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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笆筑墻

第十八章

籬笆筑墻 謀崢 2347 2019-11-25 20:00:41

  廖凡一夜沒睡好,不時起身去客廳抽煙,錢麗麗看著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廖凡,無言相勸,這兩三年,廖嘉爾一直沒有回過家,只是在電話與QQ中與家人保持聯(lián)系。廖凡開始以為她只是躲著不見父親,后來也慢慢產(chǎn)生了質(zhì)疑,如果單純地這么認為,根本就無法說服自己,尤其是過年的時候總是以去新、馬、泰旅游來搪塞家人,這個萬家團圓的日子,嘉爾竟然可以做到幾年不回家看望年邁的父母,實在是存在很大的問題。每到除夕之夜,父親總是在團圓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離席,悶在自己的臥室里生氣,口是心非的父親這幾年最牽掛的就是他的“小棉襖”,他也曾在心里后悔當(dāng)初不應(yīng)該躲著不見女兒,他以為自己的“小棉襖”因為這件事記恨他,幾年啦!他日夜?fàn)繏?,尤其是春?jié)期間,他躲在臥室里,跟自己較著勁兒,他已經(jīng)對女兒沒有了恨意,只是一直在責(zé)罵著自己。母親只有跟嘉爾通電話的時候有了片刻的歡愉,其實心里也在生氣,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培養(yǎng)成這么大的孩子,怎么能意氣用事,說不回來就不回來呢,再怎么樣也是血濃于水的親情??!

  廖凡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只能讓錢麗麗在過年的時候跟嘉爾委婉地勸說,但是嘉爾找各種理由推脫,一到年關(guān)的時候就很謹慎地與家人保持聯(lián)系,有時候QQ上的留言都懶得回復(fù),廖凡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畢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是那個自己主動放棄學(xué)業(yè)、帶領(lǐng)家人開面館掙錢讓她上名牌大學(xué)的妹妹,每次想著想著廖凡都怒火中燒,然后又以各種方式說服自己。錢麗麗跟廖家人的看法截然不同,她認為不是非常之時期、非常之事情,廖嘉爾不會刻意去記恨父親,跟她不一般,父母的離異,父親在她小的時候嫌棄她,所以她便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她對于自己的父親概念已然模糊,但是廖嘉爾不一樣,父親在她小的時候給了她足夠的完全感,全家人盡最大的努力供她去名牌大學(xué)上學(xué),這種親情是無法割舍的,所以她相信廖嘉爾會回心轉(zhuǎn)意也好、親情的呼喚也罷,總而言之,廖嘉爾一定會回來尋找這份親情和彌補自己的過失,她只能去勸說廖凡,自己還不足將自己的想法更清楚地表達給廖凡父母,畢竟廖嘉爾才是他們親生的,作為兒媳婦,她只能影響廖凡,再通過廖凡去勸慰父母。

  廖嘉爾下了飛機便打了一的士趕往龍崗,廖凡在公司門口接到嘉爾便迎往家里,錢麗麗在家里準(zhǔn)備著中午飯菜。兄妹倆相見,幾年后的相見,廖嘉爾看著稍有發(fā)福的哥哥,和更有女人韻味的錢麗麗,激動得熱淚盈眶,廖凡本來想以長兄為父的姿態(tài)來訓(xùn)斥一番廖嘉爾,可是看著妹妹隆起的肚子,心里壓抑的怒火煙消云散,廖嘉爾擁抱著錢麗麗,淚流滿面,錢麗麗扶著她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廖凡給嘉爾倒了一杯溫開水,看著一臉愁容的妹妹,不知道如何開口,這些年只是通過QQ了解她在外資企業(yè)如何的風(fēng)光,卻并未真正了解她的內(nèi)心世界,她這些年被隱藏的內(nèi)心苦惱。

  錢麗麗用關(guān)切的口吻打開了話題:“你看你,都快要做媽媽的人啦,還哭哭啼啼,應(yīng)該高興才是?。 奔螤柧椭掝}接上了話:“只是......這孩子的父親是一個外國人。”

  “什么,廖嘉爾你出息啦!有能耐啊!什么時候?qū)W會崇洋媚外啦!”廖凡激動地從沙發(fā)上蹦起來。廖嘉爾被廖凡的話給怔住了。

  錢麗麗走近廖凡,將他摁坐在沙發(fā)上,沖廖凡發(fā)火:“一家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廖嘉爾哽咽著,望著好心的錢麗麗,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便委屈地道來:“這些年,我不敢回家,就是因為找了一個外國的男朋友,我不敢想像爸會把我逼成什么樣子,還有無辜的媽媽,我以為你會在這個問題上看得開明一些,沒想到......”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連愛情和婚姻都沒有一點自由嗎?”嘉爾不理廖凡的臉上表情凝重,吐著心里不被尊重的不快。

  “你這人就是太自私了,就算你找了個老外,你也可以跟我們講啊,幾年啦!你不回家,你不露面,你對得起誰??!”廖凡還是沒能壓住怒火,頓了頓又沖廖嘉爾大發(fā)光火:“你一直隱瞞著我們,你想一個人扛,你扛得下嗎?你能耐啊你!”

  “從小到大,大家都寵著你,把你給寵壞了,你有考慮過大家的感受嗎?”廖凡的怒火就像一把拉開槍栓的機關(guān)槍,噴著火焰。

  廖嘉爾“唔唔”地泣涕如雨,仍不失反駁廖凡:“我就是太在乎你們的感受,才一直隱瞞到現(xiàn)在,你以為我不想家嗎,不想爸媽嗎?不想你跟麗麗嫂子嗎?早就知道你們不會理解的,我這是自取其辱吧!”廖嘉爾的話更想一個重磅炸彈,讓廖凡也無言以對。

  錢麗麗本來想讓兄妹倆將心中的不滿渲泄出來,反而會更好地彌合,聽到嘉爾說的這番話,盯著廖凡,廖凡便明白,收住了話腳,錢麗麗和起了稀泥,柔聲對嘉爾說:“嘉爾,你說的這話嫂子不愛聽哦,再怎么說我們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都應(yīng)該先跟我和你哥商量,至于父母那邊,我們一起想辦法去應(yīng)付,今天你過來找我們,說明你相信我和你哥,我們一起想辦法去勸說爸媽吧?!庇侄⒅畏舱f:“你啊!就知道沖我們嘉爾發(fā)火,都快要做舅舅的人啦!”

  廖凡一聽到“快做舅舅的人”這句話,火氣便下去,嫣巴了,看著妹妹那隆起的肚子,想想孩子是無辜的,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廖嘉爾你自己的選擇,前面縱然是刀山火海、萬丈深淵或者是無限坦途、陽光明媚,你也將自己去面對。錢麗麗的話讓兄妹倆都平靜下來,廖嘉爾依著在錢麗麗的懷里,雖然有著身孕,仍委屈的像個小女生。

  中午吃飯的時候,廖凡給嘉爾夾菜,一會兒夾著雞肉,一會兒又夾著魚,聲稱給嘉爾補充營養(yǎng),錢麗麗故意吃著白飯,廖凡看到了,便夾了一把青菜給錢麗麗,沖著嘉爾嬉笑:“你嫂子最好這口?!比堑眉螤栄诿娑?。

  錢麗麗在那里吐槽廖凡:“廖先生,我什么時候好這口啊,嘉爾啊,我告訴你啦,你們廖家的男人都是嘴硬心軟,尤其是你爸。”一提起父親,廖凡和嘉爾都震住了。

  錢麗麗想著自己說錯了話,咂著舌頭,趕忙轉(zhuǎn)移話題:“晚上讓你哥給你做熱干面,你幾年都沒有吃了吧?”廖嘉爾點著頭,想到要面對父親那一關(guān),仍有一絲懼怕。

  丑媳婦總得見公婆,洋女婿也得見岳父母,如何讓父母接受這外國佬洋女婿,廖凡兄妹和錢麗麗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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