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開看著西紅柿炒雞蛋和一鍋燉的火鍋。
“二哥，你只做了西紅柿炒雞蛋么？”
聶小凡喝了口湯，道：“不是啊，這不還有火鍋么！”
聶開大笑道：“呵呵……這不算，在BJ慕紅姐不是教了你很多菜嗎，怎么都沒做?。 ?p> “太累了，隨便吃點，改天做，哈哈……”
聶小凡笑著笑著，幾個熟悉的身影浮現(xiàn)在腦海。
他看了看聶開，道：“喝點酒吧！”
聶開微笑道：“媽媽說不能喝酒！”
“你這！又忘了我的話了！”
“沒忘，二哥你說在外面我們就不是小孩了！”
“對嘛！”
“好吧，我只喝一杯！”
聶開想著竹林突然暈倒的事，端著酒杯的手抖了抖。
“叮叮叮叮叮……”
“誰啊？”
早晨，聶小凡被手機吵醒。
“是我！”
“遙遙，你的姑姑！”
聶小凡瞬間清醒，猛地從床上坐起。
陳遙遙平靜的聲音傳來：“你在哪里，我們想你了！”
聶小凡隨手披上外套，道：“我和弟弟在廣州，我，我也想你們……”
電話結(jié)束后，聶小凡從三樓下到二樓主臥，猛地掀開被子。
“小胖子，起床，起床了，還有半個月才過年，咱們?nèi)マk點事！”
聶開拉扯著被子：“啥子事嘛，這么冷的天！”
聶小凡看了看聶開。
“哎，你睡吧，我自己去！”
“那你要去多久嘛？”
“不確定，你餓了就自己做吃的！”
“不行，我跟你去！”
“那你快點！”
聶小凡皺眉道。
外面細雨綿綿，寒風(fēng)刺骨，街道上人影寥寥。
聶小凡搓了搓手，道：“三兒，冷嗎？”
聶開整了整衣領(lǐng)，笑道：“冷！這種冷跟老家不太一樣！”
“呵呵…習(xí)慣就好！”
聶小凡說拿出手機播出電話。
“猛哥！”
……
東莞
馬蹄崗
家私廠轟鳴的設(shè)備不停地運轉(zhuǎn)，排氣管散發(fā)的熱氣與灰蒙蒙的天空融為一體。
聶小新握著扳手的右手已經(jīng)凍得通紅，油污也掩蓋不住手上凍裂的條條傷口。
許威緩緩走了過來。
“石安，這機器戴手套的確不好調(diào)吧！”
聶小新聽著組長的話，看了看他，道：“戴手套沒法弄，而且還危險，看吧，有只手套都卷進去了，組長啊，這機器該換了，動不動就停了！”
“那也得等明年再申請了，還有半個月就過年了！就我們家具廠放假晚一點，其他大多數(shù)廠都放假了，誰來給你換??！”
聶小新聞言不再說話了，他比以前更沉著了。
許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其他員工，大聲道：“大家再加把勁，還有幾天就放假了！”
員工們聽著組長的聲音，強忍著對家的思念，滄桑的臉上皆閃過一絲憤怒和無奈。
中午
陳遙遙打好了飯，她美目流盼，朝著人群中的聶小新?lián)]了揮手。
“小新！這里！”
聶小新飛快走到陳遙遙身旁坐下，道：“你們怎么那么快！”
陳遙遙笑道：“今天事情不多，早下班幾分鐘！”
“真羨慕你們文職！”
陳遙遙看了看聶小新，道：“我今天一大早出去給小凡打電話了，他和弟弟在廣州，而且不回家過年，我跟他說我們也不回家過年，所以，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把他們叫過來一起過年！”
聶小新道：“他會過來嗎？”
陳遙遙道：“應(yīng)該會，他說想我們了！”
“我就怕他不來，你或許不知道，這小子會記仇！”
陳遙遙嘆了口氣，道：“如果他不來，我們就去找他，我想過了，我們還是一起過年吧，即使你們再吵再鬧都無所謂了，至少能讓彼此都不再孤單！”
聶小新苦笑道：“我們還好，是你覺得孤單嘛！”
陳遙遙笑了笑。
聶小新看了看她，接著道：“哎！憑啥子他說想我們了咱們就得圍著他轉(zhuǎn)？”
陳遙遙臉微微一紅，道：“你啥子意思嘛，別假裝瀟灑了，你和新江難道就不想他！新江話都少很多了，他和小凡打電話也只是聊擺攤的事，感覺沒以前那么親了，這哪行啊，所以過年必須在一起，還有，你給小清打個電話，她說明年不一定過來了，可能是需要你的態(tài)度！”
“你對我太殘忍了吧，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用把我推向別人吧，都不問我喜不喜歡！”
陳遙遙放下碗筷，看著聶小新，道：“你真的不喜歡小清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男生的心思，都是吃著碗里看著鍋里，你見著小清時你的眼睛里頭都是有光的，你怕是不曉得吧，或許是因為我，你一直不承認罷了，你好好想想吧，我上班去了！”
聶小新看著陳遙遙的背影，腦海里浮現(xiàn)出王小清那張清純干凈的笑臉。
“你咋那么自以為是呢，我對她很純潔的！”
陳遙遙來到打卡房。
突然陳勇來電話了。
陳遙遙皺了皺眉。
“怎么了，我要上班了，有話快說！”
“姐！他跟你說的是想我們了呢還是說想你了，你沒有聽錯吧！”
“你滾，我還會聽錯嗎，就這樣！”
此刻，城中心區(qū)。
聶小凡帶著聶開站在拳館外面。
“三兒，我們到了！”
聶開兩手插在褲兜里，他看著聶小凡，道：“好冷哦，二哥，要不我們別去了，我們直接去找安琪姐吧！”
“所有的事情既然計劃好了，就不要輕易改變！”
聶小凡說完率先走了進去。
“喲，這不我們的陪練師傅嗎，長高了不少，更加硬朗了！”
蘇彩潔吃驚地看著聶小凡，她沒想到聶小凡的變化如此迅猛，曾經(jīng)一米七左右的陽光男孩如今也是一米八五的剛毅青年。
聶小凡笑道：“潔姐，我回來了！”
蘇彩潔放下手里的保溫杯走了出來，笑道：“哎呦，來，抱抱?。 ?p> “呵呵！”
聶小凡微咧嘴一笑雙開雙臂。
二人輕輕擁抱著。
蘇彩潔看著緩緩走進來的白靜少年，道：“這位是？”
聶開道：“姐姐好！我叫聶開，小凡是我二哥！”
蘇彩潔嫣然一笑，道：“哇，好干凈的模樣啊！”
聶開臉色一紅。
突然，劉猛大步走了過來，大聲道：“我草，大帥哥咋干啥來了，你不是已經(jīng)走了嗎，還來干什么呀！”
聶開剛走進來，就被這個聲音嚇到，他連忙跟到聶小凡身后。
聶小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事，這個人是我以前的老板！”
說完他扭頭看著劉猛，笑道：“劉猛，別大么大聲說話，嚇著我弟弟了！”
劉猛聞言搖了搖頭。
“以前？呵呵！你現(xiàn)在牛掰了，敢這么跟我說話，還一走就是一年多，你別忘了，你還預(yù)支得有工資沒還呢，我咋就成以前了！”
聶小凡聞言撓頭笑道：“對啊，我記得那是前年的年底，預(yù)支了一個月工資，就這你不至于天天惦記吧，我這不回來了嘛！”
聶開驚訝地看著聶小凡，道：“二哥！你預(yù)支工資？是欠他錢的意思嗎？”
聶小凡對著弟弟點了點頭，笑道：“沒事！”
聶開皺了皺眉，不再說話。
劉猛摸了摸頭上的汗水，道：“行！其他的以后再說，趕緊上擂臺，來了個厲害角色，我陪他練了半個鐘了，他連氣都不喘一下，而且都是狠招，現(xiàn)在你去伺候他吧！”
聶小凡笑了笑，道：“喲，劉猛，你不行了！”
“你說誰不行啊，趕緊給我去做事！”
劉猛咆哮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主要是帶弟弟來感受一下這種氛圍的，今天我不打算上臺！”
“靠！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行了行了，你先上場，然后你在年前再到我這幫幫我，以前的就一筆勾銷了！”
聶小凡還想說什么，劉猛摸了摸光溜溜腦袋，道：“我都這么說了，你還不滿意嗎！別過分了?。 ?p> 聶小凡微微一笑，他看了看聶開后，道：“行，那我去了，把我弟弟交給孫教練吧，他想要感受一下自由搏擊，你可不能收費啊！”
劉猛看了看聶開，又看了看聶小凡，道：“去吧！”
此時，擂臺上站著一個高大的青年，冷冷的看著劉猛離去的方向。
聶小凡緩緩走了過去，他搖了搖頭，一躍登上擂臺，心道：“好久沒打了！”
青年感覺到氣息，他連忙轉(zhuǎn)身。
腿如閃電劈向聶小凡。
“哎，不聊聊嗎！”
聶小凡沒想到他那么快就發(fā)動攻擊，內(nèi)心一驚，身形拔起，一個倒空翻完美避開。
青年沒想到聶小凡能避開他的迅速一擊。
“喲呵！難道別人揍你時要問你準(zhǔn)備好了嗎！”
他調(diào)侃聲起，身形卻未停止，轉(zhuǎn)身鞭腿又到。
“靠！不講武德！”
聶小凡連忙起招應(yīng)對，二人立即戰(zhàn)成一片，時而大開大合激情澎湃，時而暗藏殺招險象環(huán)生。
眾人欣賞著二人的戰(zhàn)斗，內(nèi)心無比震撼。
“聽說這男的以前在這兒做陪練的，果然有點東西！”
“對面那家伙這身手，在格斗界我居然沒見過，太不可思議了！”
“好像是警校的！”
時間在拳腳間緩緩流逝，此刻二人滿臉大汗。
劉猛不知何時來到擂臺邊，道：“這小子還是好久沒打了，不過這身體還真耐打，年輕就是好啊！”
孫正和聶開也看著擂臺上你來我往的較量。
聶開喊道：“哎，我哥都受傷了，別打了！”
孫正看著聶開，笑道：“你哥這點傷算個球呢，你不曉得，你哥05年的時候，他那時的傷才叫嚇人呢，每天，身上肌膚沒有一塊是好的，別擔(dān)心，你哥陪練了這么久，身體強度不得了呢，再加上他的運動天賦，這人傷不了他，最多五五開！”
聶開聞言一愣
“前年我哥一直在這里挨打嗎？他為什么呀？”
“為什么！當(dāng)然是為了賺錢?。〔贿^通過天天挨打，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傷痛，練出了一身橫煉拉絲的肌肉和強硬的身手也不錯了，能吃苦中苦，他能撐下來了也不虧！”
聶開聽著孫正的話，內(nèi)心驚起波瀾，雙手緊握著。
想起聶小凡當(dāng)初回家時，隨手就拿出幾萬塊錢為他治病，一開始他還以為二哥在外面找到了好工作賺大錢了，誰知道二哥那些錢都是用身體的血汗換來的，當(dāng)然，他并不知道，那些治病的錢，大多數(shù)都是來自姬如月。
此時
青年迅猛而上，長拳直沖聶小凡的面門。
聶小凡身形一晃錯步快如閃電。
青年一驚，可他還來不及收住，聶小凡的身形再晃，反肘撞擊著青年的胸口，同時迅猛轉(zhuǎn)身一記上勾拳擊著青年下顎。
青年頓時被擊飛，他強悍的身體在空中一轉(zhuǎn)，雙腳狠狠踢著聶小凡的下顎。
二人同時倒地，口中都有血液滲出。
聶開跑了過去，大喊道：“不要打了！”
青年已經(jīng)無力，可想著對方的強悍，他還不能倒下，他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聶小凡已經(jīng)力竭，支撐到現(xiàn)在全憑頑強的意志，他感到擂臺震動，身體直挺挺地站立起來，甩了甩頭上的汗水，對著聶開努力一笑。
“小開，我沒事！”
聶開把聶小凡的外套扔上擂臺，帶著哭腔道：“哥，別打了，我們走吧！”
孫正連忙拉著聶開，道：“沒事的，他自有分寸！”
聶開扭頭怒視著孫正。
青年盯著聶小凡，擦了擦嘴角的血液，道：“你叫什么名字！”
聶小凡微笑道：“聶小凡！”
青年縱身跳下擂臺。
“我記住你了！”
劉猛看著青年緩緩離去，他皺了皺眉。
看著青年離去，聶小凡突然倒在擂臺。
“二哥！”
“快，送醫(yī)務(wù)室！”
聶開和孫正的聲音同時響起。
劉猛一驚，頓時躍上擂臺。
一會兒后
聶小凡被抬到醫(yī)務(wù)室。
蘇彩潔提著醫(yī)藥箱跑了進來。
經(jīng)過診斷
聶小凡兩根肋骨骨折，下顎脫臼和多處軟組織受傷，最后因力竭倒下。
聶開聽著蘇彩潔的匯報，眼淚直在眼眶打轉(zhuǎn)。
劉猛道：“沒事，休整幾天就好了，這段時間時間你們就住這里吧！！”
聶開吼道：“你說得輕巧，受傷又不是你！”
“咦，你這小子！”
劉猛看著聶開撓了撓頭。
蘇彩潔雙手搭在聶開的肩膀上，正色道：“我不僅是前臺，還是醫(yī)生，請你相信我，我保證很快他就可以恢復(fù)了！”
聶開看著蘇彩潔秀氣的眼睛，道：“好！我相信你！”
說著眼淚滑了出來。
孫正看著他的眼淚，皺眉道：“這算啥啊，男兒有淚不輕彈，給我記住了！”
聶開聞言連忙擦干眼淚。
夜里。
聶開撥通了朱孝茹的電話。
“姐！”
成都的舊式別墅里，朱孝茹聽著手機里的哭腔皺了皺眉。
“怎么啦，三兒？”
“我二哥在拳館跟人打擂臺受傷了，小茹姐，你能過來嗎！”
朱孝茹從沙發(fā)上彈起，她看了看臥室的方向，皺眉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
“這里有個醫(yī)生，她說很快就能恢復(fù)……”
朱孝茹聞言松了口氣，道：“三兒，你聽我說，我現(xiàn)在走不開，家里出了些事情，你隨時給我匯報那邊的情況，可以嗎？”
“那好吧！”
聶開掛了電話。
他看著床上昏迷的聶小凡，聶開似乎看到二哥每天倒地不起的畫面。
“不都是為了錢嘛！”
孫正的話如春雷般在他腦海盤旋。
他開始懷戀BJ的生活，可想著模特依著暴露供人參觀不也是為了錢嘛，想著聶小凡為了他做出的更多退步和犧牲。
聶開搖了搖頭，他用心感受著聶小凡的不易，也明白了賺錢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