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guān)歡樂
陸筱思也不好再讓春祺去叫了，獨自一個人看著燈紅酒綠，觸光交錯。眾人也玩了一會子，喝的都還盡興，顧母便不依不饒地讓大家繼續(xù)玩，顧芳未開始還在發(fā)牌，到后來眾人玩的盡歡，光成為大家倒酒的呢。墨白有幾次進(jìn)來想代替顧芳，顧芳怕墨白笨手笨腳的，耽擱了大家的興趣，讓墨白自己下去也玩會。自己端酒擦杯，也十分快樂。
顧子生走進(jìn)來，身后領(lǐng)著幾個二品的丫鬟，對著張詩觀道：“父親門外放爆竹了，須得你帶我去盞把盞把?！?p> 張詩觀聽了，道：“這么快就過了午夜了。”眾人聽說，紛紛看時辰，果然是到了煙花爆竹該放的時辰了。顧母笑道：“瞧老身一高興就讓大家伙陪忙了半天，想必今年的爆竹也準(zhǔn)備的十分齊全，大家趁著酒興，何不前去觀望觀望，有才者，賦詩一首，無才者和老身把酒望月如何？”
眾人聽了皆歡喜，尤其顧芳，巴不得家里人熱熱鬧鬧的，擅使自己的權(quán)力，讓丫鬟們在庭院里擺一張桌子，桌子上放滿甜品與果實，然后再搬幾張椅子放在最靠近天臺的地方，一邊鳴詩作樂，一邊飲酒賞月，中家人也都能盡心玩起來。
丫鬟們擺好以后，顧芳引大家觀看，眾人一起來到庭院當(dāng)中，陸朗看了，果然是京城富貴人家，你看怎么擺的？
有三張餐桌，皆是用和田玉做的，桌面光滑如漆，月照如熙。桌面上甜品無數(shù)，果實綴滿盤，放在那里，猶如廣寒仙子仙地。甜品雖多，但種類之繁多，并無重樣。
陸筱思看了，心想現(xiàn)在人也恐吃不起這三桌飯了，光看花樣，雕刻藝術(shù)，就是一等，哪管如此之多的藝術(shù)品。可謂琳瑯滿目，應(yīng)接不暇了。
眾人在此玩耍了一回，顧母道：“其他的孫子們?nèi)ツ峭嫠Ａ?？怎么半日不見他們？?p> 顧芳道：“顧子生和張詩觀去前院放爆竹了，其余的都在各自的房間里，媽媽們看管著呢。”
顧母道：“一個人在房間里也怪冷清的，叫來今天仔細(xì)耍處。”
顧芳聽說，就派人去喊，不多時顧思語領(lǐng)著自己的姆媽薛媽子來了，顧梓言領(lǐng)著自己的姆媽寶媽子來了，顧子淺領(lǐng)著自己的姆媽張媽子并幾個有眼色的小廝從后門而來，來的時候手里還賺著幾個茶果。其余的都領(lǐng)著各自的姆媽從房間中來。見了眾人，先給顧母行了一禮，后各自給自己的父母行禮，禮完忽聽前院里顧子生跟姨夫在放爆竹，欣然攜手都去了。
顧母看著這幾個小的歡歡樂樂地跑去，內(nèi)心喜悅不亞于表面的，笑著道：“歲月害人那，我都快入土了，方才看到如此高興的事?！闭f罷又想起往事，不覺老淚縱橫，用濕巾擦拭自己的臉頰兩旁。
顧鐘見了，道：“想必母親累了，大家都散了吧?！闭f完欲有離去之意，恰好這時一個丫鬟走了上來對顧芳道：“三奶奶戲子們已經(jīng)從后門進(jìn)來了，伺候多時，讓奴婢來問，戲什么時候開始？”
顧芳見說，對眾人道：“戲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問我什么時候開始，我問問大家的意思兒?！?p> 顧鐘道：“今年就不演了，叫讓歇歇去吧，不過該給的錢給了，免得伺候了這么久一分錢不給說不過去。還有，把這些沒吃完的茶果都分發(fā)給各房的丫鬟們也嘗嘗鮮，散了吧?！?p> 顧母見說，一下子打起精神來道：“哪有過節(jié)不唱戲的，顧府可從沒有這么規(guī)矩，唱戲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意思就是要紅紅火火的，好盼來年收成，顧芳讓唱吧，把戲子們都請過來，先打賞幾盤茶果?！?p> 顧芳本是愛熱鬧之人，聞言喜不樂禁，急忙親自下去安排，顧母見了笑道：“瞧他那猴樣，為了看戲，竟是連主人家的神態(tài)都不顧了。”
顧信在一旁安慰顧母道：“三妹從小就愛看戲，就讓她去吧?！?p> 顧母道：“為了看戲，小時候可沒少挨過我的大哩?！北娙寺犃硕己逄么笮?。
顧芳下去安排好后，果然先是給了茶果，眾戲子見了，皆歌頌其美德，上臺表演俱都賣命，甚得顧母喜歡，顧母中間看得盡心得時候，又命丫鬟拿幾兩銀子并甜品下去，指名賞給靈官或者豆官。
一夜盡歡，眾人都下去休息了。第二天大家因玩的遲，都起的比較遲。卻不想院子里哭聲震天都把大家震醒了。
顧芳先起來對著門外道：“什么事啊，大年初一的，像是死了人一樣?！?p> 墨白一直在門旁候著，怕吵醒顧芳，此時見顧芳醒了，急忙拉開窗簾進(jìn)來道：“奶奶不好了，可真是死人了?！?p> 顧芳見說，立馬收起神態(tài)，見墨白不是在開玩笑，就惶惶恐恐地道：“是誰死了？”
墨白道：“二夫人房中二品丫鬟盤畫。”
顧芳道：“前幾日還生龍活虎地，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墨白隨把盤畫怎么調(diào)戲書影，書影當(dāng)真，去顧母房間丟丑，史夫人怎么實行的家法，盤畫羞愧難當(dāng)，羞憤之下，跳井自殺了，前一天跳的井，直到第二天奴婢們?nèi)ゴ蛩?，才發(fā)現(xiàn)井里飄著衣物，就找人來撈，撈上來的卻是盤畫的尸體，已經(jīng)被水泡的浮腫了，勉強還能認(rèn)得樣貌。
顧芳聽說，氣不打一處來，在屋里暴跳如雷，指著史夫人的房間罵道：“什么破賤婦，家里有幾個破錢，攤上個當(dāng)官的父親，就不把人命當(dāng)回事了，看我今天非得為盤畫討回公道。”說著就望外走。
墨白急忙攔住道：“奶奶息怒，不至于這樣?！?p> 顧芳聽了，仔細(xì)就是一巴掌朝著墨白扇了過去，墨白被打愣了，哭著道：“奶奶何不聽我把話講完?！?p> 顧芳指著罵道：“虧你還是盤畫的好朋友，盤畫如今喊冤而死，你不幫襯著料理后事，還攔著主子不去報仇，你也不下去陪她一陪。”
墨白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道：“盤畫死了我比別人更想報仇，只是，奶奶你想，你跟二老爺關(guān)系很好，二奶奶又是二老爺?shù)恼?，你倘若拿著給盤畫討公道去了，須是讓二老爺下不來臺面，以后兄妹的關(guān)系也不得做了，見面就要吵架，你想想，為了盤畫一個丫鬟的命，值得去和二老爺撕破臉皮嗎？”
顧芳聽了，冷靜下來想了一回，道：“也是，是我錯了，這件事母親知道嗎？”
墨白道：“我記著給奶奶來報信了，不曾經(jīng)過顧母的房間，不過彩云姐姐昨晚忙活壞了，估計今早不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