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六月那里知道無恥之徒一直跟隨眾人,袁華推測他肯定也是要前往清禾的。
雖然知道無恥之徒對自己有些莫名的小興趣,但這點小興趣不足以支撐他跟著自己一路行走,畢竟能夠掌握這么多信息的人,一定不會是個天天閑得沒事干就知道泡妞的人。
清禾能夠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親自點了蘇清墨和清月公主前往,有災(zāi)情是必然的,更重要的應(yīng)該是災(zāi)情后面的意圖。
無恥之徒悠哉樂哉地扯了扯臉上蒙面的面巾,確保袁華看不見他的相貌,“公主啊,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進(jìn)了這茶舍,不如陪官人飲一杯?”
簡陋如斯的小茶舍能有什么好茶呢,多半是有什么安排了。
可是,巖義小鎮(zhèn)離清禾尚有數(shù)百里地,六月想在巖義多逗留那是因為那位姑娘,難道無恥之徒也是為了那位姑娘?
顯然不是。
“恩公啊,你也知道我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以脫身出來的,你若是有什么消息不告訴我的話,只怕后面我就沒機會了。想不到蘇清墨竟然帶了這么多人一路跟隨,你讓我如何能夠擺脫他們得以跟你匯合???”
“好媳婦兒,你不是說你是想勾搭陸公子嗎?現(xiàn)在這情勢,似乎有些不對勁呢?我看那位蘇公子對你倒是很有興趣的呢。”
廢話,他能對自己沒興趣嗎?現(xiàn)在看來清禾這事就是個大大的坑,說不定是要讓自己背鍋的呢。
“我的哥哥啊,你能不能說正事???蘇公子哪里,我是半點兒興趣都沒有的......”
“那你還是對陸公子有興趣?”他閑閑地問了一句。
袁華長嘆一口氣,“清禾災(zāi)情當(dāng)前人命關(guān)天啊,兒女私情算得了什么?。慷鞴?,咱們能不能將注意力放在清禾災(zāi)情上?”
“公主,清禾災(zāi)情......你如何看?”
怎么看?肯定是到清禾親自去看啊,看完了還得想辦法找皇上要糧要錢的賑災(zāi)啊,如果可以,最好將其中貪墨之人揪出來繩之以法,不然吃虧倒霉的永遠(yuǎn)是老百姓。
自己身為大越最尊貴的公主,若是想自己以后還能過安安穩(wěn)穩(wěn)的小日子,這些人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啊。
這一點上,袁華倒是想得開的。
名為公主,實際上就是用普通人家的供養(yǎng)吃香喝辣的米蟲。
自己不事生產(chǎn),怎么能不管好那些勤勞耕作供自己吃喝玩樂飛揚跋扈的衣食父母呢?
偷懶的人也得有點基本的素養(yǎng),可不能將衣食父母逼得太過了,到時候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恩公啊,人命關(guān)天之事自然是先統(tǒng)計災(zāi)情想辦法向父皇要糧要錢地賑災(zāi)啊。父皇愛民如子,一定會開倉賑災(zāi)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先將災(zāi)情平穩(wěn)過渡了。”
無恥之徒點點頭,“這倒也沒錯,只是......愛民如子......”
說到“愛民如子”四個字,他似有嘲諷之色。
袁華才剛到這個世界,皇上愛不愛民如子她是不知道的,但是好聽話得說的。
“然后呢?”
“然后?若是能驚動太子殿下,清禾災(zāi)情想必就不是天災(zāi)了,多半是人禍。”
無恥之徒眼睛里有贊賞之意,“繼續(xù)?!?p> “既然是人禍,多半是有人渾水摸魚中飽私囊......說得不好聽一點,說不定......這災(zāi)情就是他們故意造成的。所以,最好是將這些人都給揪出來,才能斷了災(zāi)情的根子,以后才能人人安居樂業(yè)國泰民安風(fēng)調(diào)雨順。”
她這一番話說得倒是挺順溜的,把無恥之徒都說愣了,“公主......”
“怎么樣?我的思路是正確的吧?”
“正確,只是......算了,喝茶喝茶?!?p> 樓下瞌睡連天的活計終于醒了,也沒有問二人要喝什么茶,直接就端了上來。
六月不知道又去了哪兒,也不知道蘇清墨的人會不會找到這里。
若是蘇清墨的人找過來了,自己如何才能震住他們呢?
“活計,你們這里有什么茶?。俊?p> 那睡眼蒙蒙的活計似乎有起床氣,“客官,咱們巖義鄉(xiāng)野之地,比不得其他地方,茶呢只有清禾那邊過來的歲月茶,將就著喝吧?!?p> 袁華雖然不是挑剔的人,但這活計脾氣也太不好了,“歲月茶?”
“對,歲月如歌,經(jīng)過歲月的洗禮,什么都會好的?!?p> 無恥之徒給袁華倒了一盅茶,這茶盅也十分......原生態(tài)。
袁華無意識地喝了一口,“噗”地一聲,“怎么這茶這么苦?”
活計半死不活地,“歲月如歌,歲月的洗禮可不就是酸甜苦辣都有嗎?!?p> 粗茶就粗茶,偏偏想了個這么具有欺騙性的名字,袁華表示佩服。
“活計,這茶可是清禾人起的名字?”
活計眼皮都不抬,“那倒不是,是我們掌柜的起的名字。行了,若沒有別的吩咐,客官請慢用?!?p> 袁華喊住他,“有,你給我們上些瓜子花生之類的小食來啊。”
“沒有,咱掌柜的最近都不在茶舍,只我一人守店,哪里有空去采買這些東西。況且了,如今那么多人連飯都吃不上了,哪里還顧得吃小食啊?!?p> 袁華對這個伙計十分無語,但一想到這茶舍如此蕭條,想來還真是什么都沒有的。
無恥之徒倒是淡定的,隨口飲了一盅茶,從搭袋里掏出一把花生,“好巧,相公我這里倒是有點吃食的,給好媳婦兒解解悶?!?p>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袁華就想催他,“恩人啊,你倒是跟我說說啊,你那邊有些什么情況啊,我必須得震住蘇清墨他們?!?p> “你就這么在乎蘇清墨他們倆人?”
“這跟在不在乎他們沒關(guān)系,我既然出來了,就得有所作為。想我一個公主跟著他們兩人千里迢迢趕往清禾,父皇能同意,自然是希望我能做出點成績的。他們二人......哼,肯定也是想看看我如何解清禾災(zāi)情?!?p> “公主,若是......算了,你若是想知道,倒也好辦,只是最后的結(jié)果未必如你所愿。”
什么意思?自己的超級外掛知道些什么了?
無恥之徒將“歲月”的粗茶倒在手心里抹了又抹,袁華還沒看明白他想干嘛呢,他伸出手在自己臉上涂抹了一陣,“公主,你若想看,官人我就帶你去看吧。不過,你都得聽我的?!?p> 袁華不知道他在自己臉上做了什么,但他說帶自己去看,肯定是對自己有益的事情了。
“聽聽聽,我什么都聽你的?!?p> “真的什么都聽?”
“聽,我知道你肯定是為我好,怎么可能不聽你的啊?!?p> “那你嫁給我可好?”
“......”
這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袁華有些無語了,“你不是已經(jīng)叫我好媳婦兒了嗎?我不是早就答應(yīng)以身相許了嗎?”
“那行,好媳婦兒,你怎么不好奇我長什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