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鉤,不負涼意。
平安宿舍
安琪躺在床上看書,一陣敲門聲響起。
“你還知道回來呀,小新哥等了你很久曉不曉得!”
開門后,安琪看著聶小凡,生氣地嘟著小嘴。
聶小凡微微一笑,道:“抱歉,跟朋友聊天就忘記時間了!”
安琪伸著脖子聞了聞聶小凡。
“真是的,身上的酒味好沖啊,快去洗洗吧,洗澡后衣服丟在桶里,我一會兒去洗!”
“你看書,我自己洗!”
安琪看著聶小凡,默默嘆了口氣。
聶小凡走上陽臺,聽著樓下吱吱的蟋蟀聲,他抬頭看著月色,不禁想起家人。
“二哥,你腳伸直,我沒地方了!”
“老三,你別擠,我都快掉下床了!”
“大哥,不是我,是二哥占了太多位置,我沒地方了!”
……
“老二,你別穿我的褲子,你穿了我的,我穿啥子!”
“小氣鬼,穿一天咋的了”
“媽,小凡把我的褲子穿走了!”
……
“唉…”
聶小凡嘆了口氣,喃喃道:“小胖,老大,這一趟刀山火海我也要去!”
“小凡,快來看看我設計的網(wǎng)站名字!”
安琪的聲音傳來。
“來了!”
第二天
聶小凡送安琪上班后回到平安住宿。
剛剛坐下,聶小凡連忙掏出手機,用新號碼后拔出一個電話。
“喂,哪個?”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聶小凡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臉上微微一笑,道:“村長伯伯早上好,我是聶小凡!”
“哦,小凡啊,這號碼和上次那個不一樣了呢?”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以前那個是公共電話!”
“哦,小凡用手機了呀,賺錢了吧,哎,你等一哈,我去給你叫人!”
“好的!謝謝伯伯!”
山村里,此時正值忙碌時節(jié)。
“嗚~an~”
耕地的老黃牛昂頭看著遠方,發(fā)出洪亮的鳴叫。
“你們抓不到我,哈哈哈……”
炊煙繚繞的瓦房間,一群小孩在玩耍著。
“三娃兒,回來吃早飯了!”
一個婦女在呼喚著孩子。
“小凡來電話了,聶家小二來電話了……”
突然村長家門前大槐樹上的喇叭響起,頓時覆蓋了村里所有的聲音。
喇叭響亮的聲音引起全村人的注意。
后山,一個的青年眺望著山腳下的村莊,聽著村長的聲音,青年的嘴角微微上揚,腳步敏捷的快速下山。
山腳下,一個漢子看著青年,停下手里的鋤頭,笑道:“瀟瀟,你還不快去,你弟弟小凡打電話來了!”
青年聞言微微一笑,道:“趙叔,我曉得!”
漢子看著青年快速離去,想著剛才青年春風般的笑容,笑道:“媽呀,這孩子一笑我又分不清是是哥哥還是弟弟了,小瀟和小凡太像了,哎,又不是雙胞胎咋就那么像呢,那五官和神態(tài)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小瀟要比聶小凡高一些嘍!”
青年來到傾斜的瓦房,看著支撐房梁的柱子上充滿歲月腐蝕的痕跡,下面的石頭砌成的墻面已有兩厘米的裂縫,墻面的三角區(qū)域由麥桿和竹條編織而成,經(jīng)歷了無數(shù)風雨麥稈已經(jīng)枯朽,墻面上露出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窟窿,透過窟窿,能看見房內(nèi)竹樓上擺放的玉米。
此時,六十多歲的老奶奶從房子走出來,她身軀佝僂,滿頭銀發(fā),皺紋如溝壑的臉上布滿笑容。
“孫子來電話了!乖孫……”
“奶奶!”
青年輕喊了一句。
老奶奶聞言抬頭望去,笑道:“瀟,小凡來電話了聽到?jīng)]得?”
“聽到了!奶奶你慢點!”
“大哥!”
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走了出來。
“奶奶,你做啥子?慢點!”
老奶奶看著少年和青年,道:“你們兩個,快去叫你爸媽去接電話,等哈小凡等不及怕是要掛斷電話了!”
少年聞言皺了皺眉,道:“奶奶,我爸媽去淋菜去了!”
少年眼神堅毅道:“我去接!”
此時村尾菜地里,一個漢子和婦女丟下手里的水瓢,朝著村子拔腿跑去。
村長家的電話傳來聲音。
“聶瀟,上哪個大學?”
“要你管吶,你還真是管得寬,你真的,我都不想說你了,哈皮!”
“你才哈!”
“小胖子,快聽,小凡說你呢,哈哈哈……”
“大哥,我二哥說的是你!”
“對頭,老子說的是你聶瀟,你摸扯到小胖身上,哎,幫我個忙…”
不一會兒,漢子和婦女到達村長家,二人詫異地看著青年和少年。
婦女聽著電話里傳出的笑罵聲,快步走了過去。
“老二,小凡,我是媽媽,我來了,我跟你爸都來了!”
電話里停頓一下,突然大聲道:“媽,我想你們了!”
“哎,媽也想你,你爸也想你,我們在澆菜,你爸聽到村長的廣播就丟下瓢跑過來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青年和和少年聞言大笑起來。
青年看了看漢子,對著電話大吼道:“小凡,我代替爸爸跟你說哈,你給老子聽好了,在外頭好好,腳踏實地的干,遇事莫怕,誠意待人!”
漢子聞言怒道:“老子說話是你這樣嗦?“
村長看著他們,大笑道:“哎,還真是,你平時對小凡講話就是這樣子,哈哈哈……”
漢子和婦女看了看村長,道:“哥,又給你這添麻煩了!”
“添啥子麻煩,見外了哈!”
村長說完轉(zhuǎn)身,只見老奶奶在院子門口徘徊著,不時的張望踱步,布滿皺紋和老繭的手緊緊搓著。
村長連忙喊著:“嬸,你來了!”
漢子和婦女也看到了老奶奶,忙走了出去,二人同時道:“媽,你咋來了!”
老奶奶聽著他們的聲音,笑道:“聽說小凡來電話了我順便瞧瞧!”
村長笑道:“我的嬸啊,你來了就進屋嘛!”
婦女微微一笑,道:“媽,進屋跟你孫子說吧!”
老奶奶聞言笑了笑,道:“我也不曉得電話咋個弄,我就不去了,你們?nèi)フf就好了,只是幫我?guī)б痪湓?,叫小凡在外面一定要保護好安琪,跟小凡說,奶奶想他了,也想安琪了!”
……
馬蹄崗
結(jié)束通話后,聶小凡又拿起手機播出一個號碼。
“喂,怎么樣了?”
“峰哥,身份證和戶口簿的事已經(jīng)安排寄過來了,你可以進行你那邊的計劃了!”
“身份證要真實有效,并且要底子干凈的哦,還有,身份證的頭像和你也不能差太多哦,知道嗎!”
“嗯!”
聽著聶小凡有些猶豫的聲音,陳峰忙道:“我看你大哥的身份證就可以,你們的模樣就像雙胞胎似的,哈哈……”
聶小凡想著陳峰查過他家的背景,心里感覺有些不是滋味。
“保證沒問題!”
聶小凡說完掛斷電話,起身到窗前,看著窗外陽光明媚的天空舒了一口氣。
幾天后
聶小凡拿著大哥聶瀟寄過來的證件,眼里閃過一絲猶豫和茫然。
夜里
他看著正在吃晚飯的安琪,笑道:“安琪,等哈我們出去,我教你騎自行車,我明天要去深圳一趟,你以后要自己騎車上班,要自己做晚飯了!”
安琪水靈靈的眼睛看著聶小凡,疑惑道:“你去深圳干嘛?你的工作找得怎么樣了?”
聶小凡撓了撓頭,道:“我去深圳幫朋友辦點事,順便在那邊看看工作!”
“???要去那么遠嗎?你想以后就在那邊上班了嗎?”
“先看看吧!”
“一定要去嗎?”
“必須去!”
聶小凡斬釘截鐵道。
安琪看著聶小凡,不再說話了
聶小凡抿了抿嘴,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對于未知的,他又不想說
太多,一是怕安琪擔心,二是怕聶小新他們阻攔。
安琪放下碗筷,面無表情道:“我不想騎自行車,你不用教我,以后我會自己照顧自己!”
說完起身朝著洗手間走去。
“安琪!”
聶小凡看安琪賭氣的樣子欲言又止。
次日早晨。
自行車一如既往的朝著臺行駛。
安琪一句話也沒說。
聶小凡看著前方,道:“人都要長大,人都要學會獨立!”
安琪淡淡道:“嗯,我懂,注定不可能一輩子形影不離!”
“沒錯!”
聶小凡點了點頭。
安琪看著他的背,摟著腰部的雙手緊了緊。
此時,平安宿舍樓下緩緩停下一輛寶馬轎車。
房東好奇地看著車里的平頭男子。
不一會兒,聶小凡騎著自行車回來了,他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自行車。
突然,他扛起自行車走進樓道。
不一會兒,聶小凡背著包出來,迅速鉆進寶馬車。
房東看著寶馬車消失在巷子,疑惑道:“這小子,以前自行車都放在樓下,今天干嘛扛上去,他和開寶馬的人什么關系??!”
晚上
安琪疲憊地走進住宿。
房東看了看她,孝道:“安琪,你家小哥哥去哪里啊?今天來接他的是寶馬哦!”
安琪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道:“不知道!”
房東看著安琪,道:“那個男的看著不像好人呢,大白天還帶個墨鏡,你可要提醒小凡啊,叫他別和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安琪點了點頭。
回到屋子,沒有熱騰騰的飯菜,也沒有溫暖的問候和指責,安琪頓時覺得這狹窄的房間顯得冷清和空蕩。
她緩緩下樓,朝著電話超市走去。
深圳
證券交易所
兩個男人異常引人注目。
平頭青年一身黑衣黑褲,高大威猛的身軀給人強烈的壓迫感,堅定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世間一切似的。
短發(fā)帥氣的青年白衣短褲,臉龐小麥色的皮膚光滑細膩,如上帝精心雕刻的五官彰顯著男性的陽剛之美;裸露的四肢布著的粗壯青筋,如河流般,如千年樹根般交織在肌肉里。
“好餓!”
短發(fā)青年揉了揉肚子。
平頭青年笑道:“小凡,再堅持一會,咱們?nèi)ヒ娎蠋熀螅芸炀涂梢匀コ燥埩?!?p> “好的,峰哥!”
二人正是陳峰和聶小凡。
不一會兒
二人來到下榻酒店。
夜里
聶小凡在酒店頂層,看著腳下繁華的建筑和穿梭的豪車,那些紅男綠女進出高檔場所是那么的從容與和諧。
俯覽著鈔票和智慧堆砌而成的世界,閃爍的霓虹和美人的沁香讓人流連忘返。
聶小凡的臉上蕩漾著微笑,不禁感嘆改革開放的偉大力量。
“有錢真好!”
聶小凡緩緩展開雙臂,深邃的眼眸里閃耀著燦爛的星光。
“滴滴滴滴滴……”
手機響了起來。
“嗨嘍!”
“小凡,你現(xiàn)在在哪里呀?”
“安琪,我現(xiàn)在在深圳呢,這里好漂亮!”
“你啥時候回來!”
聶小凡聽著安琪低落的聲音,放緩語氣道:“我辦完事就回去,沒事吧安琪?”
“我沒事,我就是擔心,你快回來吧,別在那邊找工作了,還是回來這邊工作吧,好么?”
“好!”
聶小凡毫不猶豫的地回答。
不遠處,陳峰朝他招了招手,道:“哎,別說電話了,過來喝兩杯,獎勵你今天的表現(xiàn)!”
聶小凡對著陳峰舉手示意后,又對著手機道:“安琪,照顧好自己,我要做事了,拜拜!”
聶小凡掛了電話,快步來到陳峰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他端起酒杯,道:“峰哥!”
陳峰看著聶小凡,笑道:“我的眼光還是很厲害的,瞧,剛來一天,才參加幾個聚會而已,就感覺你能和他們玩到一起!”
“玩嘛,我是演的!”
聶小凡看著陳峰的笑,微微有些不自在。
陳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哈……不要不承認嘛,你演得不錯啊,能和他們一起嗨,一起鬧,什么喝酒啊,說笑啊,論豪氣你一點也不差他們,這樣咱們辦事就省了很多培訓的步驟啦,好事啊,哈哈……”
“呵呵!”
聶小凡尷尬一笑。
陳峰接著道:“不過,在女人的面前你還是不穩(wěn),哈哈,女人嘛,只要不是親人,把他們當男的看就好啦!”
聶小凡扭了扭脖子,道:“其實面對所有人我都會緊張,只是一直死撐!”
聞言。陳峰直視著聶小凡,面色漸漸嚴肅。
“好,就算死撐,你也別給我丟了面子哦,得把該做的事做漂亮了!”
聶小凡移開目光。
“我盡力,峰哥,我敬您!”
“大家兄弟,不用客氣!”
陳峰說完看了看聶小凡,道:“在這邊,任何時候都要進入狀態(tài),不管是演還是怎樣,你現(xiàn)在是有錢人,千萬不要有卑微的情緒,沒有人會喜歡自卑的人,更別說合作:什么是有錢人呢,你白天演得就很好啊,自信,灑脫,桀驁不馴,當然,還有其他的優(yōu)秀品質(zhì)你還得好好學習,記住了,有錢人不會輕易給人敬酒的,從現(xiàn)在起,你要從內(nèi)心相信你自己就是一個有錢人,得傲一點,你一定要深刻理解人性……”
聶小凡微微一笑,他直視著陳峰,不卑不吭道:“我知道了,峰哥,有錢人有的也很隨和吧,他們也會敬人,敬仰是要看對象的,不是因為你有錢,此刻我敬你,不過是想感謝你帶我提前接觸了這個世界,僅此而已,當然,心意已到,你也可以不接受,反過來,如果你喜歡我的話,定會平等待我,我覺得這與財力和地位無關,你喜歡的話!”
陳峰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
“咦!你這小子,是我小看你了,靠,我可不是富而不仁啊,得自罰一杯,我認罰,哈哈哈……”
“哎,不用罰的,我其實是無所謂了!”
陳峰面上的笑容漸漸僵住。
“你還有點高傲哦!”
“哈哈!”
突然,陳峰的電話響了,他看了看號碼,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喂,老師!”
“好消息,他們的財務問題已經(jīng)做大,跟他們碰頭呢我嘗試以債務轉(zhuǎn)讓房地產(chǎn)時,他們明顯有所松動,但數(shù)太大,就算你吃得下,你用替身,處理各種權利主體之間可能會產(chǎn)生矛盾和沖突,這也是一坎,總之,接下來是一場硬仗啊……”
“老師,我可以…”
此刻,遠方的盤旋的直升機上,一男子舉著望遠鏡監(jiān)視著樓頂。
一個月后
“峰巢金融”在商界迅速崛起。
此刻,備戰(zhàn)高考的聶瀟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企業(yè)法人。
當然,這一切都是陳峰暗里操作。
聶瀟不知道的是,他的名字和聶小凡都成了陳峰的工具。
在這段時間里,聶小凡接觸了真正的“上流社會”,他無意中了解到,陳峰之所以需要他,是因為陳峰的身份。
據(jù)說,陳峰祖上是在海外做古董和玉石生意的,但是,自從陳峰父輩接管家族生意的以來,陳氏家族在海內(nèi)外的實業(yè),藥業(yè),汽車,文化都有涉及,他們翻云覆雨,所到之處鐵蹄錚錚,同行不是被收購就是被迫倒閉,幾十年來樹敵無數(shù),然而,這也導致這幾年,陳氏想要拓展其他業(yè)務時,遭到行業(yè)合力的頑強抵制和排斥,雖說在大陸陳氏也有龐大的產(chǎn)業(yè),可是,曾經(jīng)被擊垮的對手如今已在房地產(chǎn)行業(yè)漸漸崛起。
陳峰曾經(jīng)也是陳氏的一員,據(jù)說母親曾是風塵女子,在家族的光輝下,他這個陳家少爺不過也僅僅是衣食無憂的活著,在父親去世后,他和母親處處遭人排擠和打壓,受不了無盡排擠的他只有帶著母親離開陳氏,但是,他也是一個有理想的人,只是,作為陳氏的棄子,在沒有陳氏的保護下會受到多少報復和打壓,這是常人不能體會的,陳峰深知,在這種環(huán)境下,想要一展身手就需要常人不能及的隱忍和謀定。
遇到聶小凡之后,陳峰覺得通過一個自己能控制的人和身份來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也不失為一種方式。
聶小凡也明白,他只是在幫陳峰打工,對于合不合法他不是很清楚,但是想讓家人盡快擺脫窘境,陳峰的邀請就是最快的方式,無論是因為“永恒之心”項鏈欠下的人情還是陳峰開出的酬勞,他都沒理由拒絕。
他不知道的是,像他這樣一窮二白的打工人太多了,陳峰之所以用他,不僅僅是因為能控制他,更多是出于調(diào)查其家庭情況后的惻隱之心。
這段日子,聶小凡的所有活動都在陳峰的監(jiān)視下完成,他豪不在意,因為他清楚,他們之間有合同,而他們不只是雇傭關系,更是一根繩子的螞蚱。
金碧輝煌的會所里。
二人正在泡溫泉。
陳峰一邊搖曳著手里的紅酒一邊看著聶小凡百般不愿的表情,大笑道:“哈哈……泡溫泉對身體是有好處的,別給我苦拉著臉,你要享受,享受!”
聶小凡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道:“還是算了,我先上去吃東西了!”
說著嘩啦一下出水。
陳峰看著聶小凡,笑道:“隨你,再過段時間,完成權益轉(zhuǎn)移給,咱們的合作就算完事了,哈哈……”
“好的,感謝峰哥,這段時間帶我見識了不少,也學到了社會知識!”
聶小凡看著陳峰,他怕夜長夢多,很希望事情按合同早些結(jié)束。
陳峰微微一笑。
“我得謝謝你!”
夜晚。
天空下起了細雨,橋社廣場莫名冷清。
奧迪轎車緩緩停到漁家酒樓,聶小凡下車后伸了個懶腰,陳峰看了看他,不禁笑了笑。
“呲……”
突然,一輛奔馳商務車停在他們面前,車上迅速跳出六個黑衣人。
六人頓時團團圍住奧迪車。
二人大驚。
陳峰連忙退回車內(nèi),急道:“小凡,快上車!”
“老實點!”
聶小凡愣了,此時已有三個黑衣人拽住了聶小凡的手臂。
陳峰見狀,猛地拉上車門。
另外三個黑衣人不斷的敲打著車窗。
“下來,下來!”
“嗤…”
輪胎刺耳的聲音響起,陳峰猛地發(fā)動車子撞了過去。
三個黑衣人連忙跳開。
而他們身后的聶小凡和黑衣人就沒那么幸運了,四人同時被車身撞飛出去。
陳峰從后視鏡里看了看倒地的聶小凡,咬了咬牙猛踩油門,一個漂亮的斷尾漂移揚長而去。
平頭的黑衣人看了看狼狽的同伙和聶小凡,道:“這里交給他們?nèi)齻€,你們兩個跟我上車追!”
“是!”
三個黑衣人說著飛快鉆進奔馳商務車,猛踩油門追了上去。
聶小凡趴在地上,昂頭看著陳峰的車消失在夜色。
此時,三個黑衣人已經(jīng)站了起來,寸頭看了看聶小凡,甩了甩擦傷的手臂,對同伴揮了揮手,道:“帶走!”
“是!”
兩名黑衣人聞言,立即朝著聶小凡逼近。
聶小凡看著他們冷冽的眼神,他們身上散發(fā)的氣息讓聶小凡非常不安,他的心里打著寒顫,恐懼心靈漸漸激發(fā)出身體的本能。
突然,他迅速起身,不顧身上的疼痛轉(zhuǎn)身就跑。
“追!”
“別跑!”
“站?。 ?p> 黑衣人奮力猛追。
聶小凡聽著他們的聲音,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奔跑著,他不知道他們是誰,他不知道他們想做什么,但是他們冰冷的眼神和死亡的氣息讓他感到恐懼,他不敢回頭,他的身心已被恐懼支配,他只能拼命發(fā)足狂奔。
他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被他們抓到。
大道旁,幾個行人撐傘觀望著他們的追逐,看著他們好奇的眼神,聶小凡心里升起憤怒。
求助的話在嘴邊又咽了回去。
“啊……”
聶小凡緊咬牙關加快狂奔的步伐。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狂風呼嘯襲來,細雨拍打在聶小凡的臉上,枯黃的葉子隨風飄打著他的臉龐。
聶小凡顧不了疼痛,繼續(xù)發(fā)足狂奔。
落葉隨風飄飛,幾片紅色的葉子在眼前飄蕩,聶小凡不禁想起老家后院的楓葉樹,
“媽,為什么這棵樹的葉子是紅的!”
“傻孩子,因為這是楓樹啊,這火紅的楓葉代表著思念,以后你們?nèi)值軣o論走到哪里,都要記得,這里有一個家,都要記得回來,家人和楓樹一直都在等著你們回來!”
想起媽媽溫暖的囑咐,家人的音容笑貌又浮現(xiàn)腦海。
“二哥,你快把我擠到床下去了,媽,你管管你家老二??!”
“他爸,要不再給他們放一張床吧,你聽這三孩子鬧的!”
“哪有錢打床,再說也沒地方放啊,過段時間再說吧!”
“小凡,你又穿我校服了,快給我脫下來,快點,不然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