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葉姿不想去回憶,每次回憶起來,那張面孔總是會出現(xiàn)在她眼前久久不能散去。當年,為了放下這段回憶,她還有養(yǎng)父養(yǎng)母以及醫(yī)生都花了好多的時間還有精力,才在這些年慢慢放下。
葉姿從床上坐起,從枕頭底下拿出日記本。這已經(jīng)是一本很破舊的筆記本,這本筆記本最開始記錄的就是接受精神醫(yī)生治療的那段時間。
那個時候,葉姿不敢與人說話,醫(yī)生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讓她想說什么都寫在日記本里,才能時時掌控病情。
對了,她像是想起什么,將本子翻到記事的第一頁。就像崔梓榕和張曼玉時常問起她為什么不能說話,其中的原因都在于此。
她不想見人,不想與人溝通。醫(yī)生也沒有強求,只是給她遞了這本筆記本,她們開始在筆記本中對話。
從不與人交流到病情漸漸好轉的時候,想和人交流卻發(fā)現(xiàn)自己想說話卻發(fā)不出聲音。醫(yī)生安慰她只是受了刺激才引起的失語,過一段時間就會好轉。
失語、失憶、激發(fā)跑步的潛能這些都是因為七歲的那場綁架。至今她還能記起那個綁架她的人的模樣,除了這個還有就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夢里的那些場景,只有這些是她沒有忘記的,但具體的就是一片空白了。可能忘記還是好事,至少不會因此留下難以愈合的傷疤。
至少她還遇上了這對養(yǎng)父養(yǎng)母,她們對她猶如至親,對她極好。可是她卻沒有機會喊一聲父母,她不知道自己失語什么時候會好,可能不會好了吧。
凌晨的天還沒有亮透,她把日記本放回原處,趁父母還睡著,穿好衣服去天臺。
天臺布置得還挺雅致,特別適合散心的人。隨便找了一處坐了下來,也下了一個決心,這件事不打算告訴別人了,這種事她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推門的聲響比較重,也吸引了葉姿的注意,轉頭看他,兩人對此時看到對方感到驚奇。
“你怎么在這?”還在天臺,雖然他也一樣。易廷坐在隔了她一個位置的地方,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天空,看著黑夜逐漸過渡。
這么早就起床了?葉姿隨時都保持著帶紙和筆的習慣,要不然就是帶著手機,怕到了什么時候不方便與別人交流。
“做了噩夢,睡不著?!币淄⒀巯碌暮谘廴苌睿磥磉@幾天都沒有睡好,“你呢?”他們之間好像都沒有這么坐下來聊過。
我也是。葉姿將紙遞給他,看著夜色徹底褪去,灰白的天空卻顯得有點蒼白。
易廷突然有了個想法,卻又覺得這個想法不切實際,但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交換噩夢?”趁著太陽還沒有升起來。
都是做了噩夢的人,這樣說起來也算夢友,也可以一起分享自己的夢。
這次葉姿沒有給他遞紙,而是戳了戳他,見易廷轉頭。在太陽還未升起的天空中,用手指一筆一劃地寫了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