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血契?跟誰啊
流光自謝籌眸中略過,突然暴漲的靈壓讓他腦中的那根弦兒,蹦了。
腦袋,瞬間空白。
意識消散,
恍惚,在一片白茫茫中似乎看到了一道身影,一身的白衣坐在輝宏的殿堂之中,看不清臉,僅能看到的,是那雙金光暗轉(zhuǎn)的鳳眸,無平無淡的看著他。
張了張嘴,對方似乎說了什么,卻聽得并不真切。
下一瞬,意識回籠。
等他回過神來時,身上的壓力已然消失,隨之而來的是陣陣的暖意自丹田流轉(zhuǎn)至全身。
方才的身影,早已不記得。
睜開眼睛正打算吩咐侍從收拾殘局的白深抬眼,便與一雙黑眸對上。
微微一愣,愕然:“你,竟然還活著?”
“.....”
謝籌默然,他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上一刻,他也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是現(xiàn)在。
低頭,看了看自己似乎充滿了力量的雙手,看向同樣蒙蔽的白深,沒有說話。
白深沉下了臉,幾步走近抓起謝籌的手,靈力毫不壓制的直沖向謝籌的丹田。
渡劫老祖的靈力,哪怕是一絲一滴,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直沖丹田可能會直接導(dǎo)致丹田破損。嚴重者甚至危及性命,變成傻子都是清的。
但是,在靈力沖入之后,白深就變了臉色。
原本是進攻方的靈力,在貼近那空無一物的丹田后,便像是送上門的獵物似的,被吸食殆盡,而且是一點都不客氣的,在見到他有撤離的意思后更是直接糾纏了上來撕扯著靈力吞噬。
著實怪異。
默然的看著謝籌因為吸食了靈力而越發(fā)紅潤的臉,白深收了手,良久后道:“你,比起天生仙體,更像是天生魔體,著實奇怪...”
謝籌沒有說話,曾經(jīng)的他也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什么天生仙體什么魔體,他根本就不懂得也不知道。直到被抓到了那里,才與這個修真界有了接觸,才知道這天外之邊竟然有著超脫與普通人的存在。
這是他的噩夢,曾經(jīng)是現(xiàn)在也是。
“罷了,”白深擺擺手,如此奇怪的體質(zhì),簡直就像是天生吃修真這碗飯的人,如此的話給他一點殊榮也沒什么。
“你若是真的不想簽訂血契是絕不可能的,因為你看到了諾兒的臉知道諾兒的存在,若是想活下去,且又能保證你不泄密,血契是唯一的選擇?!卑咨畹?。
諾兒的身份著實特殊,為何不讓她出門,身體是一項原因,而另外一個原因,便是因為她乃白家百年后唯一的天命之女。
天命之女對于白家來說,是比命還重要的存在。有天命之女的存在,才會有如今個個資質(zhì)過人的白家人。
整整一百年。
曾經(jīng)的一百年,白家資質(zhì)凋零,所有白家人都不敢結(jié)親生子,因為生出來的孩子十有八九會是毫無資質(zhì)的普通人,好一點或許會是五靈根,四靈根,但是這種資質(zhì)放在上界,跟一個普通人又有什么區(qū)別。甚至于比起普通人還不如,畢竟擁有過對比過才傷人。
好在,那一年她出生了,不過是賤婢所生之女,在差點被送去旁系代養(yǎng)之際突然被發(fā)現(xiàn)身份。
那一刻。所有在場的白家人,都難以自持喜極而泣,太久了...真的太久了,雖只有百年,可是對于沒有天命之女存在的白家,百年會讓許許多多的白家人早逝,一生一息之間都與之牽扯。
不過還好,總算是等到了。
所以,得寵著,護著,不敢讓她見人,因為自身缺陷,壽命都成問題,什么都得憂心,生怕有個萬一。
所以,陌生人,不論是誰,都不允許出現(xiàn)在諾兒的身邊。就連白家人中也只有嫡系才能接近,而小寶則是因為年紀最小,所以也與諾兒最為親近。
“簽,或者不簽在你。但是能不能活著從這里走出去,就看你的選擇了?!卑咨钛员M于此,對于一個小子,他這般好態(tài)度已是難得,若不是顧及諾兒好不容易又有了個喜歡的新玩伴,再加上此人的體質(zhì)怪異有上升空間,早就在進門的那一刻將人殺了,塵歸塵土歸土。
謝籌不答,他也知曉這人的意思。
可是好不容易從哪里出來,便又要進入一處虎穴嗎?為了活著?
低頭,看了眼自己滿是傷口的手,抬頭定定的看著白深:“若是我不答應(yīng)呢?”
“不答應(yīng),你便,只有死路一條?!卑咨罾浜摺?p> “那便,死吧...”謝籌累了。
正如他七歲被帶走時,本是萬分期待著踏入修真界成為強者然后狠狠的報復(fù)那些曾經(jīng)傷害過自己的人,可是現(xiàn)實卻將他擊垮了。
五年的折磨被放血各種傷痕累累被囚禁在一片漆黑的血池中,所有的棱角被磨平,卻又讓他對這個修真界不再期待。都是騙子,所有人,裝著虛偽的模樣說著為自己好的話轉(zhuǎn)頭便捅上一刀,狠狠的攪了兩下,根本不管你疼不疼。
身為弱者,他很抱歉。
但是若要一直寄人籬下,那便不如死去,好歹能輕松一些。
“您殺了我吧,若是要我與您簽訂血契,被束縛了自由,那我不如將這條命給你。總歸,是她救回來的....”謝籌低頭,想起了那道猶如光明一般的身影,心底有些傷感有些不舍。
那是他此生唯一的光,溫暖的,讓他無數(shù)次的想要靠近的光。
可惜已經(jīng)沒機會了,因為他就像地溝里的老鼠,骯臟至極,只能陰森森的藏在暗處看著站在陽光下的她。
只是看著就好,可惜現(xiàn)在連看著的機會都沒有了。
長嘆了一口氣,謝籌閉上了眼睛安然的等待著自己死亡的到來。
然而突然,白深笑了。
一聲嗤笑讓謝籌疑惑至極。
“跟我簽訂?有什么用?我要的可是你跟諾兒簽訂,像你這種還未成長起來的孩子,跟諾兒簽訂血契是最為適合的。”白深安然的坐回了座位上,悠哉的看著面含死志的謝籌,繼續(xù)道:“雖說以你的身份根本不配,但是血契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主導(dǎo)者是諾兒便好。簽訂后不會反噬,之后成長起來的話對于諾兒的身體還會有所幫助,不與諾兒簽訂,還能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