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老大囚牛

　　尋龍之行進(jìn)行到最后，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米迦勒總在思考尋龍的意義，為什么魚類穿游不居，灣鱷聲形俱厲，蛇類陰森恐怖，蜥蜴形色怪異？為什么天空中會云團(tuán)滾滾，電光閃閃，雷聲隆隆，大雨傾盆？為什么有時會海浪翻卷，虹貫長空，泥石流咆哮而下，吞吃人畜，所向披靡？……這些變化無窮的現(xiàn)象，許多都是無法解釋的。

　　能夠解釋這些現(xiàn)象的，只有龍的傳說，龍的傳人。米迦勒知道，最后一張龍牌由囚牛保管，而這囚牛還與米迦勒有過一段淵源。

　　囚牛是眾多龍子中性情最溫順的一個，它不嗜殺不逞狠，專好音律。龍頭蛇身的它耳音奇好，因它頭部兩側(cè)各生一對靈耳，萬里聽聲，可辯別萬物之音。

　　這位富有音樂天賦的龍子，是個不折不扣的藝術(shù)家，他癡迷于音樂，常?；砣诵?，走名城、訪才俊，游歷華夏大地，尋訪悅音妙曲。囚牛生平愛好音樂，它常常蹲在琴頭上欣賞彈撥拉弦的音樂，因此琴頭上便刻上了它的雕像。一些貴重的胡琴頭部均刻有龍頭形象，稱其為“龍頭胡琴”。這位富有音樂天賦的龍子，不僅出現(xiàn)在東方漢族的胡琴上，在彝族的龍頭月琴、白族的三弦琴，以及藏族、蒙古族的一些琴上，都有刻著囚牛揚頭張口的形象。

　　古時，在東方的云貴高原上，美麗的瀘沽湖畔住著一個美麗的彝族少女瑪雅，她和母親相依為命，生活在彝族部落的小村莊里，雖然生活清貧，卻也不愁溫飽。每天黃昏時刻，瑪雅都喜歡抱著她心愛的月琴在瀘沽湖畔輕輕彈奏，因為這月琴是她阿爸和阿媽相識相愛的見證，是阿爸留下的唯一一件紀(jì)念物。

　　幾年前，當(dāng)阿爸被部族大首領(lǐng)抓走作苦役后，她就只能日日抱著這把月琴在湖邊彈奏，等待著有朝一日阿爸回家，等待著一家人團(tuán)圓的那一天。

　　瀘沽湖中住著一個“妖怪”叫囚牛，之所以稱其為妖怪，只因它頭長鱗角，遍體通青像龍又不似龍，當(dāng)?shù)氐拇迕穸紤峙碌胤Q其為“妖怪囚?！?。相傳囚牛會在黃昏時刻露出湖面，捕食湖畔的幼童，所以在黃昏時刻，村民們都不敢走近瀘沽湖。而瑪雅卻從不相信這樣的傳言，每到黃昏都要在瀘沽湖畔彈琴思念阿爸。說來也奇怪，妖怪囚牛從未傷害過她。

　　原來，這囚牛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他便是神龍的大兒子。所謂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他們不僅聲形相貌迥異，性格習(xí)慣也相差很多，各有不同之處。

　　這囚牛就偏偏喜歡絲竹樂器之音，所以每日黃昏，當(dāng)瑪雅彈奏時，他就會靜靜地在瀘沽湖底聆聽。聽到絕妙處時，便悄悄浮上湖面偷偷望一眼瑪雅；就這樣，久而久之，囚牛愛上了瑪雅。終于有一天，瑪雅在彈琴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正在靜靜地注視著自己的囚牛，瞬間的恐懼被那抹深情的凝望所抹去……但是天界律例，人神不可相戀，囚牛只有每日黃昏在湖中遠(yuǎn)遠(yuǎn)地凝視著他所愛的姑娘，而瑪雅也僅僅是每日黃昏不曾改變地在湖邊輕輕彈奏。

　　這樣的日子并不長久，瑪雅的美麗令部落大首領(lǐng)心升歹意，他以瑪雅阿爸的性命，要挾瑪雅嫁給他做小妾。為了救阿爸，她只得答應(yīng)大首領(lǐng)的要求。

　　出嫁前的一天黃昏，瑪雅抱著那把月琴，再次來到瀘沽湖邊，輕輕地彈奏著；音律中不再是往日淡淡的思念，而是一股濃濃的，離別前的絕望。

　　當(dāng)然，這一切自然瞞不過囚牛，他聽出了這旋律中的感情，知道了瑪雅即將離開。情急之下，囚牛從瀘沽湖一躍而出，飛向大首領(lǐng)的宅第，殺死了大首領(lǐng)。

　　囚牛因此觸犯了天條，天庭派當(dāng)時的天使長米迦勒擒住囚牛，為了懲戒他，要將其處死。它父親神龍使不忍，向天庭求情，此刻的囚牛卻雙膝跪地，誠懇地承認(rèn)自己所犯下的罪責(zé)，心甘情愿接受懲罰。只是央求米迦勒，在他死后，要將他尸身的一部分，安置在瑪雅的月琴上；這樣就可以日夜陪伴她，聆聽她的琴聲。

　　米迦勒也是個性情中人，被囚牛的癡情感動，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于是，當(dāng)圣天使砍下囚牛的頭顱時，他的頭從天際緩緩飄落，一道金光襲來，瑪雅的月琴琴頭上赫然變成了囚牛的頭樣。望著這把龍頭月琴，瑪雅哭了，她知道囚牛為她所做的一切，從此她將這把龍頭月琴傳給她的子子孫孫，以紀(jì)念囚牛。

　　而根據(jù)龍圖的指示，最后一張龍牌的藏身之處是在BJ，看守它的人，一定是囚牛的轉(zhuǎn)世之人。它有萬里聽聲的絕技，可以說，什么事情都瞞不過它的耳朵。

　　正因如此，米迦勒在返回途中就開始緘口不言，只字不提龍圖與囚牛，而且還告訴三位兄弟：

　　“此事關(guān)系重大，絕對不要提及關(guān)于尋龍的任何問題?！?p>　　米迦勒想得很周到，回到原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玉兒送回了天庭，怕它口無遮攔，走漏了風(fēng)聲。

　　回到大明王朝，米迦勒領(lǐng)著大家游山玩水，尋幽探勝，遍覽天下，只有他自己知道龍牌的所在。其余三兄弟也不敢問，只顧取樂，漸漸地，似乎已經(jīng)忘了尋龍的事。米迦勒兜了一個大圈子，才來到京城。

　　而且，他的鋪墊也做得很好，之前每到一處，都要探訪書畫名家、演奏高手，以至于兄弟們都對這樣的生活習(xí)以為常了。

　　所以，在京師尋訪一些音樂名家，也成了四兄弟的必修課；除了米迦勒，誰都沒往尋龍的事兒上去想。

　　但是，米迦勒一直在想，他不僅僅在尋覓音樂方面的天才，還在悄悄地關(guān)注著蛇的蹤跡。他生怕囚牛躲起來，所以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怕它的“萬里聽聲”給捕捉到。

　　另外，米迦勒十分擔(dān)心他與撒旦的關(guān)系。很明顯，撒旦與席琳是萬蛇之祖，而神龍的主體就是蛇。囚牛雖是神龍的兒子，卻龍首蛇身，看起來非常像蛇。

　　米迦勒打聽到，BJ周邊關(guān)于龍的傳說很多，最出名的就是青龍峽，終于找到了囚牛的影子。秦時傳說古漁陽城曾遭黑龍入侵，還說黑龍入侵時，連天上降下的水都是黑色的，漁陽城中死傷無數(shù)。于是，漁陽太守命人沿著山勢筑起堤壩，堤壩擋住了黑龍入侵，黑龍被惹怒，連降了一個月大雨，漁陽城的百姓祈求上天整治惡龍，給百姓留條生路。

　　上天聽到了人們的祈禱，派囚牛下凡收拾惡龍，惡龍得到消息，急忙逃進(jìn)漁陽東面的沼澤中。囚牛先吸干了沼澤中的水，將黑龍打敗，然后利用黑龍砸出的條形大坑讓水巧妙地繞過漁陽城流到東面去了，從此這條排除洪水的條形大坑就以囚牛形象－“青龍”命名，上游的龍身被稱作青龍峽，下游的龍頭則稱之為青龍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