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這么黑,他的車速又這么瘋,葉蓁真沒法做到像他一樣淡然。
她蒼白著臉,難受的要求,“你慢點開,我想吐……”
“吱——”
濃稠如墨的夜色中,明時越一腳重重踩下了剎車。
葉蓁整個人往前面摔去,又因為她右手一直緊緊抓著頭頂?shù)膾飙h(huán),身子傾到一定程度后又反彈了回來,來回晃了幾下。
她難受的要命,偏偏明時越還得寸進尺。
“孩子真是我的?”他再次質(zhì)疑的問,“不可能,我不信!”
葉蓁盡量忍下胃里翻涌的感覺,將甩到前面的凌亂頭發(fā)勾到耳后。
她隨即側過臉,一雙清冷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嘴邊的笑意毫無溫度:“明時越,是不是在你眼里看來,我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
“你以為,我跟別人亂來懷了孩子,想栽贓給你是不是?”
她的口氣,并不是如她臉上的表情那般淡然,而是帶著嘲諷。
嘲諷他懦弱,嘲諷他敢做不敢當。
明時越見慣了她嘲諷的模樣,但從沒有哪一次,覺得她嘲諷的語氣這么刺耳。
連帶著嘴邊冰冷的笑,都刺目極了。
他避開她的視線,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煙點上,然后煩躁的抽了幾口。
葉蓁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只是安靜的抽著手里的煙。
不算寬敞的空間內(nèi),煙草的味道很快擴散到了每個角落。
葉蓁的雙目被刺激的有些酸澀,她別過頭,眼眶悄然泛紅。
明時越抽的很兇,零星的一點火光發(fā)出紅彤彤的顏色,煙身褪去得很快。
沒過多久,就只剩下了煙蒂。
他將煙蒂丟出車窗外面,沙啞著聲音說:“我們?nèi)メt(yī)院。”
葉蓁聲音不自覺變得尖銳,“去醫(yī)院做什么?”
“他是個錯誤?!泵鲿r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俊臉微微側著,“他不該來到這個世上,你去打掉他。”
“……”
八年了。
這八年來,葉蓁從他嘴里聽到了無數(shù)句傷人的話。
但所有傷人的話加起來,都遠遠不如這句傷得她痛。
像是一把被磨的鋒利無比的尖刀,對準她的心臟又狠又準的刺了進去,將她的心徹底刺穿。
這感覺,痛徹入骨。
葉蓁抬了抬頭,面無表情的對上他的雙眸,“你再說一遍?!?p> “我說,他是個錯誤,你打掉……”
“啪——”
所有未說完的話,都被這巴掌聲給打斷。
葉蓁抽他的這一巴掌,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明時越被打的臉偏向一邊,火辣辣的痛感從臉上蔓延開。
他沒有伸手去碰,但也猜到肯定腫了。
“明時越,他也是你的孩子??!”
許是因為太過激動,葉蓁的聲音還有些顫抖,連帶著身子都止不住的顫抖。
漆黑的車廂內(nèi)并未打開車頂燈,她那雙眼睛便格外明亮,太過沉重的眼淚最終還是忍不住流了出來。
滑過嘴角的時候滲入到她唇齒間,咸澀的味道令人隱隱作嘔。
“你可以狠心剝奪他的生命,但我做不到!”葉蓁不住的流著眼淚,“只要我活著,這個孩子就必須活著,你敢打他的主意,那我們就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