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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情緣千萬劫

第二十八章

心事情緣千萬劫 張宋春紅 412 2019-12-24 13:05:37

  “因人而異。有喜歡有錢的,有喜歡長得帥的,有喜歡浪漫多情的,大部分女人還是希望找個可依靠,有擔當、能一起過日子的男人?!眴太h說。

  她知道他累了,想為他捏捏肩膀,被秦浩宗擺手拒絕。他從不讓人碰自己的脖頸,只有那個女人除外。想到此他就想起他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他三十多年的規(guī)矩在她面前一點掙扎的痕跡都沒有就徹底投降,他還因此喜歡上了按摩,當然,只能是江暮云,別的人碰他還是會讓他感覺別扭。

  秦浩宗的拒絕讓喬玥感到失望但是又無可奈何。兩個人的關系明明已經(jīng)到了男女之間最親密得從程度,可這種親密卻僅限于臥室,一旦打開那扇門,秦浩宗就把她當成一個陌生女人,一個在經(jīng)濟上被寬容感情上被疏離的女人。

  秦浩宗對她一向很大方,只要她開口就會買給她,可問題就在于需要她開口。如果她不開口秦浩宗想不起來給她買禮物,哪怕只是一串糖葫蘆。她當然不是真想要糖葫蘆,除非是用寶石串的。

  后來她才得知秦浩宗追她時送的那些禮物、雙人晚餐和浪漫旅行,都是他的秘書李倩安排的。她接觸秦浩宗后發(fā)現(xiàn)他從頭發(fā)絲到腳指甲找不出一顆叫浪漫的細胞。

  別的女人遇到與她類似情況的不在少數(shù),她們很滿意這種現(xiàn)狀,喬玥一開始也滿意,可她現(xiàn)在不滿意了,她對他生出了別的渴望。

  她一開始并沒看上秦浩宗。秦浩宗的容貌雖然英俊但并不是喬玥需要的,像她這樣的人早見慣了容貌出眾的人,女的漂亮男的英俊是這個圈子里入門級的要求。她更看重的是財力,財力是生活品質最重要的保證,生活有品質才能繼續(xù)貌美如花。

  她最初認識秦浩宗的時候他還沒有現(xiàn)在這樣的財力和地位,那個時候的秦浩宗突然出現(xiàn)在江城,仿佛一夜之間就有了一個叫東華的安保公司。在一個晚宴上,有人把她介紹給秦浩宗,她只覺得這個人身上的戾氣很重,穿衣說話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土氣。秦浩宗明確表達了對她的好感,但是她拒絕了。

  當時還有一個新加坡富商在追求她,身高相貌雖然比秦浩宗差太多但是自有一股子世代富貴的氣質,她深深的為那股氣質著迷。可惜,那不過是一段短暫的露水姻緣。

  再見秦浩宗已經(jīng)是四年之后。秦浩宗在江城徹底站位腳跟,財力也與四年前不可同日而語。

  在他一文不名的時候瞧不起他,等他事業(yè)有成時身邊也沒有了你能立足的位置。機會總在人不經(jīng)意的時候出現(xiàn),在沒反應過來時又錯過。

  喬玥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想要挽回但是只在暗地里使勁兒,并不肯在面上顯出要挽回的急切。她明白,像秦浩宗這種白手起家的人很在意女方人品,對于拜金女只會玩玩兒不會真的打算娶回家。她年紀不小了,不能總是給人當女朋友,她想要結婚,想要給自己的下半輩子找個穩(wěn)妥的依靠。秦浩宗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人選,年輕、有錢、沒有父母,只是他從來沒有對她表示過結婚的意思。

  喬玥的解釋讓秦浩宗皺了皺眉,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可依靠”,但浪漫多情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恐怕是不合適,至于是不是有錢,每個人的標準不一樣,他覺得江暮云不是拜金女,這一點他有把握。

  喬玥看著再次陷入沉思的秦浩宗,眼里閃過一絲失落。當男人問你“女人喜歡什么樣的男人”時,說明他心里有人了,而這個人很可能不是你。

  “她是個什么樣的女人?愿意和我說說嗎?”喬玥察言觀色后試探著問。

  秦浩宗常年冰冷的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同樣都有一張相似的面孔,喬玥更年輕性格也更溫順,和江暮云那頭倔驢相比簡直就是一朵解語花。可為什么他眼前晃來晃去的就是那個談不上多溫柔也說不上善解人意的女人,那個女人還是別人的女朋友,

  喬玥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秦浩宗忽然說要回去,喬玥十分意外,剛來不到一個小時就又要走?

  秦浩宗已經(jīng)拿起車鑰匙。喬玥拉住他的手說這么晚了,開車回去太累,就在這里歇吧。喬玥的挽留讓秦浩宗略微猶豫,最終還是走了。

  “浩宗,后天是我生日?!?p>  電梯口,喬玥在秦浩宗身后輕聲說。是一種提醒,更是一種隱晦的抱怨。喬玥明白大多數(shù)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心生愧疚和不忍。

  秦浩宗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我知道了”,轉身走了。

  站在門口的喬玥忽然覺得腳下冰涼,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光著腳。

  秦浩宗回到盛世豪庭,宛如一只困獸,在走廊里來回踱步。他想把那個醉酒的女人叫醒,問她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挑戰(zhàn)他的耐心和底線,他又覺得自己師出無名沒有資格質問,難道以后就這么一直忍著?

  他打開吧臺的酒柜,開了一瓶白蘭地,一個人坐在幽暗略顯空曠的客廳喝悶酒。他酒量好,倒是不至于喝醉,只是借酒澆愁愁更愁。

  當年一起創(chuàng)業(yè)的五個人,老二永遠留在了緬甸,老三下半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老四結婚改行移民,如今身邊只剩下一個老五孫海。

  他肩上擔負的不是他一個人,還有老二、老三、老五和他們的家人。他不敢想“累”這個字,怕一旦它跑進腦子里就趕不走了??伤袝r候真想能有個人讓自己靠一靠,歇一歇。他想要摟著那個女人閉上眼喘口氣,哪怕只是偶爾也好。

  露臺上的江暮云看見車子駛近別墅,秦浩宗開門進屋,她猶豫再三,終于鼓起勇氣下樓。

  “我想和你聊聊?!苯涸普f。

  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去樓上吧?!闭f著從壁柜里拿出一瓶紅酒和兩只高腳杯。

  江暮云默默跟在他身后,沒說她其實剛從樓上下來,她其實一直在等他回來。

  露臺上,江暮云坐了一晚的椅子還留有她的溫度。

  秦浩宗給兩只酒杯倒上紅酒,遞給江暮云一杯。江暮云猶豫了一下,接了過去,秦浩宗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秦浩宗傾斜酒杯與她輕輕一碰,兩只杯子發(fā)出一聲清脆悅耳的“?!?。他不說話,等著江暮云主動開口。江暮云又犯了老毛病,看不見他的時候設想得極好,怎么樣邀請他聊天,怎么樣解釋今天的誤會,可一旦面對面見到本尊立刻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嘴像是被針線縫住一樣死活張不開。時間已久,在秦浩宗的注視下她的腦子又一團混亂,心也不爭氣地怦怦亂跳。

  “想和我聊什么?”秦浩宗問。

  我不是故意不接電話,手機沒電了我沒發(fā)現(xiàn)。秦浩宗呷了一小口酒,看著她,也不催她,以無限耐心等她自己慢慢說。江暮云在他專注的視線之下,只覺得口干舌燥,忍不住猛地喝了一大口,喝完就后悔了,酒順著食道一路流向胃,留下一路火燒火燎的灼熱。

  大概是江暮云臉上被這口酒辣住的表情取悅了秦浩宗,他沉郁的臉色一掃而空,手里的杯子輕輕搖晃,深紅色的酒液掛在玻璃杯壁上,透明無色的玻璃杯有了胭脂一樣的紅暈。

  “你挺能喝?!鼻睾谱谡f。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原因,他的聲音聽上去仿佛就在她耳邊。

  “其實今天是我第一次喝酒?!?p>  秦浩宗臉上的表情是明顯的不相信。

  “和李富國是第一次喝,和你是第二次?!?p>  秦浩宗的眼神暗了暗。

  江暮云發(fā)現(xiàn)剛才那口酒不僅僅是流進她的胃里,還流進了她的腦子里。她又開始暈。之前那個熱水澡、那一大杯白開水算是白喝了。

  “我不喜歡這個說法?!?p>  “嗯?”江暮云沒明白他的意思。秦浩宗卻不說了,只是再次與她碰了碰杯,說:“先干為敬?!?p>  江暮云雖然沒怎么經(jīng)歷過酒桌上的應酬,但也知道先干為敬是人家給你的面子,你也要喝才行,對方已經(jīng)先干,你要是不喝這“為敬”就變成不知好歹了。

  她一閉眼,把心一橫,緊隨其后把一大杯紅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從未喝酒的人一開始就喝了兩頓,第二次還干杯,酒精的作用再次挽救了這個拘禁的女人,江暮云對著秦浩宗笑了。酒壯慫人膽,這話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對女人,都同樣管用。

  江暮云嬌嗔地質問秦浩宗:“你為什么總是生氣?”

  “因為你總是和我擰著勁,對著干?!?p>  “我沒有?!苯涸葡攵疾幌胧缚诜裾J。

  他慢慢向她靠攏,仿古落地燈散發(fā)出柔和的昏黃的光暈,兩個人坐在光暈之外。江暮云也向他靠攏。

  “你為什么怕我?”

  江暮云搖頭,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撫過他的襯衫領子,喃喃道:“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我自己?!?p>  “怕自己什么?”秦浩宗強撐著精神追問。

  江暮云咬著嘴唇,不讓自己說出來,這不能說出口的情愫讓她神情愈發(fā)落寞,她起身想要離開,男人寬厚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背,攔住她想要抽身后退的路。江暮云沒站穩(wěn),身體不由自主向前傾,她連忙伸出雙手撐住秦浩宗身側的沙發(fā),只是柔軟的唇已經(jīng)來不及躲閃,無巧不巧的剛好落在秦浩宗唇上。

  江暮云瞬間睜大了眼睛,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我親了他?!”她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

  “初吻!”緊接著閃過第二個念頭。

  她的心“咚咚”地跳,腦子里卻一片空白,四肢僵硬得失去知覺,所有的神經(jīng)細胞都被集中到兩片嘴唇上,她屏氣凝神,小心翼翼的轉動眼珠調整焦距看向秦浩宗的臉,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是閉著的。

  “睡著了?太好了!”江暮云剛要松口氣視線下移剛好看見他微微上翹的嘴角,剛要放下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不敢有絲毫舉動,用一毫米一毫米的距離悄悄離開秦浩宗雙唇。

  過了不知道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么長,只見秦浩宗頭一歪,攔在她后背的手忽然垂了下去。

  “這回他是真的睡著了?!?p>  江暮云判斷,死機狀態(tài)的腦子再次重新啟動,剛才失去聽力只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耳朵也重新聽見外界聲音了,她聽見秦浩宗越來越重的呼吸聲,忍不住微微一笑,動作輕緩的站直身體。

  這時,她聽見秦浩宗喃喃地說出了兩個字。她心下一動,微微偏頭,將耳朵湊到他嘴邊。只聽見秦浩宗輕輕呢喃:“燕子?!?p>  燕子?

  沈艷?

  江暮云從小就缺乏的聯(lián)想能力此時變得異常強悍,從含糊不清的兩個字聯(lián)想到從未見過一面的女人的姓名上。而且無需證據(jù),她知道自己這個猜測是正確的。

  她唇邊溢出一抹苦笑,直起身,低頭望著已經(jīng)睡熟的秦浩宗,良久,嘆了口氣,彎腰給他脫掉皮鞋,將雙腿抬上沙發(fā),又上樓拿了被子和枕頭下來,給他蓋好。

  這一切都做完,她在茶幾旁的地毯上坐下,雙臂環(huán)膝抱住自己,在黑暗中凝視著秦浩宗睡熟的臉,她還從未這樣近距離毫無顧忌的看秦浩宗。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雙腿麻木,她才嘆口氣,費力地站起來,對自己說沒關系,只是做了個夢而已,明天起床就全忘了。

  第二天一早,江暮云醒來時覺得渾身僵硬,這一夜仿佛沒睡過一樣還是那么累。望望身側,安安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她頭重腳輕地起床,洗漱,下樓,見秦浩宗和安安已經(jīng)在餐廳。秦浩宗坐在主位,安安坐在兒童椅上。

  她在樓梯上站住,直到秦浩宗發(fā)現(xiàn)她招呼她下去,她才一步一挨地靠近餐桌。

  安安沖她伸出雙手,甜甜地喊“媽媽”,江暮云附身親親她的小臉,眼角余光卻不受控制地偷瞄秦浩宗。

  意外的是秦浩宗居然也剛好看向她,她自以為是的偷瞄結結實實地落在他眼里,嚇她一跳,更讓她覺得匪夷所思的是秦浩宗居然面帶笑容。當然,對于一個常年板著臉的安保老總來說,所謂的笑也不過就是嘴角微微上揚而已,但那也夠讓江暮云意外的了。

  以至于安安向她抱怨自己一個人睡在陌生的房間里,醒來找不到媽媽都哭了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

  “寶寶昨晚睡在哪兒?”她問。

  “我旁邊的兒童房?!鼻睾谱跀r過話茬兒說道。

  秦浩宗一開口,江暮云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像個被鋸嘴的葫蘆。

  梅姐從廚房出來,把江暮云的早餐端上來,是素三鮮包子和小米粥。粥有點燙,江暮云鎖起舌頭,用嘴唇小心的吸著粥,心里不期然想起昨晚那個意外之吻。

  它將成為一個秘密,一個發(fā)生在她和秦浩宗之間的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如果沒有“燕子”該多好,但是很快她又告誡自己:如果沒有燕子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了。

  “媽媽我不想自己睡,我想和你睡。”安安軟糯糯的聲音在江暮云耳邊響起。

  江暮云還沒弄明白為什么安安好好的會出現(xiàn)在另一個房間的問題,就已經(jīng)被夾在秦浩宗和安安中間左右為難。她因思慮過重而運轉不良的腦子像是攪成一團的漿糊,濕噠噠黏糊糊的,只能用和安安一樣的眼神望向秦浩宗,希望他能高抬貴手。

  “安安已經(jīng)三歲了,該自己睡了。我通知設計師今天過來,你和他商量把兒童房改出來?!鼻睾谱谡f。

  男人說話時聲音并不高,但是自帶著說一不二的氣勢,話里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顯然沒打算給任何人答疑解惑。他兩三口解決早餐,放下碗筷起身,走之前說:“中午和晚上有應酬,不用等我吃飯?!?p>  江暮云見他起身,不由自主地也跟著站起來,秦浩宗從她身邊經(jīng)過時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輕輕捏了捏,說:“吃你的,不用管我。”

  這個動作的曖昧意味太明顯,江暮云的臉“刷”一下又變得通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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