇川,半晌,才開口:“傅總”。
稱呼生疏,卻飽含情緒。
“我沒別的要求,只指望你能對穆斯蕓好”。
“我從小嬌慣她,致她性子太野,以后她要是有什么不對,您多忍忍,忍不了告訴我,我教育她”。
“為女,她沒受過什么委屈,為妻,我也希望如此”。
這是一個父親的囑咐,懇切又卑微。
他彎了彎腰,并不習慣,有些僵硬。
傅遇川陪著喝了酒,還是沉默。
穆斯蕓胸口發(fā)悶,沒有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