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今被連成渝半抱著的趙凌澤,頭發(fā)花白,行銷骨立,臉色也是青白的,瘦到鸛骨高起,顯得眉眼極為深刻,下巴上遍布著青色的胡茬,不知身上哪里有著傷口,還是穿著第一次見他時穿的衣服,可惜那次,衣服尚且干凈,如今衣服上滿是血污。有的尚且鮮紅,有的早已化為黑色。只看這人,萬萬想不到他三年前也曾是那樣鮮活的青年。也是想不到短短三年就可以把人摧殘成這個樣子的。
連成渝將他放在床上,棉被似乎是新的,但被里也沾上了血污,不知他受了多少傷,看了趙凌澤的這般模樣,幾人才知事情的真正的殘忍,不比上次的粉飾太平,如今鋪開的,是血淋淋的傷疤。
幾人這才掃見張淼,他早被打暈了塞在一邊,梁月川過去將他推醒,連成渝示意方云跟他一起去客廳等等。
出來臥房后,連成渝才長出一口氣,方云也面色不虞。
“你們兩個先替趙公子包扎一下?!边B成渝扭頭囑咐兩人。
他和方云只面對面在客廳中靜默著無語。
片刻,張淼氣沖沖地沖出來,沒看連成渝和方云一眼,直接往門口沖去,梁月川在后面跟著他跑出來。
“師叔,師叔,快攔著他,他要去找趙家夫婦!”
連成渝閃身攔住他,“張淼,你瘋了不成,讓你跟我出來,就是這樣給我添亂的?”
張淼抬頭看他,眼睛血紅一片,因為激動,瞪得格外突出,他一把扯著連成渝的衣領(lǐng)將他拉進(jìn)去,“你看,你自己看!這是他們的兒子嗎?這是仇人啊,仇人也不能這樣對待,你看他身上還有塊好肉嗎?”
趙凌澤的外袍已經(jīng)解開,根本數(shù)不清受了多少傷,大大小小的傷疤疊在一起,骨頭清晰可見,上面的皮肉,凹凸不平,全是傷疤,或是好了的,或是新的,還在流著新鮮的血液的。
這樣的一個人,躺在床上依舊茍延殘喘著,不是他一個人的努力,還有一個妖物,在用盡自己的修為,自己的身體,妖骨,在幫助著他。卻是不知能否有一個結(jié)果。
連成渝一時無話,張淼松開他的衣領(lǐng),扭頭看了一眼大家。
“異人怎么了?我們不都是異人,趙家出事,不還是求到了異人的頭上,異人低人一等嗎?大家都做的異人,憑什么他不許自己的兒子做異人?”
連成渝沉聲道:“你去把趙家夫婦拉來又能怎么樣?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情況嗎額?倒是你拉來了,說不定他們索性破罐破摔,不許我們再見趙公子了,或許又去找那邪道,平白害了趙公子,趙家夫婦是指望不上的,他們既做出這種事,已經(jīng)三年了,不是一日兩日,他們便不會后悔。我們只能盡力爭取時間救趙公子!”
張淼低垂著頭,伸手在床柱上狠狠垂上一記!
梁月川過去,輕輕拍拍他肩膀,無聲安慰。
連成渝和方云走出臥房,站在臥房門口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