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壽辰當(dāng)日,燕王府張燈結(jié)彩,賓客滿至,各種錦盒令人眼花繚亂,下人們忙里忙外,春蘭汀里的舞姬們,正忙著梳妝打扮。
“阿莫,你說我戴哪朵花好看?”
“黃色這朵?!?p> “阿莫,你今日打扮的如此好看,太子殿下一定會(huì)看上你的。”
“好看有何用,王爺還不是讓那阿韻去領(lǐng)舞。”
“阿韻的臉被毀容了,日日戴著面紗,哪兒敢取下?!?p> “太子殿下若是見了阿韻的臉,定會(huì)被她嚇著,何來的寵幸?!?p> “……”
阿韻在自己房中,換上紅紗留仙裙,裙紗輕薄,她還未出門,便已凍得四肢僵硬,她用顫抖的手在臉上的疤痕處畫出一朵梅花——紅艷如霞。
“太子殿下舟車勞累,請上座?!?p> “素問燕王府的舞姬色藝雙全,可不要讓本宮失望,今日跳的是何舞?”
“鳳綾舞?!?p> “鳳綾舞?”太子眼底掠過一絲新奇,鳳綾舞失傳已久,他也是偶然從父皇口中聽之,“那本宮今日豈不是要大開眼界了!”
奏樂起,云袖輕擺招蝶舞,身姿曼妙擰絲絳,腰肢倩倩,風(fēng)姿萬千,裙如風(fēng)中芙蕖,臂如碧波靈蛇,萬般風(fēng)情眉梢繞,忽而,一輕盈女子飛入芙蕖中,玉足靈動(dòng)飛躍,玉手纖纖婉轉(zhuǎn),手中紅綾如影隨形,如游龍戲珠、凌波仙子,渾然天成,曲落,殿中掌聲四起,驚贊之聲不絕于耳。
“好好?!碧由跏菨M意,這領(lǐng)舞的蒙面舞姬,更是讓他春心蕩漾,“你,把面紗摘下?!?p> 阿韻摘下面紗,清眸直視地面。
“把頭抬起來?!?p> 阿韻緩緩抬頭,清眸望向殿上之人,此人便是太子,色眼迷離,正不懷好意的打量自己。
“叫什么名字?”此女子容貌清婉,不似其他舞姬嫵媚,左臉上一處梅花印記,倒是十分別致。
“回太子殿下的話,舞姬阿韻?!?p> 眼見太子看上阿韻,燕祁的心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而又慌亂,他得想個(gè)法子,讓阿韻離開大殿。
“太子殿下,阿韻體弱畏寒,需添加衣物?!?p> “怕冷,正好,到本宮這里來?!?p> 阿韻順從的走到大殿上,坐在太子身旁,太子握住冰涼的玉手,端起一杯酒讓阿韻喝下。
“阿韻不會(huì)喝酒?!?p> “喝。”太子命令道。
阿韻酒未下肚,便噴口而出,太子掃興,一腳將她踢了出去,“你。”太子指著殿下的阿莫說道,“陪本宮喝酒?!?p> 燕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阿韻受苦,阿韻顫抖的跪在一旁,俯首貼地,等待太子發(fā)落,阿莫知情趣,將太子殿下服侍的心花怒放,還時(shí)不時(shí)的貶低阿韻兩句。
“太子殿下,阿韻身體孱弱,還請?zhí)拥钕露鳒?zhǔn)阿韻去添加衣物。”燕祁再次說道。
“下去,沒用的東西?!笨丛谘嗤醯拿孀由希咏o燕祁一分薄面,燕祁對阿韻的心思,他怎會(huì)看不出來。
阿韻顫顫巍巍的走下大殿,隨后傳來太子殿下的聲音:“燕王,阿韻甚得本宮歡心,三日后,同本宮一起回宮?!?p> “阿韻,謝恩?!毖嗤趺畹?。
“阿韻謝過太子殿下的垂愛?!?p> 燕祁癱坐在地,面如紙色,原來父王一開始就打算將阿韻送給太子,眼見阿韻小心翼翼的離開殿堂,她心中的苦楚,又能與誰言說?
先生得知此事后,哀嘆道:“燕祁呀燕祁,太子本看不上阿韻,奈何你急于爭奪,帝王家的心思,豈是爾等能揣度,可憐了阿韻。”
阿韻在房中休息了一日,才緩過神來,先生曾詢問過自己,是否想得到太子的寵幸,阿韻的回答是不想,先生便教她如何惹怒太子,只是要吃些苦頭罷了,費(fèi)盡心思,到頭來還是枉費(fèi)了先生的良苦用心。
清早,阿韻被慘烈的叫喊聲吵醒,她穿衣出門一看,是阿涼在挨板子,她急忙問道,“阿涼為何要挨板子?”
“阿涼不知廉恥,與侍衛(wèi)私通,現(xiàn)還有了身孕?!?p> “有了身孕怎么能打。”
“王爺知道后大怒,賞了阿涼五十個(gè)板子,已是輕罰,沒把阿涼沉湖,算是對她開恩了?!?p> 阿韻見她們無非是看熱鬧的心態(tài),照這樣打下去,非得一尸兩命,她撲上前,擋在阿涼身上,卻被落下的板子重重的擊中頭部,倒在阿涼身上不省人事。
“阿韻,你這又是何苦!”阿涼痛苦的哀嚎道,“我是污穢之人,你不該救我?!?p> 阿韻房中,小王爺與先生聽說她傷到了腦袋,前來探望,阿韻明日便要離開燕王府,跟隨太子去穎城,此去穎城兇多吉少,阿韻心性純良,在春蘭汀里沒少被欺負(fù),到了穎城,后果可想而知。
“先生,還有辦法讓阿韻留下來嗎?”
“有?!?p> “快說?!毖嗥钚闹幸魂囆老?,連忙問道,“什么辦法?”
“阿韻死在燕王府,自然就留下來了?!?p> “呸呸。”燕祁悔不當(dāng)初,又埋怨先生不知會(huì)自己此事。
“先生,你再想想辦法?”
“小王爺,這個(gè)問題你已經(jīng)問了老夫三天,老夫的耳朵都聽起了繭子?!毕壬鷽]好氣的說道,“我們與阿韻好好道別,讓她安心上路。”
“先生,你為何又生氣?”阿韻被先生的怒氣聲吵醒,她頭痛欲裂,難受至極。
“阿韻,你醒了?!?p> “除了小王爺,還會(huì)有誰惹怒老夫?!毕壬Z重心長的說道,“三思后行,小王爺?!?p> “阿涼怎么樣了?”
小王爺與先生面面相覷,互使眼色,最后,還是小王爺說道:“你暈倒后,侍衛(wèi)倒停了手,阿涼她……”
“她怎么了?”
“投井了?!?p> “投井了?”阿韻難以置信的望著二人,“死了?”
二人均點(diǎn)頭。
“怎么沒人攔住她,她還有身孕?!卑龃约赫疹櫽屑樱m被阿莫威脅,不得與自己親近,但她依然偷偷的照顧自己,想到這里,阿韻悲痛流淚問道,“王爺是如何得知阿涼的事情?”
“是阿莫姑娘告的密?!毕壬_解阿韻說道,“阿涼與侍衛(wèi)私通,本是重罪,現(xiàn)有身孕,死對她來說是最好的解脫,如若不然,誰會(huì)娶一個(gè)行為不檢點(diǎn)的女子,即便孩子生了下來,也會(huì)遭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