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舊地在前開路兮,花香立隱藏
安成看著男子冷漠清晰的側(cè)顏,徑直離開。
耶律斜軫眉眼一凜,笑道:“要回去了嗎?”
安成回頭,讓男子驚詫的少女冷淡甚至厭惡的神情竟讓耶律斜軫心里想笑,那稍顯孩子氣的冷漠:“是啊,多謝你!”
耶律斜軫竟想起羅荒原的明月,皎潔的白色的清輝,那少年時唯一的寄望,無邊無際的雪原,回到大遼最先見到的人是北府宰相蕭思溫和當(dāng)今皇后蕭燕燕,望著少女離去的背影,怔住,不帶有一絲眷戀,就像當(dāng)初的自己,心中嘲笑,那年呼吸在雪夜中的空氣,等了二十年,才等來一個她,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不用,你早些回去罷?!?p> 獨孤小毅跟在蕭撻攬后面,能一直尾隨蕭撻攬的神駒不至落下和發(fā)現(xiàn),心中是激動的,盡管自己也不知道這個遼人在追的那個女人去了哪里。
蕭撻攬勒住韁繩,馬嘶鳴,那半斷的圍墻下,馬上的英氣男子終于回頭。
獨孤小毅屏住呼吸,緊貼墻壁,馬蹄聲越來越近,但越來越慢,深吸一口氣,盡管不知道這個遼人的真實身份,修改了大哥的計劃,不僅是要跟上這個人,還要知道他的目的!
蕭撻攬心中怒火中燒,那個女人居然逃脫了,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脫了,這一次,不僅僅是無法向北院大王交代,更有的是從沒有過的挫敗感,自己追捕了近一個月的獵物居然就那么逃脫了,想起剛才耶律斜軫的眼神,在安成公主身上的眼神,調(diào)馬回頭準(zhǔn)備回去。
前方一個人的背影讓人心頭有些凝重,那個人很高,身形略顯單薄,像一睹風(fēng)化的墻。
蕭撻攬想不起來此人是誰,難道這個人是一直跟著自己來的嗎,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馬匹從身旁經(jīng)過的時候,獨孤小毅忍不住冷聲問:“你是誰?”
蕭撻攬終于回頭看了一眼少年,問道:“什么?”
獨孤小毅何時如此被輕視過,笑容有些不善。
蕭撻攬不想多逗留,不發(fā)一言,信馬由韁地離開。
獨孤小毅嘴角冷笑:“是聽不懂我講話嗎?”
蕭撻攬話未出口,獨孤小毅的長劍已經(jīng)直抵背心,慌忙側(cè)身躲避,心下大驚:“好快的劍!”同時深深后悔對于少年的看輕,那么,是跟著過來的人了,安岳王府的人了!并未出手,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對準(zhǔn)了獨孤小毅。
獨孤小毅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閣下到底是什么人?”
蕭撻攬深深嘆氣,瞥了獨孤小毅一眼:“契丹人!”
獨孤小毅著實有些惱怒,你這身裝扮,誰不知道你是契丹人呢,長劍已經(jīng)直抵蕭撻攬咽喉。
蕭撻攬轉(zhuǎn)過臉去,心中怒火翻江倒海,轉(zhuǎn)頭壓制怒氣:“你們王爺見過我!”
獨孤小毅大驚,這家伙這么快就猜到自己的來歷:“什么,王爺見過你?”
蕭撻攬冷哼一聲,趙德昭見過自己有何奇怪,但被認(rèn)定的無知少年擋住去路,雖加以克制,胸中怒火卻實在難以咽下:“你跟著我這么久,想要做的就只是拿把劍指著我嗎?”
獨孤小毅雖不知眼前男子來歷,但見此人打扮已知是契丹貴族,氣度英氣迫人,獨孤家的劍法,剛剛自己那一劍直搗黃龍并不是虛發(fā),他竟毫無畏懼,并靈巧避開,絕不是一般人,而他所說與王爺見過,呵呵,是遼國來使里的人嗎,縱身一躍,批劍直斬馬頭。
聽著少年的怒喝:“想請閣下去安岳王府一趟!”
蕭撻攬縱馬蹄聲,一個飛身,避開劍鋒,跳下馬來,冷笑道:“你請得動我嗎?”
馬受大驚,早已飛奔逃離,獨孤小毅大笑:“這才公平!”
蕭撻攬驚異于少年的輕功和劍法,不敢再倦怠和大意,嘴角一笑,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有什么意思。
獨孤小毅長空擊劍,大喝:“那就試試吧!”
蕭撻攬撫摸了一下腰間的佩刀,直抵額頭的劍尖的寒意讓蕭撻攬渾身一寒,青筋暴露,在劍尖切斷自己發(fā)絲的一刻,銀刀出鞘,寒光一閃,一陣刺痛,眼前長袖一揮,獨孤小毅的劍差點落地。
這家伙!居然!
蕭撻攬笑笑,口吹哨聲,得得的馬蹄聲在青石板上格外刺耳,轉(zhuǎn)眼間,嘶鳴的烈馬又輾轉(zhuǎn)回來了,看著受傷的右臂,微笑道:“小子,劍法不錯,以后有機(jī)會戰(zhàn)場上見!”
獨孤小毅呆立半響,內(nèi)心受到重創(chuàng),他怎么會,怎么會,獨孤家的劍法,是沒有破綻的!咬牙怒問:“你到底是誰?”
蕭撻攬馬上回頭,好個狂妄的少年,爽朗道:“不可太狂妄,下次見你,必挑斷你腳筋!”
獨孤小毅眼前一黑,恨道:“你!”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執(zhí)劍的手,血水順流而下,策馬離開的男子,獨孤小毅悲憤莫名,如狼泣虎嘯,響策長空,星目溢淚,手筋處刀割痕跡明顯,巨大的痛苦折磨著少年的內(nèi)心,就在一瞬間,他被這個遼人斷劍挑筋,從此以后再也無法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