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紫竹峰之上,李清風和木靈對于江湖上的傳聞并不知曉,他們一回到劍廬,就直接面見了恩師靈虛散人。
“清風這是怎么了?”靈虛散人看到李清風一副虛弱的樣子,再加上他從李清風身上沒有感受到內(nèi)力的存在,所以他皺著眉頭問道。
李清風和木靈自然是沒有隱瞞的,他們簡單地講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不僅如此,木靈還對靈虛散人抱有希望,希望他有辦法幫到李清風。
“離火宮,好得很!這筆賬老夫遲早與他們清算!”聽完事情的經(jīng)過,靈虛散人怒極反笑,一身內(nèi)力不受控制般翻涌,整個竹林獵獵作響,若非靈虛散人最后收手,連他身旁的李清風和木靈都要受到波及。
“爺爺,對于師弟這種情況,您可有辦法?”木靈到底還是問出口了,之前她猶豫再三,就是擔心問出來之后,如果靈虛散人沒有辦法的話,李清風會再次受到打擊。
“此事你們就不必擔心了,為師自有辦法?!膘`虛散人沒有具體言明,他對李清風說:“當務之急是消除你體內(nèi)殘留的《離火訣》的內(nèi)力,修復你受損的經(jīng)脈,其他的以后再說。”
接下來靈虛散人讓李清風每天都到劍廬三樓,靈虛散人親自為他運功療傷,因為修復經(jīng)脈絕非一日之功,非內(nèi)力深厚者不可行功,所以只能麻煩靈虛散人了。對此李清風心中非常過意不去,但是也沒有其他辦法,他只能從今天開始苦修劍道,不辜負靈虛散人的一片教導之心。
自從李清風受此大難后,木靈就像變了一個人,每天都勤學苦練,不似平時三天打漁兩天曬網(wǎng)。時光荏苒,流年似水。時光在不經(jīng)意間流逝,它在看不見摸不著的時候與你擦肩,不知不覺李清風和木靈回到劍廬療傷已經(jīng)一年了。
“師弟,你不許用內(nèi)力,你都七重天了,用內(nèi)力不公平?!痹谧现穹鍎]的一條小溪邊,一位女子對一旁的男子說,對此男子只好無奈地說:“好,不用就不用。”
這一男一女就是李清風和木靈了,此刻他們正在溪邊捕魚,兩人比賽看誰抓到的魚多。早在半年前,李清風的傷在靈虛散人的幫助下,就已經(jīng)悉數(shù)痊愈了,但是內(nèi)力的修行向來都是要靠日積月累的,所以李清風早已看透,做好了重新修煉的打算。
只是令李清風意外的是,靈虛散人告訴他,有辦法可以讓他恢復功力,甚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直達七重天。李清風聞言自然是欣喜若狂,但是出乎李清風意料的是,靈虛散人所說的辦法就是“醍醐灌頂”,即靈虛散人將自己的內(nèi)力灌入李清風體內(nèi),直到李清風的經(jīng)脈承受不住為止。
“師尊,醍醐灌頂之法恐怕于您的修為有礙啊?!崩钋屣L開始是不肯的,因為靈虛散人把內(nèi)力給了他,那前者的境界必然會跌落。
“好了,此事你不用擔心,為師心里有數(shù)。”靈虛散人說,他讓李清風靜心凝神,之后他就親自為李清風醍醐灌頂。這個方法果然行之有效,李清風的經(jīng)脈經(jīng)過半年的溫養(yǎng),可以承受的內(nèi)力更強,在靈虛散人的灌頂下,李清風引導體內(nèi)的內(nèi)力在經(jīng)脈中運轉(zhuǎn)周天,一舉踏入七重天,從此躋身江湖一流高手的行列。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誰的內(nèi)力都不是無緣無故得來的,李清風的功力大漲,相對的靈虛散人的實力大跌,所謂此消彼長,這“醍醐灌頂”之法不過是將一個人辛苦修煉來的內(nèi)力,轉(zhuǎn)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靈虛散人損失了太多內(nèi)力,臉色有些蒼白,李清風擔心地問道:“師尊,您沒事吧?”
“無事,你不用擔心,你且先出去,為師要閉關?!膘`虛散人說。
對于此事李清風是很自責的,但是靈虛散人則要灑脫的多,他勉勵了李清風幾句,讓李清風和木靈不要荒廢了修煉,之后就徹底閉關了。正因為有了靈虛散人的醍醐灌頂,現(xiàn)在李清風和內(nèi)力修為遠勝木靈,兩人比賽捕魚,如果李清風用上內(nèi)力的話,木靈自然不敵。
當然了,這不過是李清風和木靈一時興起,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今天的晚餐,在這紫竹峰上,可以食用的東西除了山中的野果,就是山中的野獸和水中的魚了,不一會兒,李清風和木靈就捕捉到幾條肥美的大魚,開始了晚餐的制作。
“不知道爺爺什么時候出關,待在劍廬無聊死了?!蹦眷`抱怨說,半年前靈虛散人閉關之前,他曾特意叮囑李清風和木靈在他出關之前,不得下山,所以木靈都不知道已經(jīng)抱怨多少回了。
“應該快了吧,師尊說過,他此次閉關短則兩個月,長則半年。”雖然不知道靈虛散人的用意,但是李清風并沒有像木靈那樣渴望下山,這一年來他每天都在紫竹峰練功,他更喜歡這種清凈自在的生活。
“哼!臭爺爺,閉關就閉關嘛,還不許我下山?!蹦眷`和靈虛散人的關系非比尋常,所以她說話比較隨意。李清風也知道木靈的心性,雖然她已經(jīng)十七歲了,但是還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好玩跳脫的性格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靈兒又說爺爺?shù)膲脑捔?。”此時兩人身后傳來靈虛散人的聲音,李清風和木靈回過頭來一看,靈虛散人就在他們身后笑瞇瞇地看著他們,是靈虛散人出關了。
“爺爺!”木靈驚喜道,不知道是高興靈虛散人出關,還是高興自己終于可以下山了。
“師尊!”李清風向靈虛散人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靈虛散人虛扶了李清風一把,他仔細觀察李清風和木靈,發(fā)現(xiàn)兩人的基礎扎實,所以他欣慰地說道:“看來這半年來,你們二人沒有偷懶,都在認真練功,這很好?!?p> “師尊,您的修為——”這時李清風皺著眉頭問道,此時他注意到了靈虛散人的異樣,他在靈虛散人身上感受不到內(nèi)力的波動,現(xiàn)在的靈虛散人就像是一個普通人。
經(jīng)李清風這么一說,木靈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她擔憂地問:“爺爺,您這是怎么了?”
聽到李清風和木靈的問話,靈虛散人哈哈一笑,說:“你們不用擔心,為師閉關半年,略有所得。”
隨后靈虛散人把他的情況簡單地對李清風和木靈說了,原來靈虛散人在半年前修為跌落,但是偶然間他發(fā)現(xiàn),內(nèi)力修為雖然變低了,但是他對于武道的領悟卻更深了,如何運用更低的內(nèi)力把劍招的威力施展到最大?隨著靈虛散人的感悟,原本就已經(jīng)不拘泥于招式的靈虛散人,在此基礎上略有所得,這讓他摸到了更高的武道境界的門檻,所以他索性把自己的內(nèi)力散盡了。
內(nèi)力盡散,靈虛散人從一代武道宗師變成了一個凡夫俗子,但是靈虛散人并沒有沮喪,變成凡夫俗子的他對于眼前的道路看得更加清晰了,如今他已經(jīng)找到了一條出路,一條通向更高境界的路。
“所以還要感謝這次閉關,讓為師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膘`虛散人說,如果說當初的靈虛散人給人的感覺是一片汪洋,波濤洶涌的話,那么現(xiàn)在的靈虛散人則給人一種平淡如水的感覺,一江平靜的湖水,清風徐來,水波不興,這種境界或許就是所謂的返璞歸真吧。
“那爺爺您是突破到更高的武道境界了嗎?”木靈好奇地問,靈虛散人已經(jīng)是九重天的高手了,如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那將會達到何等的境界?其實不僅僅木靈好奇,李清風亦然。
李清風沒有忘記,當年靈虛散人曾說過,武道九重天之上還有其他境界,那么如今靈虛散人是否已經(jīng)問鼎九重天之上的境界呢?
“為師可以肯定,為師如今的修為遠勝過九重天,至于達到了何種境界,為師亦是不知?!北緛砦涞谰胖靥熘系木辰缇王r有記載,靈虛散人也估摸不準。
“恭喜師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管怎么說,靈虛散人已經(jīng)突破九重天,達到了全新的境界,李清風和木靈都為他開心,同時他們兩人也更加堅定了向道之心,武道一途,九重天不是終點!
“好了,不必如此?!膘`虛散人擺了擺手,之后他又對李清風說:“其實為師這次能有所得,也是沾了清風的光,若非如此,為師還不知道何時才能踏出這一步。古人常說,禍兮福之所倚,果然一點不錯?!?p> 當然這是靈虛散人的造化,若非他肯為李清風醍醐灌頂,也不會有此收獲,一飲一啄,皆有定數(shù)。
“對了,師尊讓我們這半年不要離開紫竹峰,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李清風在與靈虛散人一番寒暄之后,他問道。
“為師正想與你們說這件事呢?”靈虛散人見李清風問了,也就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為師不讓你們下山,主要是想讓你們隨為師一起去參加‘金陵論劍’?!?p> “金陵論劍?”李清風和木靈疑惑,他們從未聽說過此事。
“不錯,金陵論劍是端木世家舉辦的論劍大會,每五年舉辦一次。端木世家是江湖之中有名的劍道世家,金陵論劍自然也成為了難得的江湖盛事,天下劍客都把參加金陵論劍引為平生傲事。為師想帶你們二人去見識一番。”靈虛散人說,他之前“伏魔劍尊”的名號就是在金陵論劍之時打響的。
“此等盛事,徒兒自然不會錯過?!崩钋屣L說,他也是一名劍客,對于金陵論劍一事,他也很感興趣,如此盛事,若不去見識一番,著實令人遺憾。
相比李清風,木靈對于論劍一事興趣缺缺,她說:“金陵論劍有什么好玩的?我又不用劍,我不去?!?p> 靈虛散人一年前就聽說木靈跟靈蛇上人學了一套鞭法,再說木靈手上的“紫鳶”他也是認識的,不過對此他并不反對,只是叮囑木靈不要落下了劍道。此時靈虛散人聽見木靈說不想?yún)⒓咏鹆暾搫Γ聊季?,之后他說:“靈兒還是去參加這次論劍大會吧?!?p> “為什么?爺爺您一直知道,我不喜歡劍道。”木靈見靈虛散人堅持,她不解,靈虛散人不反對她學鞭法,但也堅持讓她學習劍法,這么多年來,木靈心里一直有疑惑。
“唉,此事說來話長,與靈兒你的身世有關。”靈虛散人嘆了一口氣,接著他說:“為師瞞了你十七年,或許是時候讓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