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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鳳凰好成仙

第五十八章 殘酷真相

背靠鳳凰好成仙 一花知曉 3033 2019-11-03 00:07:59

  岐凰從來未想過,自己居住了許多年的仙島蓬萊,在它明亮夢幻的美景之下,其實隱藏著一個殘忍而黑暗的秘密。

  結(jié)界在她眼前碎裂的那一刻,原本精致華麗的湖心閣樓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散發(fā)著陰寒之氣的黑色漩渦。

  那漩渦突兀的綻開在湖水中心,宛如一張怪物的巨口,只消一眼便可令身為上仙的岐凰也不寒而栗。

  她將法器七花絕塵索緊緊握在手心,閉目默念咒語,額上神印發(fā)出火光,一件繡有岐山家紋的飛炎羽衣轉(zhuǎn)瞬便出現(xiàn)在她身上。這羽衣與岐鳳之前送給璃書鈺的那件一樣,都是岐山最好的工匠以火鳥翅羽一經(jīng)一緯親手編織而成,只有朝圣宮內(nèi)血統(tǒng)最高貴的幾位女子可以擁有。岐鳳私心重,親自挑選了最好的翅羽,偷偷讓工匠夜晚趕工,做出了璃書鈺那一件,論成色怕是只有岐凰這件可比。

  深吸一口氣,岐凰咬牙躍入漩渦,刺骨的寒冷迅速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所幸她內(nèi)力深厚且有飛炎羽衣阻擋,才沒有被這以神力激化過的寒意凍住四肢。她順著漩渦的中心一路下潛,就在她因漫無盡頭的黑暗而感到忐忑不安的時候,漩渦四周的水流像是被召回般驟然消失,接著在她回過神之前,她被一股強大氣流吸引迅速下落,最后重重跌在了堅硬的石面上。

  “嘶——”

  最先落地的是膝蓋,鉆心疼痛瞬間自下肢傳來,岐凰一時差點疼得叫出聲。她咬唇忍住,伸手摸了摸身下堅硬的石面,這才輕吐氣息,以鳳凰之火驅(qū)散滿眼的黑暗。

  刺目的火光在湖底亮起,岐凰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非落入密室或者洞窟,而是落入了一個以仙法在湖底隔離出的空間,這空間宛如一個巨大的水泡將湖水隔開,她的身下是青玉石板,四周則依舊是深褐色的湖水,帶著有些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為何要……”

  膝蓋的疼痛緩過后,岐凰起身想要環(huán)顧四周,她自言自語想說為何珞麟要大費周章在湖底搞出這么個地方,剩下的自語卻瞬間梗在了喉嚨里。

  飛炎羽衣溫暖勝烈日驕陽,被裹在其中的岐凰卻手腳冰涼,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位于身后的那張冰床,以及躺在床上的單薄身影,只覺汗毛不受控制的立起,從頭皮到腳底的每一寸肌膚都在戰(zhàn)栗。

  她該如何形容自己眼前的情景呢,彌漫著寒氣的冰床中間,躺著一具蒼白殘缺,赤/裸無蔽的男性身軀,身軀上覆有一層白霜,手腳已經(jīng)被截掉,關(guān)節(jié)斷面還凝著血液凍成的深紅色冰凌,月白色的長發(fā)在他身下披散著,上面滿是被凍住的血痕,與假螢狐一模一樣的面龐沒有一絲血色,就連嘴唇也是雪白的,乍一看甚至會以為他是一尊雪雕。

  岐凰看得觸目驚心,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心口如被一雙大手用力攥緊,她感到無法呼吸,甚至頭暈?zāi)肯蚁胍獓I吐。雖然猜到了珞麟會囚禁螢狐仙人,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將他虐待至此,這哪里是一位心懷仁慈的上仙可以做出的事,這行徑分明只會出自最惡毒的邪魔!

  蹲下身干嘔好幾次,岐凰好不容易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伸手去探螢狐仙人的額心神印,發(fā)現(xiàn)他果然如自己的猜測般還活著,只不過他的內(nèi)丹和身體已經(jīng)全被珞麟封凍,徹底陷入了沉眠的狀態(tài)。

  好在鳳凰的火曜真氣至烈至陽,驅(qū)散他體內(nèi)的寒氣并不難。

  岐凰在指尖輕輕一吹,一團金紅真氣迅速凝集,她將真氣靠近螢狐神印,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渡入螢狐體內(nèi),時刻注意不讓真氣過量,以免沖撞到螢狐由靈芝陰柔精華凝成的內(nèi)丹。

  真氣如暖流緩緩注入螢狐仙人四肢百骸,片刻后,覆在他身上寒霜漸漸化去,他的神印也隱隱發(fā)出微弱白光。岐凰以鳳翎化作金色絲帶小心包裹住他四肢的傷口,正想著要如何將他帶出去,忽然發(fā)現(xiàn)有鮮紅血滴正從他嘴角和眼角縫隙緩緩溢出,不禁嚇了一跳,慌忙探指過去檢查,心卻在探到原因后徹底跌入冰窟。

  他的眼睛和舌頭,竟是也已經(jīng)沒了。

  一位擁有湛藍色雙眼、溫柔聲線,美麗勝春花、澄凈似初雪的狐仙,已經(jīng)再也無法睜眼、無法語言了。

  岐凰心痛到幾乎落淚,她褪下自己的飛炎羽衣為螢狐披上,手腳輕柔的將他從冰床上抱起,催動神力為他驅(qū)散刺骨寒冷,碎掉數(shù)根金翎開辟出一條從湖底直通湖面的金色道路。

  沖出湖水,岐凰內(nèi)心再無猶疑,她抱著螢狐的雙手不住顫抖,連帶著她的內(nèi)心,也是顫抖的。

  麒麟臺上,島主珞賢與夫人欒悅送別東海龍王,正想著要不要也離開蓬萊去老朋友白澤那里轉(zhuǎn)一轉(zhuǎn),遠遠便看到一個紅色身影迅速靠近,本以為是兒媳又送了茶點過來,卻在看清她手中的身影時瞬間變了臉色。

  “父親,母親?!?p>  岐凰將螢狐輕輕放在柔軟的地毯上,顫聲道:“兒媳有一件驚天大事,要同你們說?!?p>  珞賢認出地上的身影是螢狐,霎時臉色青黑,怒道:“螢狐仙人是我島上客人,誰敢傷他至此!”

  欒悅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厲聲說:“螢狐仙人一直居于水鏡湖,莫非那狂徒進了蓬萊不說,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岐凰沒有說話,她跪在地上沉默的聽著,全然不知要如何開口將真相告知這對宅心仁厚的父母。

  “凰兒?”珞賢察覺出岐凰神色不對,他抬手制止想要在島內(nèi)發(fā)出戒令的妻子,沉聲問岐凰:“你說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水鏡湖的螢狐仙人,是假冒的,這位,才是真的?!贬撕黹g無比艱澀,“而他……是我在珞麟的閣樓下面發(fā)現(xiàn)的……”

  萬萬沒想到會聽到女兒的名字,珞賢夫婦一瞬間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們有些懵,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問岐凰:“你說……什么?”

  “水鏡湖的螢狐仙人是假冒的,真正的螢狐仙人一直被珞麟囚禁在閣樓湖底,他被砍斷四肢,剜去雙眼,割去舌頭,冰封內(nèi)丹,在冰冷刺骨的湖底沉睡了不知多少年。”

  兩行淚珠自岐凰眼角滑落,她俯身將額磕在地上,哽咽著說:“珞麟她……勾結(jié)無袖……已經(jīng)被兄長和龍族……發(fā)現(xiàn)了……”

  “不可能!”欒悅?cè)绾文芟嘈抛约旱膶氊惻畠簳腿缪坝袪砍?,她毫不猶豫抄起手邊的茶盞擲到岐凰面前,怒斥:“麟兒是麒兒的親妹妹!你怎可如此詆毀她!”

  茶盞碎裂,茶水茶葉和玉石碎屑濺了岐凰滿頭,她卻毫不閃躲,只將頭埋得更深,哭道:“兒媳也不愿相信!可湖心的漩渦仍在,滿是鮮血的冰床仍在!前些日子敖契來蓬萊的次數(shù)還少嗎!兄長寄給我詢問珞麟行蹤的書信難道還少嗎!兒媳不想信??!可鮮血淋漓的證據(jù)就擺在面前……兒媳難道要視而不見嗎……”

  “不可能……”欒悅不住搖頭,“我的麟兒不會做這種事,一定是有人誣陷她……”

  “夫人。”

  珞賢輕輕握住欒悅冰冷的右手,卻是一字未言。欒悅看著他眉間的晦暗與眼中的暗潮,意識到自己的丈夫,已經(jīng)相信了。

  “凰兒,你起來?!?p>  珞賢將岐凰扶起,低頭看著形狀凄慘的螢狐仙人,長嘆一口氣:“你帶螢狐仙人回去醫(yī)治,務(wù)必要用最好的藥材,若是蓬萊沒有,你便同我說,我去尋來?!?p>  岐凰擦去眼淚,有些不安的問:“那父親您……”

  “我去趟東海,找敖契問個清楚。若我的女兒,當真和無袖那廝沆瀣一氣……”珞賢攏于身后的雙手攥緊成拳,他無視妻子求助的目光,沉聲道:“那我便親手將她……”

  手刃自己的女兒,對一位父親而言,何其殘忍。岐凰沒想到珞賢非但沒打算去其他上仙面前為珞麟求情,還準備親自懲罰珞麟,她再次跪下,請求道:“父親!珞麟若真助紂為虐,自會有上仙們商量好如何處罰,她無論做了什么,都是夫君的親妹妹,您和母親的親女兒,若您真的親手殺了她,一定會后悔終生的!”

  “放任她禍亂三界我才真的會后悔終生!”

  珞賢隱忍的憤怒驟然噴發(fā),白色神力自他周身爆開,雙眼也變?yōu)轺梓氲慕鹜?,他指著螢狐仙人,痛心道:“對一位擁有神籍的神仙都能做出如此殘忍之事,我又怎知她手里沾了多少無辜生靈的性命!身為上仙不守護人界眾生,卻與那邪魔一起盤算著如何將三界推入獄火!蓬萊沒有這樣的麒麟!我珞賢也沒有這樣的女兒!”

  回想起當初珞麟和珞麒出生時三界同慶的盛景,人界為他們點燃的香火一整年通宵不滅,珞賢自嘲一笑,心底一片悲涼:“都說金麒麟千年一遇,是天命所歸、三界祥瑞,我要如何向那些虔誠供奉的信徒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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