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現(xiàn)場的熱鬧場面遠(yuǎn)超我的想象,不僅有各種名花異草,還有花枝招展的手工藝者,我在其中竟顯得樸素了許多。
到了才知道比賽規(guī)則改變了不少,原來只是做一個作品出來展示,現(xiàn)在只是第一輪,由評委打分,不合格的就要淘汰;第二輪是第二天現(xiàn)場手工藝制作,根據(jù)現(xiàn)場僅有的材料,還要限時完成,最后評委打分,沒有淘汰項;第三天到第五天,三天的作品展示,由來看花的游客投票,結(jié)合評委分?jǐn)?shù)為最終成績。
“也不提前通知一下......”我小聲嘟囔道。很多參賽選手也是同樣的反應(yīng),現(xiàn)場頓時議論聲鼎沸。
主辦方出面解釋,“第一屆的花藝大賽,我們想應(yīng)當(dāng)豐富一下比賽的內(nèi)容,這個過程也是經(jīng)過反復(fù)的商討之后才下了決定,因為我們不想第一屆有所遺憾,不過我想既然大家都是花藝專業(yè)者、愛好者,想必也想大展一下手上的技藝,另外凡是參賽的選手都會獲得一份由花卉協(xié)會送出的獎牌一枚,送給大家作為紀(jì)念。好,話不多說,現(xiàn)在請各位參賽選手把你們的作品按照你們參賽的序號放在相應(yīng)的場地,稍后有請評委!”
現(xiàn)場頓時更加熱鬧,不知道還以為是花草市場搞大批發(fā)活動,我踮起腳尖粗略數(shù)了一下,人數(shù)太多也數(shù)不過來,我的序號是328號,巧了和店鋪的地址都一樣,看來真是我的吉祥數(shù)字。
每個人也都忙活著將自己做好的作品拿出來,根據(jù)作品的風(fēng)格設(shè)計不同的擺放方式和角度,我的就比較簡單了,搬起來透明花盆放在桌子上就好。長筒狀的花盆就像是少女修長的腿,獨立而遺世,里面的花枝有長有短,盤枝錯節(jié)好似鬼斧神工,在水的映襯下,透過花盆看去,就像一副飄渺悠遠(yuǎn)的山水畫,這一點可是在我很耐心的調(diào)和之下才達到這種程度。
花盆之下的部分只是作為一個基礎(chǔ)的存在,上面才是驚艷之作,花只是普通的玫瑰、百合、水仙花、向日葵、滿天星,原來的“海誓山盟”包扎的比較飽滿,在這個作品上,我稍加改善讓它擁有了更多的空間,層次感也顯得突出了不少,玫瑰作為我的主色調(diào),首先在底圈排了一圈,就算不看其他的花品,玫瑰花也是一道完整的花束。水仙花和百合花又略微突出了玫瑰花一層,顯得高雅俏麗,既讓它們顯得清新脫俗,又讓玫瑰顯得熱烈奔放。向日葵本來和它們有些不搭,不過我臨時起意,想作為一個點睛之筆,將幾小朵向日葵放在了正中間,要比玫瑰更低一些,從旁看來,并不影響整體的美感,但從上看去,在鮮花之中看到一簇黃色的向日葵仿佛正在茁壯的生長,這就是花的生命力吧。
“我這一拿出來,還不都讓周圍黯淡無光了?”我自信的說。
“人家哪有功夫看你,你看看人家都在干嘛?!倍诽е掳妥屛铱凑麄€會場。
哇塞!
說是花的海洋一點都不為過,樣式不一,色彩繽紛,香味撲鼻。我的海誓山盟看起來也只是其中的一朵而已,而且人聲比鮮花的炫彩更熱鬧,周圍的人都在欣賞著彼此的作品,鄰居的參賽選手過來搭話。
“你好,我能拍個照嗎?”她指著我的花說。
“可以可以,當(dāng)然可以?!蔽蚁駛€服務(wù)員一樣招待著她。
“你的花就感覺像是我奶奶做出來的......”
“什么?會不會說話?到這來取笑我來了難道?”我面上微笑著,心里罵個不停。
“越看越有味道,說實話第一眼并沒有看出來有什么特別之處,可是我在那邊多看了幾眼之后,越看越感覺花張在我心里了。”她接著說。
“這還算說的是人話,要不然的話,哼哼......”我心里的小惡人說道,我看她拍完之后,才上前說道:“我做的這個主題雖然說是海誓山盟,不過我想營造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就像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
隨后又和她聊了一會兒,她叫黃恬希,還是個學(xué)生,花藝愛好者,雖然一年也做不了幾次插花,這次過來參加比賽想要多見識一些,她參加用的花束也是在花店買的,我回頭看了一下她的作品,孤零零的一只小花擺放在剪切成花盆狀的礦泉水瓶中,葉子貼在礦泉水瓶上,看著著實有些凄涼,別人只會看上一眼,就走掉了。
我安慰她說:“慢慢會好起來的,你看我的手,為了這個作品手都磨破了......”
“哼......”二狗在后面故意咳嗽一聲。
我斜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戴上了口罩和鴨舌帽,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我繼續(xù)對黃恬希說:“這樣遠(yuǎn)遠(yuǎn)望去會覺得特壯觀,其實你仔細(xì)看每個人的作品,亮點也不是很多?!?p> 她點著頭,我隨著她的目光從周圍的作品看起,其實很多也和她的一樣,或是單純的色彩上的搭配,或是夸張奇特的造型,或是借用其他輔助的道具,或是中規(guī)中矩的花束,或是花入塵土的草枝......
“本來我還以為我沒有機會參加下一輪了,照這樣一看,我的一枝獨秀看起來還有戲?!?p> “呵呵,除非評委眼瞎了。”我心里嘲諷道。我怎么能這樣暗黑,可是就是不自覺的想到了,可能我對競爭者都會抱有這樣的想法吧,黃恬希眼神很清澈,看起來也很單純,我得扼殺住我的不良想法?!班培?,是的,只要有機會就不能放棄,說不定第二輪我們都能選上?!蔽夜膭钏f。
“燈燈姐,來看你的花的人越來越多了?!秉S恬希說。
我回頭一看,果然有不少人拿著相機在咔嚓咔嚓的各種角度拍著我的花,這讓我確實有些歡喜。
“喂喂......”主持人試了試話筒,“大家安靜一下,安靜一下,”聲音從音響中四面八方傳來,人群中頓時安靜了一下,主持人接著說道,“接下來讓我們有錢本期的評委們出場,國際花藝大師宋怡心,擁有過國際花都會四項金獎、多次受邀擔(dān)任花藝比賽評委......”
我的位置太靠后,主持人剛說幾句,臺下又是一片嗡嗡聲,不過對主持人并沒有什么影響,他繼續(xù)介紹著評委,攝像機和照相機也在不斷的跟拍,仿佛這場盛會是為他們準(zhǔn)備的一般。再看臺下的人,該干嘛干嘛,仿若互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