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方華的耐心耗盡,也摸清了穆斯蕓的性子,原以為能掙扎一番,不再是食物鏈的最底端,可沒成想,反倒是惹了一身騷。
她捅了捅傅永年,傅永年不太情愿,可還是開口:“媽,待會兒云清要上補習(xí)班,我們先回去了”。
他的話很是自然,傅遇川卻聽得刺耳,勾起一邊嘴角,看似云淡風(fēng)清,實則暗藏洶涌。
過去的二十幾年,傅遇川身邊只有一個傅老太太,他明明不是孤兒,可比孤兒過得還慘,他的父親,也就是傅永年,從沒給他來過一次家長會,他的事傅永年從來不上心,似乎忘記了還有他這么一個兒子。
傅永年決定再婚的那天,他的妻子才過世不過半年,傅遇川還小,心智不成熟,曾激烈的質(zhì)問過他,他只說了一句“我不愛你媽媽”。
不愛?
一句否定,近十年的夫妻情分煙消霧散,他何其殘忍,讓一個孩子明白了平靜的表象下,是兩個人貌合神離。
傅遇川沖動的想問傅永年:“你愛我嗎?”
可話到嘴邊,他忍住了,仿佛長大只是一瞬間的,他母親死了,父母也即將拋棄他,今后的每一分秒都是無依無靠,他只能靠自己。
“哥,我可以不去補習(xí)班的,要不你帶我出去玩吧,我還想去游樂場”。傅云清的眼中蓄滿期待,他拉了拉傅遇川的衣角。
始終是血濃于水,傅遇川再冷漠,傅云清也愿意靠近他,而且他很懂傅遇川,明白傅遇川只是表殼堅硬,內(nèi)心卻非常柔軟。
傅遇川無動于衷。
“不可以”。方華制止,她可不想讓傅云清和傅遇川過多的接觸,上個月,傅云清只跟了傅遇川一個下午,對她的態(tài)度就發(fā)生了變化,她想,一定是傅遇川說了什么,傅云清信了。
“真掃興”。傅云清一見沒戲,方華又從中阻攔,嘟囔了一句,垂頭放棄的先走出了餐廳。
“您慢走”。穆斯蕓起身,語氣疏離的說了一句。
傅永年點頭,還是微笑,他的話很少,穆斯蕓不知他本來如此,還是因為父子關(guān)系不睦,有些落寞。
想來,這對父子之間多數(shù)的不和諧,應(yīng)該是來自方華,穆斯蕓有些不理解,傅永年這么溫文爾雅的一個人,怎么會看上方華的?
方華也算得上市儈了,這樣的女人,穆斯蕓見過不少,幸虧她不缺錢,否則更會令人反感。
“今天的天氣不錯,出去透透氣?”傅老太太對傅永年一家的來去并不在意,他們一離開,好似松了口氣。
“好啊”。穆斯蕓附和,她沒等傅老太太吩咐,走過去推動了輪椅。
素芝在收拾碗筷,無意間偏頭,目光流連在穆斯蕓手腕上的鐲子,這是一種認(rèn)可,孟姝沒這個福分,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了。
傅遇川又想抽煙了,他把責(zé)任歸結(jié)于穆斯蕓,要不是在警局那次她提起,自己早就忘了煙是什么味了。
他猶豫了一會兒,感覺更加迫切,才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