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青色長衫勾勒出他修長的身軀,一頭墨色青絲垂落身后,眼眸似寒潭一樣幽邃深遠,薄唇潤澤,一手長劍,另一只手上握著江南有名的女兒紅,正放浪形骸與山莊之中,此人便是藏劍山莊二公子,秦朗天。
前方竹影幽篁間,幾個青年正手持著寶劍,彼此之間頻繁出招。
其中有一人縱躍攻擊,一招自上而下的搏擊,模擬冰輪橫空,清光鋪地的光景。
而與他交戰(zhàn)之人居然不慌不忙,衣袂飄動,閃避自如,甚至不時尋隙而上,簡潔樸素的招式,清冽從容的劍光,平平淡淡。
“哥!”秦朗天歡聲笑道。
兩人劍招一頓,彼此散去。
“二弟,回來了。”秦昊天,藏劍山莊的大公子,此刻看著自己的二弟,將手中之劍歸鞘,走過去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
“哥,走,咱們喝酒去!”秦朗天邀請著自己的大兄。
“哎,多放點心思在武道上!”秦昊天語重心長的勸慰自己的二弟,“這些酒中物,遲早會將你害病的!”
“走了?!币姷阶约旱拇笮职逯槪R趣的離開了。
清溪流過山林,溪畔生長著數(shù)叢翠竹,一件簡單的竹屋就坐落其中,隱藏在這竹林之中。
“爺爺?!睂⒆约菏帐暗睦魉鞯膩淼搅藸敔旊[居的地方向他老人家請安。
“朗天,給爺爺說說你最近去哪兒了?”
這位老年人,一眼望去,唯有那雙眸子給人無盡深淵之感,不辨春秋,不知歲年,讓人沉淪其中。
“爺爺,這次在金陵還真遇到了一個怪人,年紀大概十八吧,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不知是不是錯覺,孩兒總覺得他身上透露出一股超凡之氣,對了,給我的感覺就像爺爺一樣。”
“深不可測的年青人啊,要么是修行返老還童之法的大雪山弟子,要么便是修行移花接木的皇宮之人。你覺得哪一種更像?”
“難道是傳聞中的太子殿下?”秦朗天深吸了口氣,感到了一陣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慌。
心頭浮現(xiàn)出了那小女子威脅的話:“要是少爺出了半點差池,必定要你們?nèi)祟^落地?!?p> “爺爺,孩兒告退。”懷著心思的秦朗天匆匆退去,這時候他才知道后怕。
秦三待自己的孫兒離去之后,哀然長嘆:“苦竹,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像玉梅山莊這種地方,修行的武術(shù)多為外功,巧的是江哲一身內(nèi)功深厚,對戰(zhàn)起來似乎只會橫劈。和著一百多人的大隊伍,江哲融入其中,開始了艱難的磨練。
這幾日天氣是反常的熱,烈日當(dāng)頭,竟連一絲清風(fēng)也無,只聽得樹枝上的蟬鳴一片連著一片。
江哲頂著烈日,扎著馬步,落無痕在自家姑媽的囑咐下,認真訓(xùn)練著太子殿下。
“少爺,休息下吧?!毙〉谝贿呹P(guān)切的看著少爺,嘴里這句話不知為何始終說不出口。
百十來號人一同扎著馬步,小蝶知道少爺不可能按捺下面子去休息的,只是在一邊杵著,看著少爺用功的模樣,有點心疼。
上午扎馬步,下午便是練習(xí)弓馬槍術(shù)。
吃過午飯之后,他們一百來號人繞著小校場跑了幾圈,活動開筋骨之后,便即操練了起來。
只見江哲大汗淋漓之余,興致卻是高得很,渾然不見半點的疲憊之色,練得興起處,一手弓箭次次命中十環(huán),引得一眾修行的少年郎叫好不迭,喝彩聲不絕于耳。
“少爺真的長大了?!?p> 莊道絲毫沒有做莊主的樣子,此刻站在高臺之上,將整個校場看在眼底。為了護衛(wèi)太子爺,他可是身體力行。
到了夜晚放松之時,莊道特意準備了藥浴,讓江哲洗去一天的操勞。
“落大哥,真是感謝你了?!苯軐χ磉叺穆錈o痕感激道。
“沒事,莊主吩咐過,一切以少爺?shù)男扌袨橹??!甭錈o痕不卑不亢的說。
“真是痛快??!”顧不得動彈不得的雙腿,江哲大喊,一聲長嘯,傾吐著無拘無束的痛快之意。逍逍遙遙地過上充足的生活,從此游賞山水,品談風(fēng)月,無拘無束。
洛河的水更混了,自從三殿下聽信了謀士的建議去刺殺太子,此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七天了。
“怎么辦?”三殿下在屋子里踱步,之前提議的那位謀士早早的在三天前就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家中,三殿下的謀士各個人心惶惶的,不得安定。
“殿下稍安勿躁,如今沒有絲毫消息,殿下只管否認,并不會有太大的麻煩的?!壁w江流看著臺上焦躁不安的三殿下江修,心底略有些失望。
“沒麻煩!沒麻煩!為何父皇不見我!我現(xiàn)在連出府都麻煩了!”江修此刻的心底,徹底慌了。
“三殿下,請稍安勿躁?!北娢恢\士紛紛躬身勸解。
“知道了。”江修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垂頭喪氣。
趙江流看著殿下神色凄涼,但是回憶起殿下小時候在身邊玩耍,殿下心性不壞,此時此刻不由有點舍不得。
“殿下放心,臣必定為殿下解除憂患?!壁w江流躬身行禮,然后退下。
果然一天以后,三殿下終于解除了禁足。原來趙江流將所有罪責(zé)全部背負,證據(jù)確鑿,已被昨日擊殺在牢獄中。
重獲自由的江修,一個人對著趙江流曾經(jīng)落座的椅子發(fā)呆,心底宛若失去了什么,空蕩蕩的一塊。
整整三天,油鹽未進,整個人憔悴了一圈??吹酵醺锏南氯硕悸錅I,恍若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江修回憶起趙叔的點點滴滴,這時候才知道除了父皇,他便是最親近之人。
這場災(zāi)難給江修沉重的打擊,讓他一個人獨自在洛河最名貴的酒樓,天天買醉。
“殿下!”許多謀士看著殿下如此,心底沉痛之極。紛紛在趙江流墳前問候,表示此生必定送殿下登上大位。
一次劫難,讓江修化繭成蝶,整個人變得內(nèi)斂。他在買醉的消息傳到了宮里,皇帝只是微微一嘆:“趙江流真是個人物,沒料到小三還有點本事,能讓麾下安然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