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屋子內(nèi),炭盆燒的火熱,盆中蒸騰的熱氣催人欲睡。
兩男兩女坐在長凳上,品著香茗,聊著天。
聽完陳玄禮的敘述,少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輕嘆一口氣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少年人干點什么不行,非要學那打打殺殺的。”
聞言,陳玄禮面露異色,心想難道這美少婦不喜歡修士?
不對啊,他爹也是修士,還是二品玄師,美少婦從小耳濡目染的,不應該對修行之事如此排斥才對。
正當他準備細問時,卻發(fā)現(xiàn)美少婦眼眸中透著哀傷,就連孫小婉也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低著頭不再說話。
她倆這是怎么了?
陳玄禮有些不知所措。
“時候不早了,二位客人早點休息吧?!?p> 眨眼間,少夫人回過神來,站起身向兩人告辭,顯然是陳玄禮的話觸及了她的傷心處。
站在門口,看著遠處一大一小兩道背影,陳玄禮若有所思。
“玄禮哥,我看那個美少婦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剛才一直盯著你看了好久。”鄭經(jīng)年賤兮兮的湊過來調(diào)笑道。
“瞎說什么呢,人家可是有夫之婦,你是想我被孫府的人打死,還是想我被官府拖去浸豬籠啊。”陳玄禮白了他一眼走進屋里。
“我就這么隨口一說?!编嵔?jīng)年關上門跟進來道:“想當初在柳樹村的時候,喜歡玄禮哥的姑娘家可不少呢。”
“別貧了,早點睡吧?!标愋Y鋪好床鋪,鉆進被子。
在鄭經(jīng)年看不到的角度,陳玄禮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對于自己的顏值,他還是很自信,很滿意的。
畢竟在如今這個年代,長得丑是沒資格穿越的。
因為這樣讀者會沒有代入感。
兩人走了這多天的路,又累又乏,幾乎沒有睡過一天好覺。
如今酒足飯飽,困意上涌,沾上枕頭不過十息,屋子里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鼾聲。
…………
入夜,天地間一片漆黑。
小石頭村的村民早已關燈休息,唯有財大氣粗的孫府依然燈火透亮,在黑夜中猶如燈塔一般引人注目。
在距離孫府不遠處的羊腸小道上,一幫身著粗布棉衣,手持火把的人群,正踩著積雪朝著孫府的方向前進。
他們?nèi)藬?shù)眾多足有幾百人,個個虎背熊腰,面容猙獰,手上還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若是本地人見了他們,必定嚇得屁滾尿流,因為這些人就是盤踞在大涼山多年的清風寨山賊。
這幫山賊為首的,是個身長八尺的壯漢,臉上有一條傷疤自上而下,像一條黑蜈蚣趴在臉上。
此人內(nèi)著虎皮大衣,外著鎖子鎧甲,胯下一匹毛發(fā)漆黑的高頭大馬,馬鞍上的武器帶掛著兩柄燈籠大小的鐵錘。
“三當家的,前面那個亮燈的宅子就是孫府。”
身后,一個騎著雜毛馬,狗頭軍師模樣的人,指著不遠處的孫府大宅說道。
“讓兄弟們放輕腳步,別把孫府的人嚇跑了?!比敿页谅暤?。
“是?!惫奉^軍師應了一聲,騎馬傳遞消息去了。
片刻之后,幾百人的大部隊來到孫府大宅。
“傳令下去,我們的目標是孫老頭的女兒和孫女,這兩個人千萬不能有事,若哪個不長眼的壞了大當家的好事,我特么剝了他的皮?!?p> 隨著三當家一聲令下,幾百人馬行動起來,孫府大宅立馬被圍得水泄不通。
見一切準備妥當,三當家雙足發(fā)力跳下馬,提著兩柄鐵錘走到孫府的朱漆大門前,揮舞著鐵錘“砰砰砰”的朝著大門砸去。
鐵錘與木門撞擊的聲音很響,很刺耳,幾乎響徹了整個孫府。
“誰?。〈笸砩系那瞄T這么響,要作死??!”
盞茶時間,門后傳來一道憤怒的聲音。
三當家聞言,輕輕的冷哼一聲,身后立馬走出幾個手持長弓的射手,張弓搭箭對準了朱漆大門。
“吱~”
大門開了一條縫,一個青衣小帽的下人提著燈籠跳了出來。
“我特么……”
門外,上百張嗜血的丑臉正沖著他冷笑。
下人見狀頓時嚇傻了,剛說出口的臟話又被他收了回來,扯著嗓子喊道:“有賊人……”
“咻!咻!咻!”
沒等他喊出口,幾只白羽箭劃破空氣,將他射成了刺猬。
“砰!”
三當家猛地一揮鐵錘,下人的腦袋頓時像西瓜一樣被打的粉粹。
鮮血混合著腦漿,沾滿了孫府大門。
黏糊糊的,很惡心。
“沖進去,男人和老人全都殺死,女人和財寶全都帶走!”三當家高舉鐵錘,第一個沖了進去。
“殺!”
“殺!”
門前的無頭尸體和鮮血激起了山賊的兇性。
一個個紅著眼睛,舉著武器,嘶吼著沖進孫府。
住在前院的下人們睡得正香,卻被山賊們鬼哭狼嚎的聲音驚醒。
“有賊人!”
“快起床!”
“武器!我的武器呢!”
“??!別殺我!”
……
前院屋子里,一個護衛(wèi)模樣的人慌亂中披了件軟甲,提著一條水火棍沖出了房門。
來到門外一看,他徹底傻了。
本以為賊人只有幾個或者十幾個,可他定眼一看,偌大的練武場已經(jīng)擠滿了山賊,門外還有賊人想往里面擠。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孫府的樓盤不限購了呢。
看見這些人的一瞬間,護衛(wèi)迷茫了。
我特么昨夜是睡在孫府,還是睡在山賊們的老巢???
沒等他想明白這個問題,一個刀上沾血的賊人發(fā)現(xiàn)了他。
“??!”
賊人怒吼一聲,舉起大刀使出一招力劈華山,朝著護衛(wèi)的腦門劈過去。
護衛(wèi)驚醒過來,連忙舉起水火棍進行格擋。
咔的一聲,水火棍被砍成兩節(jié),萬幸賊人力氣不大,要不然他此刻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見此,護衛(wèi)頓時驚出一聲冷汗。
冷靜!冷靜!
我也是入品的修士,一定能找機會殺出去的。
后退幾步和賊人拉開距離,護衛(wèi)左右手各握著半截短棍,短棍在胸前交叉,形成一個十字。
“孫府的狗奴才,納命來?!?p> 賊人一擊落空,很是惱怒,雙手握住大刀又朝這邊劈來。
出了一身冷汗,護衛(wèi)已經(jīng)冷靜下來。
通過剛才的交手情況來分析,這個賊人只是空有幾分力氣罷了,一沒有入品,二不通刀法,完全是街頭打架的一套。
對于這種不入流的敵手,他一個能打十個。
“找死!”
護衛(wèi)怒喝一聲,抓著短棍迎了上去。
見他上來送死,賊人大喜過望,雙臂再次發(fā)力,下劈的砍刀又加重了幾分。
護衛(wèi)面對刀刃凌然不懼,左手的短棍猛地朝大刀一撞,勢大力沉的大刀立馬改變方向,從他的肩頭輕輕擦過。
這一擊的反震,差點讓賊人的大刀脫手。
還沒等賊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護衛(wèi)右手的短棍已經(jīng)打在了他的太陽穴處。
“死吧!”
砰的一聲悶響,賊人的半邊腦袋被打爆,倒在地上,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