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剛起來的李清風頭痛欲裂,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暗自說道:“以后不能喝這么多了?!?p> 醉酒的李清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房間的,他對昨天的事毫無印象,但是既然讓想不起來,他也就不多想了。
李清風洗過臉之后就走出房間,昨天他光顧著和林子軒幾人暢談飲酒了,還不曾去拜見林家的家主,此舉未免有些失禮,所以他一早上就去找林子軒,隨后者一起去拜見林父。
“小風子醒了,昨晚睡得可好?”林子軒見到李清風,問道。林子軒起得也很早,此時他正穿著寬松的練功服,在院子里練習刀法,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了。
“睡得挺好的,不過昨天喝多了,今早醒來頭有些痛。”李清風回答,之后他又問林子軒:“我昨晚喝多了,沒做出什么失禮的事吧?”
“沒有,昨天你醉了之后,我便點了你的睡穴,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绷肿榆幨盏抖?,一邊擦汗,一邊回答李清風,他自然知道后者在擔心什么。
李清風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臉上也閃過一絲不好意思,他的酒品不好,他也很無奈。不過這只是片刻之間的事,他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他對林子軒說:“二哥,昨天一時興起,還沒來得及去拜見伯父伯母,著實有些失禮,今日我打算去拜見他們,我們同去如何?”
“這有什么關系?你又不是外人,父親他們不會怪罪你的?!绷肿榆幷f道,李清風沒少來林家,林父林母已經(jīng)不把他當外人了,不過林子軒還是補充道:“其實你不必介懷,父親昨天并不在府中,他應好友之邀,赴宴去了,今天一早才剛回來,一會兒我陪你過去一趟。”
“如此甚好。”李清風松了一口氣,沒有失禮就行。
李清風和林子軒來拜見林父時,后者正在和林母用餐,李清風上前行禮:“小侄李清風,拜見伯父伯母?!?p> 林子軒也上前請安說:“父親,母親?!?p> “是小風來了,不必多禮?!绷指柑摲隽艘话?,之后對李清風說。
“小風好久都沒來伯母這了,還沒吃飯吧?來,坐下一起吃。這么多年不見,都長這么大了,讓伯母好好看看?!绷帜敢姷嚼钋屣L很熱情,小時候李清風經(jīng)常來林府,她對李清風的印象很深。
“多謝伯父伯母?!崩钋屣L道謝,之后與林子軒一同入座。
“不必如此客氣,還像以前一樣,把這當自己家。來,伯母給你夾一個雞腿?!绷帜笩崆榈卣写钋屣L。
“你伯母說得不錯,不用客氣?!绷指敢哺胶偷?。
“多謝伯母?!崩钋屣L連忙把碗遞上去,接過林母的雞腿。
“娘,您怎么光給小風子夾雞腿?您也給我夾一個唄?!绷肿榆幰姷搅帜高@么熱情對待李清風,他佯裝不滿道。
“多大個人了,還撒嬌,也不害臊。”林母寵溺地對林子軒說,話雖如此,她還是給林子軒夾了一個雞腿。
“謝謝娘?!绷肿榆幮臐M意足地說。
早宴上的氣氛很輕松、融洽,李清風看著此情此景,他心里也充滿了幸福。之前他就非常羨慕林子軒,羨慕他有娘親的疼愛,但是現(xiàn)在他不用羨慕了,因為他現(xiàn)在也是有娘疼的孩子。
其實林家的人并不經(jīng)常聚在一起吃飯,除非是什么重大的日子,否則他們一般都是在各自的房中用餐,就像今天,林子軒的妹妹林雅音就沒有和林父林母一同用餐。他和林子軒不過是過來請安,碰巧遇見,所以才和林父林母一起吃。
“對了,今天怎么不見師姐他們?”從林父林母那出來之后,李清風就問,今天他還沒見過其他人。
“他們應該是去后花園游玩了吧,我們也去看看?!绷肿榆幷f,端木靈和大胡子一行人先李清風到林家,之前他們就經(jīng)常在后花園賞花游園。
李清風隨著林子軒來到林府后花園,他們還沒走近,遠遠地就聽見有人在彈琴,琴聲悠揚、靈動,似乎撫琴之人心中非常喜悅,這琴聲給人一種雨后初晴的欣喜之感。
接著他們又聽到一陣簫聲響起,與琴聲相互應和,李清風料到這吹簫之人定是楚懷香無疑,只是他難以置信,楚懷香的簫聲竟然也能如此輕快,這不似他一貫的風格啊。
李清風走近才發(fā)現(xiàn),大胡子、端木靈、蘇景儀和向晚晴幾人正在泛舟湖上,搖著小船在采摘蓮蓬,端木靈上躥下跳,玩得不亦樂乎。而大胡子三人則是安靜地坐著,欣賞這滿湖的美景。
這個湖是林家派人挖出來的人工湖,湖的面積不小,湖里種著蓮花,每當荷花盛開,便是滿滿一湖人間美景。此時泛舟湖上,戲水采蓮,別有一番樂趣。
而在湖邊設有一座涼亭,供人玩樂之余可以休息。此時涼亭之中有一女子在撫琴,此女身著一襲淡青色紗衣,下身是白色羅裙,與這周圍美景十分相宜。
女子白皙修長的十指在琴弦上輕輕撥動,悅耳的琴聲便從此溢出,她就是林子軒的妹妹——林雅音。
此時楚懷香沒有和大胡子等人一起泛舟湖上,而是依靠在涼亭的柱子上,吹簫與林雅音的琴聲相應和。
“風哥哥,你來了?”李清風一走進來,林雅音就發(fā)現(xiàn)了他,她驚喜地站起身來,悅耳的琴音因此戛然而止,琴音斷則簫聲止,楚懷香此時也停止了吹奏。
“雅音妹妹,好久不見。”李清風笑著說,他對林雅音并不陌生,小時候他們兩人的關系很好,林雅音因為沒有習武,所以小時候她就很喜歡跟在李清風身后,“風哥哥,風哥哥”地叫李清風。只是這么多年不見,李清風沒有想到當初的小姑娘,如今已經(jīng)出落得如此風華絕代。
“你眼里就只有‘風哥哥’,連親生大哥來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绷肿榆幑室獯蛉ち盅乓?,林子軒自小對林雅音很是寵愛,所以他看林雅音的眼中充滿了寵溺。
“大哥?!绷盅乓袈勓裕恋?,此舉令林子軒開懷大笑。
“四哥?!崩钋屣L見此搖頭一笑,之后他向楚懷香打招呼,后者只是點了點,沒有言語,林子軒和楚懷香也相互點頭問候。
琴音和簫聲戛然而止,令船上的幾人朝涼亭方向看來,他們發(fā)現(xiàn)林子軒和李清風的到來之后,就劃著船靠岸。端木靈手里抓著幾個蓮蓬,還有一朵盛開的蓮花,明顯剛才她玩得很開心,到現(xiàn)在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大哥,三哥,師姐,晚晴姑娘?!崩钋屣L一一和這些人抱拳問好,李清風發(fā)現(xiàn),此時的向晚晴穿著一身粉紅色的寬袖外衫,下身是白色的羅裙,而且她今天梳的發(fā)髻不是牛芒辮,而是束發(fā)于腦后,一頭長發(fā)散開,隨風飄揚,與她在遺跡之時的裝扮大有不同。
“師弟,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倍四眷`抱怨說,若不是李清風和林子軒這時候來了,她還可以多采幾個蓮蓬和幾朵蓮花呢。
這話說的,李清風都不知道怎么接話了,連大胡子和蘇景儀也忍不住在一旁偷偷地笑。
“一別多時,李公子別來無恙???”向晚晴笑著對李清風說道。
“有勞晚晴姑娘掛念,在下一切安好?!崩钋屣L回答,他和向晚晴的關系不錯,所以相互關心也很自然。
“好了,大家也都別站著了,不如進涼亭坐下說?!绷肿榆幪嶙h說,對此其他人均沒有異議。
“林姑娘,在下改日再來同姑娘交流?!边@時楚懷香對林雅音說,之后他又和李清風等人說了一聲,就飄然離去,獨自駛著小船游湖去了。
李清風等人皆不以為忤,他們知道楚懷香不喜歡熱鬧,所以就由他去了。這時楚懷香泛舟到湖心,他立于船頭,接著吹簫,續(xù)的是剛剛那首未完成的曲子。
“你們有所不知,最近楚大哥經(jīng)常來找雅音交流音律?!背严汶x去之后,端木靈低聲跟眾人說,她最近經(jīng)常和林雅音在一塊,所以她對此很清楚。
“楚大哥精通音律,我們近來經(jīng)常一起交流,雅音也受益良多。”林雅音笑著說,這種感覺就像是遇到了知音。
“不錯,楚公子對雅音的琴技贊不絕口,我最近也在向雅音學琴呢?!毕蛲砬绺胶偷溃瑒傞_始她還覺得楚懷香不太通人情世故,但是經(jīng)過幾天的相處,她才知道后者是天性使然。
“師姐,難道你也跟雅音妹妹學琴嗎?”李清風問端木靈,不過聽其語氣,他是不相信的,不僅如此,李清風和臉上也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在他印象中,端木靈可不像那種能靜下心來撫琴的人。
“怎么可能?本姑娘只是在她們學琴累了的時候,陪她們解解悶罷了。”果然不出李清風所料,端木靈怎能可能會學琴呢?
“靈兒的性格跳脫,不適合學琴?!绷肿榆幷f,而且他正是喜歡端木靈這一點,單純率真。
“我倒是羨慕靈兒,可以率性而為?!绷盅乓粽f,她出身世家,雖然從小不喜歡習武,但是依然受到許多禮法的約束,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代表著世家的顏面。
因此林雅音有時候感覺自己就像是關在籠中的小鳥,過著人人稱羨的大家閨秀的生活但是也被限制了自由,不像端木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大聲歡笑,可以放肆狂歡。也正因為端木靈活成了林雅音所希望成為的樣子,所以她們兩人才如此合拍。
古人云,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眾人很識趣,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結(jié),如此良辰美景實在不適合談論如此掃興的話題。
在陽光明媚,水光山色與人親的日子,難得有如此閑暇時光,李清風等人自然是就著怡人的景色談天說地了。
這時,林雅音坐在涼亭中信手撫琴,和著楚懷香的簫聲,靈動悅耳的琴聲和悠揚的簫聲,給人以聽覺上的盛宴和心靈上的享受,音樂仿佛滌蕩了眾人浮躁的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