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大動干戈
楚卿回到轎中,一臉戲謔地盯著解亙古,靜待。
“盯著我做什么?”
“無事,只是突然覺得你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哥笑傾城,風(fēng)流倜儻,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
解亙古給了我一個似嫌棄勝似嫌棄的眼神,脫口而出“說人話!”
“噗,哈哈”
我突然覺得甚是欣慰,好久都沒有人跟我這般說話,覺得很是懷念“你這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
“……你到底怎么了,外面的是何人?”
我憋著笑搖搖頭,“估計過不了幾日,就會有消息傳來,屆時,你便會知曉”
解亙古一臉茫然,索性不再管我,繼續(xù)低頭睡覺,我藏在腰間的腰牌此刻被身子暖的熱乎,還有些滾燙,這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滑頭。
南蠻,大風(fēng)肆虐。
劉齊拿著一紙卷宗,愁容滿面,那雙猩紅的雙眸,一看便是一宿未眠,他畢竟也是一國之相,這么些年所見所聞所經(jīng)歷的,都不是尋常人可以想象的,常伴君臣左右,朝廷百官來來往往,爾虞我詐,阿諛奉承,早就是見慣不慣,每天面對的都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見什么人說什么話,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可能偶爾的一句就引來滅門之災(zāi)。此刻他隱忍不發(fā)的樣子,說明此事已經(jīng)碰了他的底線,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這里忍著心中的風(fēng)暴肆虐在這里直直坐了一宿。
“劉相”
推門而進(jìn)的人正是南蠻的國王,朱露旗艦。
“大王此刻前來,必然是有要事,不妨說予老臣聽聽”
朱露旗艦自然知曉他已然聽到消息,不急反笑,和藹可親的模樣更讓劉齊覺得此人是在諷刺他。頓時心中肝火沖上腦袋。但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他應(yīng)該冷靜。
“我知道你擔(dān)心你的女兒,但是,本王覺得這等小事不應(yīng)該是阻撓你我成就大事的礙腳石”
劉齊怒極反笑,約有陰霾的聲音回蕩在這個昏暗的屋子里“大王是覺得老臣之女不值一提?還是覺得老臣不值一提”
“劉相不必如此心肝氣躁”
“看來,之前小女轉(zhuǎn)而去旬陽也是大王安排的吧?”劉齊手不自覺攥緊手中的卷宗,這上面記載的事,很古老了……
“你放心她安然無恙,既然與你合作我自然不會如此絕情,畢竟她也是我的甥女,我自然不會讓她步入險境”
朱露旗艦抬起手,不輕不重,放在劉齊的肩上,劉齊松開卷宗,“你將她送到旬陽,便是狼入虎口!”
“依我看,楚勛對她還是有些感情的不會趕盡殺絕!”
劉齊激動的站起來,咬牙切齒壓低聲音痛恨道“那楚勛心狠手辣,毫無情面可言,他對文化只有利用!”
朱露旗艦笑而不答,劉齊覺得疑惑,反口問道“你笑什么?”
“我笑劉相也昏了頭,北塘京都內(nèi)有楚涵楊,他對文化的態(tài)度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于外旬陽,即便你不信楚勛,那,不是還有那位在?他就算不在乎文化,也會在乎我南蠻和你,畢竟這層關(guān)系,比血濃于水的至親更加可靠”
朱露旗艦語重心長地向劉齊解釋,只這一句,劉齊方才激動的情緒略略平靜下來,那雙不忍心的神色盡收朱露旗艦的眼中,他不免也有些不忍“你大可放心,本王也何曾忍心如此,她是你和……唯一的血脈,我就算拼盡整個南蠻都會保住她”
劉齊覺得朱露旗艦不像是在開玩笑,可又覺得此事太過冒險,楚涵楊雖然已經(jīng)投靠他,但畢竟是將軍府的人,最后……
北塘,將軍府。
“父親”
“跪下!”
楚涵楊怔愣片刻,但還是跪下,腦中回想最近他都干了什么,可有觸碰父親逆鱗,可思來想去也沒有覺得有何不妥。
“當(dāng)年楚楚之事,是你所為”
楚涵楊不免心頭一顫,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兒子不明白,父親是說何事?”
“何事?!”
楚雄將案前的茶杯瞬間揮了過去,“孽畜!她是你妹妹!”
茶杯生生砸在楚涵楊的鼻梁上,他忍著痛磕頭求饒“父親明查”
“明查,明查!自己看看吧!”
楚涵楊撿起父親扔在地上的折子,上面一字一句詳細(xì)記載了他作案時間地點(diǎn)手法,他頹然身形一震,顫抖著撲騰在地上,他抬頭望著父親,父親此刻心痛無奈的樣子撞在他眸中,他一瞬間瞳孔驟縮……
“你是我的兒子她是我的女兒,你毀了她一輩子……”
“?。?!”楚涵楊禁聲,不敢說話,聽候發(fā)落。
“哎,”父親長嘆一口氣,“……如此心狠手辣,我原以為你只是鞭打過頭她,未曾想到……你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你還有什么不敢做的?是不是有一日你也要騎到我頭上,反了天了!”最后一句,父親是嘶吼出來的,他沒想到時隔多年,他的事還能查出來,驚恐萬分。
楚涵楊顫巍著聲線,小聲問道“這折子……”
“這是我從刑部要來的折子,若不是我攔下,你知道后果嗎!”
楚涵楊此刻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年父親一直沒有忘記徹查此事,甚至找了皇上幫忙,看來他失算了,楚楚在父親眼中明顯比他這個兒子更為重要。想到此處他覺得甚是諷刺,不甘。
“此事就此作罷,這個折子我也會銷毀,皇上那便我會去說,你……”
楚雄揚(yáng)起的手終究還是放下了,誰能知道他此刻有多失望和痛心,都是自己的孩子,都不忍心。
“父親不責(zé)罰我嗎?”
“責(zé)罰?此事若是讓皇上知道,你現(xiàn)在腦袋早就搬家了!楚楚我會去彌補(bǔ),你日后不許再找她的麻煩,……”楚雄忍著嗓音的沙啞,末了,還是說了“別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此事,不可再提,就當(dāng)你今日未見過我”
楚涵楊驚詫,他沒有想到父親最后會如此決斷,父親是在包庇自己的罪行,甚至都沒有讓自己給楚楚道歉求原諒,不過他也明白,楚楚是不會原諒自己的罪行。他不免有些后悔,他現(xiàn)在覺得,原來自己在父親眼中比那個女人還是更重要一分的,如若自己也如當(dāng)初楚楚那般進(jìn)取,求上進(jìn)。會不會此時就不是這般模樣了。他心中充滿了愧疚他隱瞞了一個參天的秘密,一個會危害楚家的秘密。理智,親情和私欲正在撕扯他,像是要將他撕的粉碎,不留一塊好皮,好肉。
旬陽——
溫云凡依舊沒有交出玉符,二人終究還是打起來了,眾目睽睽之下,一陣廝打,不相上下。
“交出來!”
溫云凡拽下腰間的玉符,扔給楚勛,楚勛也沒有懷疑,轉(zhuǎn)身就走了,待人走遠(yuǎn)之后,溫云凡拿出藏在身后的真正的玉符,剛剛那塊是他做了手腳的,當(dāng)初楚卿送給溫羽塵的玉符,而這個沒有穿孔帶線的白玉符才是當(dāng)初楚卿想要送給他的,溫云凡的指腹來回肆摸在玉符的表面,那股清涼的觸感,就像楚卿冷冰冰的口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