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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成公主

第 八十二 章 行館別敘

安成公主 子非煙雨 4184 2020-12-17 10:33:00

  安成低頭,亦覺奇怪,昨日倉促,未及細(xì)問:“想是南越那邊有事?!?p>  德妃并不聞前朝之事:“她住哪里?”

  安成:“她喬裝身份,住在驛館。”

  德妃便不再問:“母妃何時管得著你,你吃完便去罷,不過,多帶兩名侍婢。”

  安成伏在德妃懷里撒嬌:“母妃既不高興女兒出去,安成便不去了?!?p>  德妃摸著安成頭發(fā),輕撫其背:“母妃不是不喜歡你出去,你高興母妃便高興,不過,你身邊缺一個可保你周全的,母妃總不放心?!?p>  安成點(diǎn)頭:“母妃放心,女兒知曉,不會再讓自己身處險地?!?p>  德妃點(diǎn)頭,安成便安心吃早點(diǎn)。

  到得行館時,卻正碰上耶律斜軫與蕭撻攬、蕭千月外出。

  耶律斜軫看見安成,笑著迎上來:“公主,好久不見!”

  安成含笑與蕭撻攬、耶律斜軫問好:“安成與將軍見過才沒幾天呢?!?p>  耶律斜軫問:“你到這里來是?”

  安成不喜外人過問私事、行蹤,何況是并非熟絡(luò)的耶律斜軫,回道:“來找舊故好友?!?p>  一時無話,蕭撻攬輕咳一聲,作告別:“既是如此,便不打擾公主了。”

  安成也點(diǎn)頭準(zhǔn)備離開,耶律斜軫頗為惱怒,何故對自己冷淡至此,冷笑:“你怎么不去找那高麗世子?”

  安成聞言回頭,微感奇怪,這人為何屢次對我冒失莽撞,自問并沒有開罪于他,想了想,回道:“待會去找世子哥哥?!?p>  耶律斜軫眼隨少女離開,心中十分不悅。

  蕭千月在旁驚嘆:“這位公主便是畫像上那位嗎?”

  蕭撻攬搖頭:“不是?!?p>  蕭千月問:“雖看不見容貌,但應(yīng)該是天人之姿,你也見過嗎?”

  蕭撻攬:“大宋尋常貴族女子出門尚且不能輕示容貌,何況公主身份?!?p>  蕭撻攬想到安成,心便沒來由地心悸,突然感覺呼吸困難,接著便要跌倒。

  蕭千月大驚,感覺扶?。骸澳阍趺戳耍睦锊皇娣??”

  耶律斜軫眼眸泛起冷氣,瞧了一眼,拔步朝殿內(nèi)走去,扔下一句:“你扶他回去?!?p>  蕭千月正要問耶律斜軫去哪里,已被蕭撻攬制止:“別管了,找公主去了?!?p>  蕭千月很是無語,只得扶著蕭撻攬也回去:“你,這是何時的毛病,不要緊罷?”

  蕭撻攬苦笑地看了南越使臣所住的樓閣,搖了搖頭,卻站立起來。

  蕭千月驚訝:“你,沒事?”

  蕭撻攬心道:我一直不知大王對安成公主到底是怎樣的心思,今日,想必是確定了。

  蕭千月泛起一絲詭譎微笑,拍向蕭撻攬肩頭:“我瞧你對安成公主似乎也,剛才裝病是為何,莫非與你有關(guān)?”

  蕭撻攬打斷:“你才來沒幾日,倒瞧出來不少,公主她,算了?!钡降资遣辉敢馐捛г轮獣宰约涸?jīng)中毒的事,但安成公主知道嗎?

  安成見了丁阿離,兩人正自閑聊,阿離正自研香,卻被一處高大的身影擋住門口的光線。

  那個身穿異族服飾的男子,俊美溫柔,渾身寒氣,丁阿離見那男子眼光不離安成,便笑問:“請問,你找誰嗎?”

  耶律斜軫見安成安然無恙,正自疑惑。

  安成回頭:“咦,你怎么來了這里?”

  耶律斜軫頗為驚怒,丁阿離見兩人認(rèn)識,便熱情相邀:“你是哪里人呢,既是來找公主,何不一起坐下呢?!?p>  安成正要拒絕,阿離真是!

  耶律斜軫已自坐在了左邊的高椅上,姿態(tài)慵懶霸氣。

  安成便起身問:“你來找我的?”

  蘭屏細(xì)看這男子,高大的似乎可以撐起天與地的身形、精致凌烈的輪廓仿如雕刻形成,高而挺、直而瘦削的鼻線,淺薄但棱角分明的嘴唇,一雙丹鳳眼不添陰柔之氣,更添冷峻霸氣。

  那淺褐色的眼眸,無論哪個女人一望下去便很快會失去矜持,似乎只能深陷其中,這極美的男子體內(nèi)潛藏著暴戾的氣息,他動作十分優(yōu)雅,嘴角似乎略帶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給人一種優(yōu)雅霸氣,卻并不溫柔的感覺。

  這男子,該是天下蒼生的劫數(shù)才對,只是那稍有的目光停留,便是在公主身上。

  丁阿離接口道:“我不識得,自然是找公主你的啊?!?p>  安成點(diǎn)頭,只得又問:“你找我何事?”

  耶律斜軫沒有說話,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眼中便透露出厭惡之氣。

  丁阿離被耶律斜軫掃視,嚇得低下頭,這人眼神真是可怕,讓人喘不過氣來,真快些離開這里,出去透透氣。

  安成瞧著耶律斜軫,靜等回話。

  丁阿離再一抬頭,真好被耶律斜軫瞧見,身軀一震,只覺得氣血上流,嚇得說話都結(jié)巴了:“公主,玄靜見是不見,便看你的心情了,我還要出門買香料,就不陪你們了,先走了?!?p>  安成略感奇怪,阿離這是為何,莫不是這人來,惹她厭煩了,便拉著丁阿離:“別走啊,你要什么香,宮里什么沒有,我隔日帶出來送你啊?!?p>  丁阿離再也不敢正視耶律斜軫,與對安成道:“公主這話說的,你們宮里的香,還是我們進(jìn)貢的呢,不打擾你們談話,我先走了。”

  安成無法趕走耶律斜軫,只得對丁阿離抱歉:“那我隔日再來看你?!?p>  當(dāng)下冷視耶律斜軫:“耶律將軍,出來罷,你嚇到我的朋友了,阿離是怕你這俗人擾了她的香呢?!?p>  耶律斜軫聞言,冷眼掃射過去,嚇得丁阿離后退一步,牙齒打戰(zhàn):“我,不是這個意思?!?p>  安成心里惱怒耶律斜軫擾了自己與阿離閑話,只得任憑傲雪替自己戴上緯帽,吩咐蘭屏、傲雪且待片刻,再與耶律斜軫出門,雖不見怒色,音色十分冰冷,連客套也沒了:“將軍,找安成,是何事?”

  耶律斜軫:“你難得出宮,想見你?!?p>  安成心內(nèi)氣急,這是什么理由,卻不在顏面上表露半分,本想問丁阿離自己恩師可有歸占城,沒問到此處便被耶律斜軫擾亂:“我與阿離本有話說的?!?p>  耶律斜軫卻不說話,只看著安成,眼中卻不似以前冷漠。

  安成心下奇怪,便問:“你這般看我作甚,莫不是我面上有什么?”

  耶律斜軫笑了一下,才說道:“她說的玄靜也是南越人?”

  安成驚疑,止步,好奇:“你,關(guān)心這個干嘛?”

  耶律斜軫搖頭,直視安成:“你今日要見她嗎,我陪你去?!?p>  安成只覺得耶律斜軫看向自己時,心內(nèi)十分不舒服,頭皮發(fā)麻,況且也不知此人到底何意:“這個,安成自己便可以去的,不勞煩將軍了。”

  耶律斜軫被拒絕,臉色瞬間冷硬,便轉(zhuǎn)換話題:“你將自己最信任的醫(yī)師貶去北苑,又輾轉(zhuǎn)讓那人去了你們的西宮皇后那里,送了安岳王這么大個人情,他想必是十分感激你的罷?!?p>  安成盯住耶律斜軫,自始至終,自己雖有過猜疑,卻從未多加注意過這個男人,這人到底何必如此,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耶律斜軫從未有機(jī)會讓安成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此刻被看得只覺得心潮翻滾,心中喜盛于怒。

  安成神色愈加冷漠,言語中竟是不耐煩與嘲弄之意:“耶律將軍眼光過遠(yuǎn)了罷,在別國領(lǐng)土,有這樣的本事,倒叫安成詫異。”

  耶律斜軫本不想惹安成生氣,卻覺得無論自己做什么也無法得安成賞識,但大約次數(shù)多了,竟被這少女鍛煉出了耐心,實(shí)在叫人大為光火,故作冷靜,實(shí)則已經(jīng)又要變臉:“你想要錢家大公子的性命,難道不想知道安岳王的想法?”

  安成心內(nèi)暗驚,這事進(jìn)行的甚是隱秘,他是如何知曉,難道昨日二皇兄生辰宴會,這人也在場:“昨日的事,你也知道了,皇兄那里,安成不好去問,莫非將軍知道?”

  耶律斜軫正色道:“安岳王不會有任何想法,左右不過是你父皇的意思,你知道他為什么此前在錢雅魚的事上,故意延報你的父皇,只因?yàn)殄X雅魚懷著他的孩子去世的?!?p>  安成大為驚駭,錢雅魚的死因背后,竟然還有這等秘聞,居然懷有德昭皇兄的骨肉,卻又死了。

  德昭皇兄與淮海王府關(guān)系到底如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此前種種,已經(jīng)不重要,如果他真為了錢雅魚,延時上報實(shí)情,卻也說得過去。

  父皇知道了,仍決定壓下此事,如果吳越不降,那么招討吳越,便師出有名了,而這么做的結(jié)果就是自己曾經(jīng)受的毒害便不會再追查到底,想通此處,心頭苦笑,不禁問:“你怎么知道的?”

  耶律斜軫眼光眺向遠(yuǎn)方,回答安成的疑問:“你父皇自認(rèn)密碟發(fā)展厲害,我的也不差?!?p>  安成聞言冷笑:“你自然不差,北院大王,耶律斜軫?!?p>  耶律斜軫震驚,是何時猜到的自己身份?

  安成將耶律斜軫的震驚盡收眼底,才緩緩道:“這很難猜嗎,你自遼國來,一路故意隱瞞身份,著實(shí)困擾了安成一些時日,讓人費(fèi)盡心思?!?p>  見耶律斜軫不說話,頓了一下,又道:“我讓人去前殿查了,鴻臚寺通關(guān)路引上的名字自然是假的,你雖刻意隱瞞,倒也不是真的沒有法子,你不是說喜歡收藏畫嗎,大宋見過你的將領(lǐng)并不是沒有,我是宮門弱女,自然不能進(jìn)樞密院,拿著你的畫像讓人辨認(rèn),但別人還是有的,我疑心是你,卻不敢相信,就在剛才,我確認(rèn)了,不過,安成好奇的是,您這樣的身份,這么低調(diào)來大宋,是為何呢?”

  耶律斜軫不知安成何時知道的,卻從未見她坦露半分,只以為她少女心性,卻不知心思如此之深,自己到底不算了解她,不過是因?yàn)樗豢辖o機(jī)會,笑了:“公主倒是謙虛,宮門弱女,您是嗎?”

  安成不理會話語中的譏諷,反問:“難道不是?”

  耶律斜軫:“我也不過是來游玩的?!?p>  安成未信,心中冷笑:“喔,我朝風(fēng)光如何,倒也沒見你怎么游山玩水。”

  耶律斜軫道:“風(fēng)光再好,怎及得人美,天下美人又怎比得上公主萬分之一,公主見過本王幾次呢,本王也想游歷,不過一人太過形單影只,只是缺一個咨客,不知可有幸請公主做本王的咨客?”

  安成搖頭:“北院大王,也知我出宮很是不易的。”

  耶律斜軫還想爭?。骸拔以饝?yīng)過公主,尋來當(dāng)日對公主下毒之人,我以那人性命為禮,請公主做咨客如何?”

  安成輕笑婉轉(zhuǎn):“可不敢不買您的帳,但那人,我自會尋來,不牢您費(fèi)心了?!?p>  耶律斜軫想到幾日前應(yīng)承她,她到底是存了好奇和感激的,此刻卻想也不想就回絕:“你不是真奢望慕容家的那位罷?”

  安成心內(nèi)一震,臉色煞白:“這你也知道了?”

  耶律斜軫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那人回京,我倒是意外,不過,我怕那人未必敢找我庇佑的人。”

  安成冷笑:“你終于承認(rèn)了,我竟不知何時得罪了您,讓那人與錢雅魚交易,對我用毒,不過,也怪我太過愚鈍,這才知曉?!?p>  耶律斜軫皺眉:“你說什么?”

  蘭屏與傲雪道:“姐姐,你瞧這遼國將軍怎么樣?”

  傲雪搖頭:“不怎么樣,公主似乎不甚喜與他見面,想是不喜此人。”

  蘭屏頗有些擔(dān)憂:“但我瞧來,這遼人將軍,瞧著公主的眼神,似乎與人不同,與曹大人、高麗世子是一樣的?!?p>  傲雪笑了一下,截口道:“高麗世子對公主有救命之恩,之前宮中宴會,公主與世子約為兄妹,大宋約為佳話,只怕與三皇子、四皇子是一樣的,至于曹大人,他與公主自幼相識,交情甚好,又有什么呢?”

  耶律斜軫不想安成誤會,耐著性子解釋:“你總誤會我,那人曾經(jīng)確實(shí)是我遼國人,本是靺鞨種,卻是高麗人,后來叛逃,他與錢雅魚做交易,卻不知是要傷你?!?p>  安成回視耶律斜軫:“錢雅魚已死,到底我顧德昭皇兄面子,本該就此繞過她,她的帳,我便只好算在她兄長身上了,至于你的人,北院大王,我也不會繞過?!?p>  耶律斜軫見安成一直言辭冷漠,嗤笑:“我想交與你出氣,你卻要拒絕,我就這么讓你討厭?”

  安成:“討厭倒不至于,甚無好感卻是真。”

  耶律斜軫失笑:“不是都說你們宋人女子溫柔,你倒不是這樣,你是宋帝最寵愛的女兒,他將你驕慣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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