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牡丹花下的陰謀
“很驚訝?”
揶揄的聲音,淡定自若。
凌小悠一點沒有睜開眼的意思,卻將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說一個準。
特別是她那一臉悠閑愜意的表情,嘴角還有一絲狡黠的……
那是嘲笑嗎?
慕羽澤突然覺得自己的問話有一些冒傻氣了。
起碼沒有做到沉穩(wěn)和淡定,只不過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又聽見一聲冷笑,“如你說的,這批軍需數(shù)量不少,可質(zhì)量堪憂,那就是說這批軍需摻了假。而與此同時,也會有很大的利潤隨之產(chǎn)生。那個叫鄭平東的人,既然是這批軍需的負責人,那這其中的油水怎么可能少了他的?可當官的不能收受賄賂,更不能做這種造假的買賣。
而你呢?好奇害死貓。就因為你的好奇知道了這其中不該知道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恰恰關系著很多人的生死,特別是這位水師都督的命。可你作死的還往人家的命門上撞,恰恰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會把秘密說出來。
呵呵,那么問題就來了。要怎么整死你呢?”
凌小悠的眉頭上下抖了抖,可以看出她的眼球在眼皮之下悠閑的游走著,“意外死亡?還是陰謀陷害?讓我好好想想,前者一勞永逸,可是容易留下破綻。萬一真被追究,總是有東窗事發(fā)的危險。而后者嘛,以你的身份和長期以來給人的印象,惹是生非、囂張跋扈、蠻不講理、無賴耍潑……”
慕羽澤的臉色有些紅轉(zhuǎn)青,“喂,你別太過分了。我有你說的那么不堪嗎?”
凌小悠懶得睜開眼,只是朝他的方向撇了撇嘴,“大兄弟,我還沒說你不男不女,搔首弄姿呢?!?p> “我哪有?”慕羽澤完全沒有意識到,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雙手竟然是掐著腰?那楊柳細腰一擰,風姿真是辣眼睛。
凌小悠不情愿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朝他瞟了過去。
不過看到這一造型,她又面無表情的閉上了眼睛。
直接用行動說明了一切。
“你覺得你說這話有幾個人相信?”
慕羽澤突然沒了聲音,他目光理所當然的朝著喬家兩兄弟看著過去,卻見喬邰冷哼的一笑,喬彴非常文雅且矜持的別開了頭。
這種自行體會的表達方式,還真是讓他尷尬。
過了片刻——
慕羽澤:“……你接著說?!?p> 凌小悠閉著眼睛,悠然地勾起嘴角,臉上露出“我早知道會是這種結(jié)果”的笑。
同時還不忘附贈一句:“孽啊,就是你這么一朝一夕之間作出來的?!?p> 明知道自己在這里討不到好,慕羽澤也是個聰明人,有著一個經(jīng)商的頭腦,懂得什么是及時止損。
只是如果他的嘴巴沒那么欠的話,也許這一點會做的更好。
“再基于你做事乖張,桀驁不馴,膽大包天誰都敢惹的性格……”
“喂——你有完沒完了?”慕羽澤的臉色成功青了。
“這不就完了嗎?一個男人,怎么這么沉不住氣?!绷栊∮谱彀兔虺闪艘粭l直線,不疾不徐的從唇縫里擠出一句話:“既然對方不能干脆利落的殺了你,那他們一定會找一個合理的由頭,把你整死。
可怎么弄死你呢?
如果想要毒死你,那跟直接殺了你有什么區(qū)別?栽贓陷害是個不錯的借口,可要是栽贓你,牽扯慕家。有魚死網(wǎng)破的危險,得不償失。可要是想整你一個人,不牽扯到慕家,那就只能讓你一個人犯錯,而且還得是鐵案。
基于你那風……日常生活的行徑,再根據(jù)你之前被問到那天晚上發(fā)生什么事時的反應,惱羞成怒……一看這經(jīng)歷的事情就是不堪回首。
不過你這性格雖然不羈,但卻是個有腦子的。所以這事辦的需要點技術含量,起碼不能給你說話的機會,也不能給你翻案的時間。
這事呢,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不是有句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男人最勒不緊的,就是褲腰。要是從這一點下手就簡單多了。
既然你拽著褲腰不放,那他們就給你下點藥,放開褲腰不就行了?迷藥治標不治本,太多破綻。春藥治標也治本,一步到位。再說這男女之事本就說不清,連理由都省了?!?p> 這一段話說的洋洋灑灑,愣是讓人找不出一點可以反駁的地方?
聽的三個男人都弄出了一張大紅臉。
而凌小悠能推斷出這一點,還是因為徐文森的話。
徐文森曾說過,當時慕羽澤是突然出現(xiàn)在挽香居的,而且沒有出價就直接沖上了臺。
并且他也懷疑過,這個女人如果不是跟徐文森的二哥有些牽連的話,也許無論是哪一個女人,又或者說,只要是女人,慕羽澤都會要。
那這個沖突就不是針對某一個人。
可之前喬彴說過慕羽澤討厭女人,那為什么會突然對女人如此情急?甚至不分對象?
除非當時慕羽澤出現(xiàn)了什么異樣的狀況,例如:有人給他下了藥,而這種藥非女人不得解。
而恰恰那晚他跟那個鄭平東的關系,還就是你死我活的節(jié)奏。
這樣推斷下來,一切都合理了。
他一定是被下了藥,而且就是春藥。
“現(xiàn)在說說吧,他們給你安排的那個女人是誰?”
又一次被說中了。
慕羽澤懷疑“喬霸花”此刻的腦子是開了掛了。
他隨之再次沒了聲音,就跟被點了穴一般。
好一會兒沒有聽到回答,凌小悠慢慢地將自己的左眼睜開,朝他瞟了瞟,臉上的表情也是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不是吧?難道我說錯了?他們給你安排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男人?”
“哪有?”慕羽澤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種反應一是可以解讀為被侮辱取向的暴怒,而另一種解讀就是,被說中心事的惱羞成怒。
凌小悠冷眼看了他好一會兒,直到看的慕羽澤忐忑不安,生怕她再自己腦補出什么更加齷齪的畫面,趕緊說道:“那是一個女人,你別亂想?!?p> 凌小悠又安然的閉上了眼睛,自得意滿的說道:“我就知道應該是個女人才對。”
“是是是,你厲害?!蹦接饾煞笱艿膽读艘痪?,卻聽她得寸進尺的說道:“那是因為我相信,就算你想,可也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有這種嗜好?!?p> “噗”
一口老血哽在咽喉處,慕羽澤快要被憋死了。
“誰有這種嗜好了?”
凌小悠慵懶的歪了歪頭,“死鴨子嘴硬?!?p> 慕羽澤:“……”
誰能把這個女人殺了?
他愿意以身相許,傾家蕩產(chǎn),爵位相贈都行。
喬邰現(xiàn)在就是凌小悠的小迷弟,看著慕羽澤那忿忿不平的憋屈樣,他一直笑到腿抽筋。
報仇了,報仇了。
前幾年被慕羽澤欺負的場子終于被找回來了。
如今這一刻簡直就是喬家兄弟揚眉吐氣的高光時刻。
“小五,收斂一點?!眴虖盀榱司S護和平相處的原則,只能出聲阻攔“戰(zhàn)爭”的爆發(fā)。
凌小悠不情愿的嘟起嘴巴,又將身體往椅子里窩了窩,攏緊身上的斗篷,似乎還是覺得有些發(fā)冷,她還不安分的又扭了扭肩膀,可這期間卻是一句話也沒有反駁,顯然是將她四哥的話聽進去了。
“安平郡王,可以借你府上的一條毯子嗎?”喬彴心細的發(fā)現(xiàn)了凌小悠的異樣,低聲問道。
慕羽澤雖然巴不得她被冷死,可面對喬彴他還是叫人很快的就拿回了一條毛皮毯子過來。
被暖暖的包裹住,凌小悠的眼睛露出一條小縫,嘴巴甜甜的說道:“謝謝四哥?!?p> 慕羽澤:“……”
毯子還是我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