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布料
夏草走后,張管事拿著幾盆盆栽過來道:“春祺,老爺讓我給小姐房間置辦點綠點,你看你喜歡什么,隨便挑點,剩下的我拿到庭院中去種下,屋里也放點。”
張管事拿的盆栽有生財樹,白井花之類的,春祺就挑了一株白井花放下,其余的張管事讓下人拿到庭院種在花池中了?;ǚN完后,張管事的復(fù)又進來道:“這幾天老爺不讓小姐出門,天氣涼,容易感冒,還有那些出門的衣服行禮一定要在這幾天收拾好,老爺去文殊院做完法事就來。”
春祺奇怪地問道:“二爺又去做什么法事,不是剛前幾天去還完愿嗎?”
張管事的道:“老爺?shù)氖庐?dāng)下人的不要多嘴,仔細家中的事務(wù)做好?!闭f完就走了。春祺悶悶不樂,把門關(guān)上,便在院子里發(fā)呆。發(fā)了一會子呆便進去把陸筱思的喝的燕窩熱燙。
陸筱思看著春祺無精打采,做事顛二倒三,就爬過去,拉著春祺寫道:“你剛剛把燕窩倒了,爐子里滾的現(xiàn)在是白開水?!?p> 春祺一聽,急忙揭開藥壺一看,登時就傻了眼,良久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陸筱思,陸筱思一看,就感覺不對勁,寫道:“你要干啥?”
春祺無辜地望著陸筱思,用最細小的聲音道:“這是老爺拿來的最后一碗燕窩了,如今倒了,你今晚就沒吃的呢?!?p> 陸筱思一臉黑線,正想伸出手來打死眼前這個笨笨的貼身奴仆。
春祺低著頭,因為今天一直不順,又被張二嬸子罵,眼角突然融濕了。陸筱思過意不去道:“你別哭了,沒事的,我……喝點白開水就行了?!?p> 春祺道:“白開水怎么能行,今天喝的綠豆湯也行,我去問廚房要點?!?p> 陸筱思伸手攔住道:“你別去了,今天偷喝廚房不知道是誰,你去了,廚房問你為什么知道剩有綠豆湯,你怎么說,我看算了,不然被父親抓住了,我和你都沒好果子吃?!?p> 春祺點了點頭,低著淺紅色雙陽眸子想了半天道:“前幾日我去陸母那玩,夏草給我拿了一斤燕窩,如今她那還有,我去她那取幾兩回來,熬成湯也可以?!闭f著就去了夏草那。
陸筱思在房子里等了半天,果然見春祺拿著幾兩燕窩走了進來。陸筱思忽然看見春祺手中還拿著一件東西,就拽來看,是一間翡翠玉環(huán),有鴛鴦戲水的雕樣。春祺看見陸筱思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道:“這是陸母賞賜的,轉(zhuǎn)交給夏草,總共有兩個,一個給了夏草,一個給了我。我被夏草拽過去,以為什么稀罕物了,原來是塊玉環(huán),我家以前這種東西滿院子都有,都不愿見了?!?p> 陸筱思看著這玉環(huán),做工精良,玉石質(zhì)地純粹,絕對是精品中的精品,若是能抱著它穿越到現(xiàn)代,絕對可以出手個好價錢,億萬富翁。
但是,這么貴重的物品,陸母為什么要給春祺和夏草,難道陸府真的出現(xiàn)了什么不可逆轉(zhuǎn)的危機,要用東西收買人心。陸母神機妙算,陸府到底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大伯父陸征觸犯龍威的事不是已經(jīng)過去了嗎,難不成還有什么事?
陸筱思想來想去,張二嬸子又來了,抱著自己的女兒,從前庭走廊看著無人走了過來。
春祺看見了扭頭不去看她,裝作正精心熬湯。張二嬸子見了,心里早瞧明白了,走過來把女兒放在陸筱思的炕上,然后去瞧春祺了。
陸筱思看著張二嬸子的女兒,白白胖胖的,好不可愛,只見她叉著手對自己笑著,陸筱思也回以微笑。
要不是她長得可愛,陸筱思早就裝作不明白一腳把她給踢下去了,膽敢霸占老娘的地盤。
張二嬸子走到藥房,看到春祺拿著藥壺熬著藥湯,白金色的藥壺上面冒著絲絲白氣,風(fēng)一吹,便順著門縫向外飄去。
春祺見張二嬸子走進來,怨道:“你又來干什么?”
張二嬸子笑嘻嘻地低頭哄著春祺道:“還生氣了,我來沒別的,只是不放心小姐挨餓。”
春祺指著藥壺道:“這不正煮著了嗎?”說完,藥壺開了,就把藥壺裝在玉翠白金碗里,端了出去,轉(zhuǎn)進臥室,給了陸筱思,張二嬸子也跟了過去。
一進門便聽見哭聲,春祺循著哭聲急忙走了進去,一看便傻了眼了。只見陸筱思懷中抱著張二嬸子的女兒,雙手親親拍打著她的肩膀,人一看,陸筱思儼然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春祺悄聲問道:“怎么呢?”
陸筱思看著無人,張二嬸子還沒跟過來,悄悄在地上寫道:“我看著她臉蛋白嫩嫩地好可愛,就在她臉上捏了一把,沒想到她就哭了,怎么哄就哄不好?!?p> 春祺滿臉黑線,你也是個小孩,怎么就從不見你哭了。
張二嬸子走過來見了,急忙抱過自己的女兒,在屁股上就是一頓打。春祺攔住道:“你老又在發(fā)什么瘋了,現(xiàn)在倒好了,連自己親生女兒都打。”
張二嬸子道:“她惹怒了小姐的千金之軀,就該打?!?p> 春祺攔住張二嬸子,把她女兒抱在懷中,哄弄起來,過不幾時,小孩子哭著也沒勁了,就抽搐著鼻涕不哭了。
春祺對張二嬸子道:“你老回去吧,我這還一大堆事情沒忙清楚,你老先帶著團團回去吧。”說著將她女兒抱進了張二嬸子懷中。
張二嬸子接過自己的女兒團團,道:“你別老給小姐吃燕窩,這東西雖是個稀罕品,但吃多了容易對身體不好,今天我就小姐喂奶吧。”
春祺問道:“防護用品你帶了嗎?”
張二嬸子不耐煩道:“那都是虛人耳目的東西,給二老爺看的,你看我家團團就光著嘴吃也沒生過病,小姐雖身份尊貴,但也是人,吃幾口沒事的?!?p> 春祺看著道:“二老爺吩咐的,一定要戴上防護用品,不然人母有別,你家的孩子身上流著你的血,小姐從小就沒了娘,自然萬事要更加小心點,若是出了事情,陸府不會放過我和你的,你可仔細著小姐的身份,陸府第一位小姐,也是最后一位。”說完就將張二嬸子攆了出去,張二嬸子執(zhí)拗不過春祺,就帶著團團走了,臨出門時,忽然拉著春祺到一個小地方,道:“今年冬天的布料我們家還沒準備下,過不過得去冬天還得春祺給我家偷偷置辦些衣物,不然我們一家可要凍死在自家冰窖里了?!闭f完親自把門關(guān)上噓著無人,就從前院繞到西邊的角門走了。
春祺咬著嘴唇,看著張二嬸子一家也不容易,最后還是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