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宮。乾元之廳。
她的側(cè)臉,美得像是一個夢。
她有一雙寒星碎玉般的眼睛,和冰雪一般圣潔的容顏。
她像是高山之上的冰雪女神。
梁元景站在樓梯的下面,看著一襲粉白色的拖地紗衣,從樓梯上方依依走下來的夏淺,心中不免感嘆道。
“陛下,乾元之廳里,一切都準備好了。咱們一起過去吧?!毕臏\笑著,主動挽起梁元景粗胖的手臂。
乾元之廳,是紫金宮內(nèi)部最大的廳堂。相傳這里是白落塵當年用作靜修的地方。乾元之廳的擺設(shè),千年以來都沒有被動過,都是白落塵當年留下的陳設(shè)。
而此刻,所有的舊物都已經(jīng)被挪去,寬敞的大廳之中,只擺放了一個高臺。
高臺的四周,已經(jīng)用靈力布置了復雜的陣法。此刻,道道神秘的陣法光線錯綜匯集,整個乾元之廳中,都蘊含著無比強大的能量。
不用進到大廳之中,任何人都能感覺到,那股強大的能量,正在肆意壓迫著所有人的靈臺氣海。
而高臺的正中,一個透明的水晶球中,一團綠色的能量,正在好不安分地左右突擊,像是在尋找一切的機會,想從那水晶球中逃脫一樣。
那股能量,赫然就是在星塵宮中,塵封了近千年的——冰寒神魄。
冰寒神魄,乾坤大陸上,唯一能夠讓人到達圣者境,實現(xiàn)長生不老的能量。
它,是多少人畢生的夢想。
它,又曾幾度讓這片大陸,燃起滔天的戰(zhàn)火。
現(xiàn)在,它就在那里了。靜靜的,像一只被困住的幽靈,等待煉化它的人到來。
乾元之廳外,梁元景和夏淺正在依依不舍。
“陛下,只有五天。我們就分開五天,就又能見面了。而且,我會一直在門外守著你,等著你,等你成就蓋世功業(yè)的!”夏淺含情脈脈地望著梁元景,依依說道。如此情態(tài),簡直無法不讓人動容。
可是,誰又能想到,夏淺心中此刻卻正在暗想道,哼哼,傻了吧!我是騙你的!老娘要跑路了,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這張大豬臉!
“那你就不能跟我一起煉化冰寒神魄嗎?”梁元景顯然一時一刻也不想離開夏淺。
“冰寒神魄只屬于陛下一個人。蓋世功業(yè)的光輝與榮耀,也只屬于陛下一個人。而我,會一直在一旁注視著你,分享你的一切光輝和榮耀。但是,這一次的修煉,只能陛下一個人進去。放心吧,我會在這里等著你的。五天之后,煉化完冰寒神魄,陛下就會是這個大陸上的第一高手了!”夏淺動情說道。
才有鬼。五天之后,你依舊會是一個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的豬頭!在床上連五分鐘都堅持不到的那種豬頭!
哈哈哈哈哈。夏淺心中一陣狂笑。豬頭!知道這是為什么嗎?那是因為,老娘我調(diào)換了冰寒神魄!
等下你要煉化五天的,是一個假的靈力體。等你五天之后出來,會發(fā)現(xiàn)老娘早已經(jīng)帶著真的冰寒神魄跑路了!
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夏淺心中,再次一陣狂笑。
不過,她表面上還是含情脈脈地,點頭鼓勵著梁元景:“去吧,陛下!快進乾元之廳里去。我就在這里等著你。”
梁元景依依不舍地進到乾元之廳去煉化“冰寒神魄”去了。
乾元之廳的大門,“嘎吱”一聲,沉重地合上了。
夏淺眼睜睜地看著大門關(guān)好,關(guān)嚴。
一顆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了下來。
她背靠在乾元之廳的大門上,舒了一口氣。
夏淺決定先要在門外守上一整晚再跑路。
因為在第一晚的修煉結(jié)束之前,梁元景還不會陷入被陣法控制的狀態(tài)。只要有人打開乾元之廳的大門,就還有可能將他喚醒。這樣的話,即使我已經(jīng)跑路了,就還有被抓回來的風險。
不過,當修煉的第一個夜晚過去,梁元景的神智將會被我設(shè)計的陣法牢牢控制住,直到第五天的結(jié)束。
在這期間,即使有人破門而入,試圖喚醒梁元景,他也絕對不會醒來。而且,沒有他的口諭,任何人都沒有膽量逮捕我。
這將是我在這座紫金宮中,渡過的最后一個夜晚。
宮殿的走廊里,鏤空的長窗透過夕陽的余暉。白玉金磚漫地,印著暖暖金色的窗花紋樣。風吹影動,明昧不定。
四年多了。我離開木沁河以北的家鄉(xiāng),來到這里,已經(jīng)四年多,快五年了。
夏淺依依踱到長窗邊上。在落日金色的余暉中,她細細端詳著自己白嫩修長的手指。
四年來,這雙白嫩的手,沾滿了無數(shù)的鮮血。
四年前,我來到天都。那個時候,身為皇帝的梁英帶領(lǐng)皇族到圣璽山避難,只留下嘉親王梁瑾主政。
梁瑾,是我的第一個獵物。
我們配合得很好。為了讓他信任我,為了讓他得到絕對的權(quán)力,來實現(xiàn)我自己的目標,我?guī)椭鸿?,設(shè)計殺害了梁英,并嫁禍給平東王林儀峰。是我一手創(chuàng)造了舉世轟動的“圣璽山事變”。
再后來的幾年,我潛心研究開啟冰寒神魄的方式。
雖然我擁有了開啟冰寒神魄的機會,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開啟的方法。歷盡了千辛萬苦,終于在第四年,我搞清楚了,要想開啟冰寒神魄,需要獻祭一千個純潔的靈魂,才能夠打開星塵宮的寒冰之鎖。
之后,我好不容易說服了梁瑾,抓來一千個小孩子來獻祭,卻被一個愣頭愣腦的梁元貞給打破了計劃。不得已,我只能選擇置梁元貞于死地。
接下來,是梁瑾和梁元景父子間的鬩墻。梁瑾死了,對我而言,并沒有什么損失。畢竟,他的豬頭兒子比他更好控制。雖然我和梁瑾相伴四年,但是,我對他沒有任何的感情,不管他對我到底有多好,對我而言,他始終是殺死我父親的人!
而今天。我終于成功了。我要離開這里了!
我的血脈相連的族人們,還有寒族之王鐵勝,你們知道嗎?你們能夠看見嗎?我終于完成了我的使命,我要帶著冰寒神魄,帶著我們寒族的靈魂,回到我的家鄉(xiāng)!
想到此節(jié),夏淺難以抑制自己心中彭拜的激情。因為激動,她覺得自己的臉頰就像是火一般的熱。因為周圍沒有鏡子,她沒能看見,自己美麗白皙的面頰,此刻就像是泛起了桃花春水一般,美艷極了。她只靠在乾元之廳緊閉的大門上,幾乎要激動地流下淚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有人來了。
夏淺立刻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