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華心底有點嫌棄這塊牛皮糖纏人了,“這位大俠,想來你事務(wù)繁忙,清月回宮這等小事,哪里敢勞煩管盡世間不平事的大俠呢。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后會......有期有期。”
差點把心底話都說出來了。
說完甩了甩黑衣人的手,沒甩掉。
這黑衣人武功如此高強,袁華肯定是拿他沒辦法的,趕緊沖寶嬋使了個眼色。
寶嬋雖然傷得挺重,但看到有疑似登徒子輕薄自家公主,立刻挺身而出站在黑衣人身側(cè),嗚嚕嗚嚕地想要拉開他。
黑衣人皮笑肉不笑的聲音響起,“公主便是這樣拒了救命恩人的好意的?或者,公主見那小乞兒傷得太重,想丟下她自生自滅?”
袁華確實有點不管小乞丐的想法,可讓這黑衣人這么明晃晃地說出來,她還真被堵得說不出話了。
訕笑著搖頭,“哪里哪里,大俠想多了,清月......清月這就帶她離開?!?p> 這種見死不救的事,袁華還是做不出來,于是莫名其妙地就承認(rèn)了那小乞兒是她的婢女。
黑衣人大概是屬猴的,立刻順著桿子往上爬,“在下也知道公主不是這種薄情寡義之人,想那小乞兒為公主擋了這一頓毒打,若是傷重不治,公主定會良心不安的?!?p> 袁華沒法跟個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解釋,那小乞兒真不是她的婢女,更不是為她擋的這一頓毒打。
想自己這么識時務(wù)的俊杰,哪里會有挨一頓毒打這種事發(fā)生?
他明明什么都看到了,就是要睜著眼睛說瞎話,袁華也只能認(rèn)賬了。
“這個......六月......”
“哦,這小乞兒叫六月啊,多有得罪......”說完放下袁華的手,一步躥到小乞兒身邊,俯身抱起小乞兒,“六月姑娘,在下便護送你主仆三人回宮。六月姑娘請放心,公主得了你的大恩,一定會請?zhí)t(yī)為你診治,只消月余,定能讓六月姑娘恢復(fù)如初?!?p> 轉(zhuǎn)過身沖袁華偏頭示意,“公主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六月姑娘放心好了。公主,請吧,在下便耽誤這一兩個時辰送你們?nèi)嘶貙m?!?p> 袁華本來想說的是簡直是六月飛雪竇娥冤啊,結(jié)果這個無恥之徒立刻就給那小乞兒把名字定下來了。
不僅定下來了,話里話外地還要袁華承諾自己定然知恩圖報,什么人嘛。
到時候他一定會拿了那塊玉牌來要挾自己的,說不定他就是這種整日里在京城各墻頭趴著的人,看誰陷入危機了,立刻施以援手以便討要甚至搶奪玉牌,還不知道他拿了這些玉牌到底有什么陰謀詭計呢。
至少是一個玉牌重度癡迷者。
閉了閉眼睛順順氣,袁華臉上堆起笑容,“其實......”
無恥之徒抖了一下懷里的小乞兒,“六月姑娘,還不謝過公主殿下活命之恩?”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原本已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乞兒掙扎著抬起滿是血污的臉看向袁華方向,“六月......六月謝過公主!”
袁華被無恥之徒趕上了架子下不來了,氣得在心里大罵起來,我靠我靠!居然有比我還無恥的人,我靠我靠!
臉上還笑嘻嘻地寬慰那小乞丐,“六月既然重傷在身,無需多禮。”
無恥之徒抱著小乞兒......六月站在袁華的身邊,“公主,你怎么越走越慢了?你們主仆三人中,她們二人護你護得極好,兩個人都傷成這樣了,你安然無恙,為何走得這樣慢?”
袁華強壓住破口大罵的沖動,“這位大俠......清月在想......兩個重傷在身......打扮奇怪的......婢女,一個女扮男裝的公主......一個大白天著夜行衣的蒙面人......這么奇怪的組合,要從正門進宮......這個難度有點大了吧?”
“哦,聽公主的意思,可以不從正門回宮了?那敢情好啊,咱們就走公主尋常溜出宮的小門,誰也見不著咱們四個人如此奇怪的組合了。”
寶嬋這時候是非常清醒的,立刻捏了袁華一把,果然沒把她當(dāng)公主,一點敬意都沒有。
當(dāng)然,袁華也很清楚那條溜出宮的秘密道路可不能讓這個無恥之徒知道,很明顯如果他知道那條道,袁華宮中的小日子也會被毀得徹徹底底的。
袁華皺起眉頭,你一個無名無姓的無名小卒,為什么就死纏著我呢?
你這么愛趁機順人家的玉牌,這么多人等著給你順,你跟著我干嘛呢?
算了,那條道不能讓他知道,只能硬著頭皮走正門了。
“這個......大俠,你能不能稍微給清月一點提示,堂堂大越公主......為什么會有兩個重傷在身裝扮奇怪的婢女,這也就算了吧,反正清月公主長期飛揚跋扈任性妄為的??墒?,為什么她身邊會有一個大白天著夜行衣的蒙面人......看起來,年齡十分惹人懷疑啊......”
黑衣人嘴里“嘖嘖嘖”了幾聲,“公主啊,你可長點心吧。你一個金枝玉葉,說出這種話,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你的清譽可就毀了?!?p> “想不到大俠也知道清月還有幾分清譽......”
“公主,我這兒抱著六月呢,你騰只手出來,在我懷里摸摸,隨便摸一塊腰牌出來?!?p> 寶嬋自告奮勇地要替袁華去摸黑衣人的兜,被他冷冽的眼神一橫,嚇得閃到了一邊。
袁華身為一顆現(xiàn)代魂,根本沒有男女授受不清這一說,他既然讓自己摸他的玉牌,那簡直是求之不得啊。
他果然是個玉牌重度癡迷者,袁華在他胸口掏了半天,掏出一二三四......六塊玉牌,三塊腰牌。
袁華將自己的玉牌偷偷摸摸撿了回來,趁機還順了一塊腰牌,這可是正大光明進出宮的好東西啊。
袁華在黑衣人懷里摸來摸去,她自以為偷偷摸摸呢,假裝不知道比她高了一個半頭的黑衣人將她一舉一動看得一清二楚。
“公主......這些腰牌呢......你是看不出區(qū)別的,不過,將腰牌送給我的人肯定是能看得出區(qū)別的。你若是想拿了這腰牌偷溜出宮,只怕輪班的守衛(wèi)將這腰牌告知了主人,原本不是公主趁火打劫的,只怕這筆賬都要記在公主頭上了?!?p> 袁華根本不怕他的威脅。
“公主若是拿了在下的腰牌呢,這也好辦,那在下只好在公主的寢宮里長住下來了?!?p> 這個威脅夠狠,袁華想了想,將腰牌塞回他懷里。
“不過......公主若是實在想要這腰牌,那一塊可以給你。但你的玉牌得還回來,這可不是感謝救命恩人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