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跟那幾個房地產(chǎn)公司陸續(xù)簽了幾份裝修合同,都是售樓處裝潢的合同——很肥的大單,應酬還是采取錢麗麗的招式,中午請吃飯。所有的洽談和項目跟進都是錢麗麗在積極爭取,有了她的參與,跟這些公司合作的很多事情去繁就簡,在生意經(jīng)方面,廖凡在心里很是嘆服,但是心里的傲氣始終存在,以前開玩笑的那些話——錢麗麗能力超過自己就讓賢,自己退下來做公司副總的那番話,廖凡全盤在自己心中否定,自從他身體出現(xiàn)問題后,他的思維開始發(fā)生了變化,做事情開始變得執(zhí)拗,甚至處處提防著錢麗麗,他嚴重地缺乏自信,開始擔心錢麗麗有天會背叛自己,離開自己。不好意思查看錢麗麗私人帳號上的余款,只能隔三差五找公司財務查看公司帳號上的帳單。
錢麗麗很委屈,憋著一肚子的虛火,就差一個引子便會爆炸。廖凡開始變得不顧及錢麗麗的感受,開始疑神疑鬼地懷疑錢麗麗是否有外遇,由于項目的跟進,錢麗麗跟那幫項目經(jīng)理來往頻繁,那些項目經(jīng)理也覺得,關于項目的一些問題,跟錢麗麗一點便明,不多費口舌,大家更覺得,跟自家項目合作的這家裝修公司,決策權在錢麗麗手里。時間一長,業(yè)務和應酬便開始增多,有時廖凡在工地上,那些項目經(jīng)理有事情商量,便派車來接送錢麗麗,看似很平常的事情,卻讓廖凡開始有了疑心。
一天,項目李總派車接錢麗麗,跟她談了業(yè)務上的一些細節(jié),談完后剛好遇到中午飯點,便邀請錢麗麗到自己項目的飯?zhí)贸怨ぷ鞑汀@羁偘彦X麗麗介紹給自己下屬的那幫業(yè)務經(jīng)理認識,方便錢麗麗在業(yè)務上與他們接洽,大家圍坐一桌,有人提議喝點紅酒預祝合作順利,于是錢麗麗客隨主便,端著杯子一個個敬了酒,大家相互交換了名片。紅酒后勁足,司機送錢麗麗返回公司的途中,錢麗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車到了公司門口,司機便挽扶著錢麗麗下車,錢麗麗完全失去了知覺,渾身綿軟,走路踉踉蹌蹌,司機把錢麗麗的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朝錢總公司走去,廖凡剛好看著這一幕,心疑的怒火一上來,便一個箭步?jīng)_過去,用力一把推開了司機,司機便失去重心,一個踉蹌后退了幾步才站穩(wěn),沒有了司機的攙扶,錢麗麗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磕痛了的錢麗麗一下酒醒過來,看著面前怒氣沖沖的廖凡,廖凡彎下腰,伸出兩只手去拉錢麗麗起身,錢麗麗推開了廖凡的手,疼痛加上委屈,眼淚便涮涮地流了下來。
那位送錢麗麗回來的司機被這種突發(fā)的情況整得莫名其妙,湊近廖凡解釋:“錢總喝高啦,李總讓我送她回來,你是錢總先生吧,人我給你送到了,我回去啦!”廖凡心中的疑團便解開了,沖著那司機道謝,那司機一肚子的火氣,但不敢表露出來,待回到車上,關上車窗玻璃,朝著遠處的廖凡嘟囔兩句:“神經(jīng)??!”
廖凡這一下子心虛啦,蹲下身子詢問錢麗麗傷著那兒啦,錢麗麗抱著雙腿,將上半身趴在腿上一個勁兒地抽泣,任憑廖凡百般詢問與認錯都不答理,漸漸廖凡失去了耐心,罵罵咧咧揚長而去。
公司的幾個女員工看呆了這一幕,看著廖總走了,便怯怯地靠近錢麗麗,錢麗麗伸出雙手,那幾個女員工便拉起了她們的錢總,錢麗麗故意沖著她們說:“摔了一跤,太疼啦,害得眼淚都流了好幾把,你們的廖總生氣不管我啦!埋怨我喝醉啦!還好,有你們管著我,走吧!扶我回公司?!蹦菐讉€員工一聽,好像是這么回事,便扶著錢麗麗進了公司,進到錢總的辦公室,關上門,仔細地給錢總檢查身體受傷部位,還好,只是兩只胳膊上有點淤青,幫忙涂了點藥膏,錢麗麗看著自己的上衣胳膊處跌破了一個洞,便朝著她們?nèi)轮骸斑@次我要你們廖總給我買件更貴更漂亮的衣服,哼!得罪我們女人,我們就要給男人一點顏色看看?!蹦菐讉€女員工都微笑著離開辦公室,關上門,錢麗麗強忍的淚水便流了下來。
廖凡知道自己闖了禍,便去了父親的工棚呆到晚上十點后才回家,無心跟父親交談,廖凡打開手機玩游戲,廖和平老人看著兒子呆了幾個鐘頭,也不跟自己聊天,便猜著廖凡是給趕了出來,平時兒子過來,一個勁兒地說公司事情忙,囑咐幾句便開著大奔走啦,便在心里開罵:沒用的奴才!被一個女人騎在脖子上拉屎拉尿的。
廖凡回到家,錢麗麗坐在沙發(fā)上等著他,廖凡自知理虧,想溜進房間,無奈房間門被錢麗麗用鑰匙鎖住,廖凡走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不作聲,錢麗麗便開了口:“廖凡,我跟你在一起也有好幾年,你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樣啦,你曾經(jīng)的那些紳士風度到那里去啦?!?p> “好吧!我承認,錢麗麗,我是愛你愛到吃醋啦,怎么著,有錯嗎?”廖凡替自己開解。
“你還狡辯,如果你只是為了我吃醋,我會很感激,你想想最近干的荒唐事還少嗎?”錢麗麗的怒火開始上竄。
“什么荒唐事,我沒干過,不要冤枉好人!”廖凡不承認。
“要我說嗎?好啊,在公司查帳,當初是你央求我管公司的帳目,我才接手的?!卞X麗麗壓了壓怒火,聲音小了點。
“我只是看看公司的正常帳目,夠不夠墊這幾個項目的材料費用,有錯嗎?”廖凡倒是提高了八度。
“哼,廖先生,查看我手機信息,這個怎么解釋?”錢麗麗開始寸步不讓。廖凡被點到了“死穴”,便緩了下來,開始在心里找理由,然后慢悠悠地開口:“那不是我手機上的Q幣不夠,借你手機斗一下地主嗎?!?p> 錢麗麗覺得廖凡現(xiàn)在變得無可救藥,越來越會撒謊,也不爭辯,把自己錢包里的銀行卡拿了出來,再拿出幾張單子,對著廖凡說:“我的銀行卡全部在這,清單上有余額,說吧!要怎么個分法?”
廖凡始料不及,沒想到錢麗麗會用魚死網(wǎng)破這招式來嚇唬自己,但是心里還是一陣虛,也不知道錢麗麗會不會來真的跟自己分道揚鑣,自己也最擔心她會離開自己,便起身罵了一句:“神經(jīng)?。〕臣芫驼f要分手,有毛病。”
錢麗麗很鎮(zhèn)定地說:“還有什么好留戀的,你現(xiàn)在根本不信任我,處處懷疑我,以前你做過背叛我的事情,我都能原諒你,但是你以為我會用背叛的方式來報復你,這對我是侮辱,絕對的侮辱!”后面的聲調(diào)提高了幾度。
廖凡一聽這話,心更虛,沒想到錢麗麗的眼睛洞若觀火,把自己的心思看到一清二楚,但是絕不能承認,否則這事兒會讓錢麗麗具有真正離開自己的理由,便沖錢麗麗發(fā)著虛火:“你在胡說八道,我的心胸有那么狹隘嗎?你們女人總會無中生有,我是為你吃醋啦!你也沒必要為這事把我想成那樣的人吧!把客房鑰匙給我,我要睡覺?!?p> “不給,事情還沒說清楚,你睡什么覺。”
“事情已經(jīng)說清楚,是你在胡思亂想,再加血口噴人,鑰匙給不給,不給我踹門啦!”廖凡在怒吼,廖凡想著在這個事情上必須欲蓋彌彰,要用怒火來壓制錢麗麗的想法,來否定她的想法。錢麗麗聽著廖凡的怒吼,內(nèi)心的想法確實開始在搖擺,她跟廖凡一起好過的這幾年,也真正感受到他的愛,他的進取,他的付出,為了讓自己當上老板娘,他在工地上學習與隱忍了幾年,但是她也必須給他一個教訓,便沖著他喊道:“不給,有種你去踹門。”
“咣當!”那頭犟驢真的一腳把門踹開,他朝著錢麗麗挺胸蔑視,覺得自己是一個斗士,趾高氣揚、旗開得勝。錢麗麗認為給了他一個臺階下,便順坡下驢地朝廖凡大罵:“好你個廖二楞子,這個門你今天踹了,這一輩子也不準找人來修,要讓你永遠記得今天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嗚!”
廖凡躲在房間內(nèi)朝錢麗麗嘟囔:“不修就不修,誰讓人來修誰就是小狗,也讓你記住,今天晚上你冤枉一個好人?!卞X麗麗關上燈,走回自己的主人房,故意重重地摔了一下門,一場家庭危機總算沒有往壞的方向延伸下去。
鑒于這種狀況,錢麗麗覺得拯救這個家庭、重新凝聚人心、喚回親情,唯有自己的婆婆才能力挽狂瀾,她不想放棄——給她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憶,她的眼淚并不代表失望,而是一滴滴在傷心中對往事的回味,她想起了婆婆的那句話:“我們女人這一輩子......”于是,她鼓起勇氣給婆婆黃玉珍老人打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