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再入死牢
“能告訴我理由嗎?你之前不是因為徐文森的承諾……”
“毀了承諾的是你,不是我?!绷栊∮坪苷J真的說道:“而我現(xiàn)在是就事論事,也是順勢而為?!?p> 這種鍋,她可不背。
喬彴扯了扯嘴角,“可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能為什么?我要把死牢名正言順的劃歸為我的地盤?!?p> “你的地盤?你到底想干嘛?”
喬彴總覺得自家妹妹說這話的同時,應(yīng)該是憋了一個大招。
凌小悠朝他勾了勾手指,嘴角隨之玩味的勾起,“現(xiàn)在外面那些流言,應(yīng)該都認為我對徐文森余情未了吧?”
怎么又提這事?
喬彴皺了皺眉,有些難堪的說道:“妹妹,咱這事啥時候能過去啊?”
凌小悠一挑眉,只見她那雙大眼睛印著喬彴的臉都可以加個黑框了。
“過去?過不去了,我還等著把這出戲唱大呢。”
“什么?”
“試想一下,我那么掏心掏肺且不要臉的去喜歡的男人,卻在死牢里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氣了,而前提是這座死牢的外面都已經(jīng)被虎衛(wèi)圍了,還能出現(xiàn)這種事。那我這個脾氣大,性格壞,還兇神惡煞的怨女,一氣之下沒殺了這死牢里的那些個衙役,應(yīng)該算是對他們有大恩大德了吧?”
喬彴聽著她的話,大概能領(lǐng)會其中的中心意思,“難道你是想……”
“既然這個死牢也被閩州六郡的地方官掌控著,那不如趁這個機會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都給清了?!?p> 喬彴眉頭微擰,“可這樣做必然會驚動鄭平東。希言公子這次牽扯的命案跟鄭平東有關(guān),這人也是他親自關(guān)進去的?!?p> “你是說鄭平東的那個小妾,是布坊老板的女兒?”
“不止如此。鄭平東這個妾室,是布坊老板陳東行的嫡女,從小便精通于商賈之術(shù)。鄭平東的賬目往來都會經(jīng)過她的手。”
凌小悠立刻想到了一點,“所以你口中的那個可以當成證據(jù)的賬簿也是由她整理的?”
喬彴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自家妹妹的快速反應(yīng),漸漸的習(xí)慣了。
“是,就是她。”
凌小悠突然玩味的笑了出來,“所以給你賬簿的人就是希言公子,你去死牢見他才得知這本賬簿的存在,而你對此深信不疑。因為在你心中,跟你同窗,而且有過共同經(jīng)歷的希言公子,要比那位只聞其名的永安王更加令你信服和敬佩?!?p> 喬彴咬了咬唇角,狠狠地點了點頭,“你想的沒錯。我去死牢要見的就是希言公子,給我賬簿的也是他,你都說對了。不過我之前確實不知他會來閩州,而當我得到他傳來的消息時,他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了死牢。我派人打聽之后才知道,他這次出來的身份是一個江湖游醫(yī)?!?p> “游醫(yī)?”
凌小悠不禁想到那天好像牢頭說過,希言公子這案子是因為他將布坊老板的女兒給醫(yī)治死了。
原來是這么回事???
“陳東行的小女兒陳曦,雖然是庶出,但卻深得其父的喜愛。只是她從小便患有喘疾,發(fā)病之時臉色青紫,胸悶氣短,呼吸難耐,嚴重的時候,口吐白沫,全身抽搐。陳東行為此沒少遍請郎中,江湖游醫(yī)也常常出入府邸。可就是沒有一個能根治這一頑疾。
而希言公子到了閩州之后,曾在城北施藥救人。這一來二去就治好了不少病人,漸漸的也有了一點點的名聲。這事也就傳進了陳東行的耳朵里,后來他便讓人來請希言公子入府給他的小女兒治病。”
“他還真的會治病?不會是一個庸醫(yī)吧?”
喬彴見她那副懷疑的模樣,心知她想到了什么。
“當然不是,希言公子課業(yè)扎實,才華出眾,只要他會醫(yī)術(shù),斷不會成為一個庸醫(yī),更是視人命如草芥。”
就這言語,這神情,這做派——
妥妥的一個腦殘死忠粉啊。
“只要他會醫(yī)術(shù)?聽你這話,似乎并不確定他到底懂不懂醫(yī)術(shù)?”
喬彴的嘴角嚅動了幾下,神情也帶著幾分遲疑,“我只是沒親眼見過而已??蛇@事我是聽過的,說是城北來了一個老神仙,醫(yī)術(shù)了得。只不過那個時候沒有在意罷了?!?p> “你不是沒有在意,你是根本就不相信吧?”凌小悠毫不猶豫戳穿了他那點尷尬的心思,“這種江湖游醫(yī)沒有幾個不是騙子,仗著會點蠱惑人的小把戲,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無所不能的神仙,恐怕這種事你也沒少見過吧?”
“軍營里有很多傷殘的老兵,常年都會受傷痛的困擾,我曾經(jīng)也被騙過。以為買回去的是仙丹,可以讓人白骨生肉,起死回生呢,可結(jié)果不過還是一些便宜吃不死的藥材罷了?!?p> 凌小悠點了點頭,“看來你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怎么這事一放到這個希言公子的身上,你便覺得會順理成章了呢?你既然沒有親眼見過他的醫(yī)術(shù),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會治死人呢?
四哥,如果說一個人為了吃魚而易容是他的習(xí)慣,施藥而攤上人命只是巧合,那這本賬簿他又是用什么方法得到的?而他又為什么要給你消息?
這些你都不奇怪嗎?換句話說,這些都不能令你生出一絲疑惑嗎?四哥,你還覺得這些都是巧合嗎?”
喬彴被說的無言以對,好一會兒才怯懦的說道:“這是我的疏忽。”
“不僅僅是疏忽,而是信任。你對希言公子有著一種盲目的信任,什么事發(fā)生在他的身上你都不會懷疑。因為你的心里清楚,你做的每一件事他可能都知道,他有這個實力?!?p> 看著喬彴再次沒了聲音,凌小悠冷笑了出來,“如今你還覺得希言公子來閩州只是為了吃一條魚而已嗎?”
當然……不是。
“四哥,你們雖然接到了陛下的密旨行事,可難保這密旨只有一份。又或者說,朔北一戰(zhàn)和閩州六郡牽扯的勢力繁雜,就算是有別的人想要調(diào)查也并不奇怪。不如你說說,希言公子這個案子問題究竟出在哪里?鄭平東又為什么咬定是他將人治死的?”
“我也是查了卷宗才知道,陳家的管家曾供述過,剛開始希言公子給陳曦用的藥確實有效,陳曦的喘疾也確有好轉(zhuǎn)。而且陳東行大喜之下,還讓希言公子他們住進了陳府??勺〉搅说谖迦罩?,鄭平東就突然去了陳府。
而他進門不到兩個時辰,就傳出陳曦暴斃而死,這兇手就是希言公子。說是用藥不慎導(dǎo)致死亡。再后來鄭平東根本沒有給希言公子一點辯白的機會,便將人直接關(guān)進了死牢。”
“這么突然?”
“如果不是如此,希言公子也不會給我遞消息?!?p> 凌小悠眼瞳一暗,清澈的眼瞳中閃過一絲瑩亮的光,“給你遞消息,恐怕不是因為事出突然。這賬簿多半是希言公子在陳家得到的,鄭平東為了賬簿的安全,并沒有將賬簿藏在自己的府里,而是藏在了陳家。可這么重要的東西既然能被他藏在陳家,那他少不了會在陳家布置一番。陳家看似商賈小戶之家,只怕早就被守成了一個鐵桶。再說希言公子,他屆時連脫身的時間都沒有,是怎么把消息傳給你的?要么就是陳家有他安插的人,要么就是暗中有接應(yīng)他的人,既然他的身邊有這樣的人存在,他又何愁不能脫身?四哥,你是真的傻到?jīng)]有一點察覺,還是甘愿被他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