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你看誰回來了?”梅一將小歌交給乳娘,接過月詠青依手中的折梅劍,遞上一杯熱茶問道,“靈溪如何?”
“生了,是位小姐?!?p> “小姐好,長大后,便是小歌的妻子?!?p> “梅一,我累了,想休息片刻?!?p> “需要備水嗎?”
“不必了?!?p> “昨日老莊主來過?!泵芬灰贿吽藕蛟略伹嘁缹捯?,一邊說道,“老莊主想等靈溪的孩兒滿月后,在梅劍山莊備下宴席,共同慶祝孩兒們的滿月之喜。”
“小歌的事情,由你做主,我放心。”
一個月后,梅劍山莊喜慶連連,熱鬧了起來,擔(dān)心爆竹聲會嚇到孩兒們,老莊主便用煙火代替爆竹,待到天黑的時候,再來點燃煙火,以示慶祝。
梅一與靈溪聊著孩兒之事,梅凌風(fēng)并未回山莊,梅三忙著招呼客人,月詠青依則是獨自一人去了后山,后山的梅花早已凋謝,樹枝上,長出嫩綠的新葉。
連翹憋了一肚子的怨氣,無處發(fā)泄,在路過孩子們休息的地方時,見門半掩著,便走進(jìn)去瞧了瞧,她望著白白嫩嫩的小歌,心中頓生喜歡之意,反正是將軍的孩子,由她來撫養(yǎng),也不是不可。
“夫人,小公子不見了?!比槟镄猩掖业呐軄碚f道,“可是夫人抱了去?”
“小歌一直在房中休息,怎會不見?”
梅一心中驚恐的站起身來,朝連翹的院中跑去,是她,一定是她抱走了小歌。
“連翹,把小歌還給我?!?p> 梅一氣憤的眸子,瞪向連翹,果然,連翹懷中抱著小歌,正沉浸在初為人母的喜悅中,哄著小歌入睡。
“噓——,別吵著孩子,他長得像將軍,我會告訴將軍真相,今后,這孩子便由我來撫養(yǎng)了?!?p> “做夢!”梅一憤怒的大叫一聲,上前便要搶回小歌。
梅一又豈會是連翹的對手,只見連翹輕輕的一揮衣袖,隱藏在袖中的毒粉散出,梅一還未靠近連翹,便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把小歌還給我?!泵芬恍募比绶俣譄o奈的乞求道,“連翹,求求你,將小歌還給我?!?p> “他是將軍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梅一,你若識相,我便留你一條性命?!?p> “小歌是我與侯爺?shù)暮⒆?,他不是將軍的孩子?!泵芬煌葱牡男沟桌锏?,“他不是。?p> “在你嫁給定北侯之前,便懷了將軍的孩子,定北侯也是瞎了眼,娶你這么個破鞋!”
“連翹!”陰冷的聲線在連翹身后響起,“我的眼睛可是明亮的很,你要不要確認(rèn)一下?”
小姐,是小姐的聲音,她不會聽錯,“小姐……”白皙的臉蛋兒,瞬間爬滿了驚恐的神色,連翹心驚膽戰(zhàn)的轉(zhuǎn)過身來。
“你搶我孩兒,想作何?”月詠青依冷靜的可怕,她抱過小歌后,扶起梅一,冷聲說道,“解藥?!?p> 靈溪眼見大事不妙,一路跑到后山,將所發(fā)生之事,全部告訴了小姐,好在她們趕上了。
“小,小姐……你……你沒死……”
月詠青依摘下面具,露出清秀容顏,只是這玉面上,多了一份戾氣。
“連翹,你可還記得,離開月居那日,我對你說過的話,我與你再見之日,必是你死我活之日?!?p> “小姐,連翹知道錯了……”
連翹自知大難臨頭,她算計著手中毒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小姐毒死,這世上便再也無人可威脅到她了。
“將軍回來了!”
連翹朝小姐的身后望去,欣喜之色露于臉上,眸中卻是驚恐萬分,本想趁著小姐回頭之際,撒出毒粉,奈何小姐厲色視之,就在連翹揮手之時,白魚寒光奪目,一刀便要了連翹的命。
“將……軍……救……”連翹痛苦的伸出手,朝梅凌風(fēng)抓來,口中的話音未落,便一命嗚呼了。
“定北侯,你殺我愛妻,拿命來!”梅凌風(fēng)額上的青筋暴起,赤目瞪之,如雷鳴般響亮的聲線怒吼道。
“侯爺,小心!”梅一抱著小歌,攔在月詠青依身后。
千鈞一發(fā)之際,月詠青依轉(zhuǎn)身將梅一護(hù)在身下,寒劍穿膛而過,鮮血流淌在寒光冷冽的劍刃上,滴落在地。
“傻梅一,小歌不能沒有娘親!”輕柔的聲音說道,“以后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p> “侯爺,你不能有事,梅凌風(fēng),我恨你?!泵芬唤跏ダ碇堑某妨栾L(fēng)怒叫道,“侯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p> “梅一,照顧好小歌?!?p> “嗚哇——”
懷下的小歌大哭起來,月詠青依努力的揚(yáng)起唇角,輕聲說道:“小歌以后要聽娘親的話……”
此時,大白飛來,落在屋檐上,發(fā)出凄厲的低鳴聲。
“小姐。”靈溪扶住搖搖欲墜的小姐,著急的哭出了聲,“你不能有事,小姐?!?p> “靈溪,你都做娘了,還是這么的愛哭!”
“茯苓,快來,茯苓,小姐受傷了!”靈溪哭的撕心裂肺,鮮血染紅了鵝黃素衣。
“月娘,把參片含在口中?!避蜍咝猩掖业内s來,他一手抱住月詠青依,一手查看傷勢,開始給她止血。
“茯苓……”月詠青依漸漸合上眼睛,她的氣息越來越弱,“我死后,將我葬在玉峰……山下,那里有……我的……我的……墳……”
“月娘,我會救活你,含住參片!”
“不……救……我……累……”
在見到定北侯的廬山真面目后,梅凌風(fēng)難以置信的愣在原地,月歌與梅一是生不出孩兒的,那梅一的孩子,是他的骨肉,為何父親會對梅一的孩兒如此偏愛,應(yīng)是早就知曉了其中的緣由。
“小歌不哭,侯爺不會有事。”梅一邊抹著眼淚,邊哄著懷中大哭的小歌。
“出了何事,王妃怎么了?”梅三趕來時,月詠青依已是昏迷不醒,靈溪與梅一皆哭成了淚人兒。
“是我傷的她!”
“血是止住了?!避蜍咻p緩的抱起月詠青依,帶著她去客房療傷。
“梅一……”
“從你休我的那刻起,我便對你死了心?!泵芬缓尥蛎妨栾L(fēng),傷心說道,“是侯爺救了我們母子的性命,是侯爺給了我安身立命之所,是侯爺疼我、照顧我,是侯爺陪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