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趙夫人的臉色黑的像墨一樣,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阿蓉,連帶著方云也有幾分恨意。
方云扭頭看向趙凌澤,輕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如此,我索性再幫你們一個忙?!狈皆埔幌蛐凶呤篱g,卻多以游歷為主,鮮少出手插管人間的是非。之前她的態(tài)度也一向明確,愿意了解世間事,卻不愿意插手攪進是非中的人,以方外之人自稱。
見她這么說話,連成渝他們不由得驚訝起來,雖知方云能在觀中也被稱為一聲仙姑,想來能力必定出眾,在世間,不受時間空間的約束。只她之前露過的救了張淼一命,便知不凡,可她之前都意在尋求真相,并沒有強求結(jié)果,如今出手,不知會怎樣。
方云笑笑,抬手施力于趙凌澤頭部,他記憶大多被抽走,其余皆化為層層碎片,不能查看,失去的不可挽回,但所存留的,方云還是有辦法將他們聚集的,不過所耗甚大,之前放棄了,如今不知怎么的,忽的就想放肆這么一回。
方云依稀還記得下來之前,重明仙君是提醒過她,務(wù)必不要卷入人間是非,偶有隨手為之便罷,但卷入是非,只怕未來艱難。不過,她自下來之后,自覺身體不爽,記憶消退,偶爾忘記那么一兩件事,也是正常的,重明應(yīng)該也不會同她計較。
不過須臾,方云放下手來,趙凌澤也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此刻正襟危坐在一邊,眾人都是滿目期待的看著他。
阿蓉見了,要給方云叩頭,方云搖頭將她拉在一邊,等著趙凌澤睜眼。
再睜眼,仿佛隔世,其實他不過是短短幾年沒有清醒罷了,現(xiàn)下也記憶不全,不過零星的點滴,也不影響他推斷出事情的發(fā)展,趙凌澤雙眸明亮地看向阿蓉,輕笑:“蓉蓉,哭什么?”
阿蓉抬手胡亂的在臉上亂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早就淚流滿面,是為什么哭呢?再次見面的欣喜?還是孤單流離的委屈?不過這是什么也不要緊了,都不影響自己奔向他。
阿蓉一頭栽到趙凌澤懷中,趙凌澤輕撫阿蓉的背脊,喃喃“阿蓉乖?!遍]眼在她發(fā)頂落下及其珍重的一吻。
將阿蓉拉到自己旁邊坐下,趙凌澤才起身要叩謝方云,這三年的記憶他是有的,不過是零零星星穿不起來,如今方云不過推了一把,他已清明。方云轉(zhuǎn)身避過他的謝禮。
“趙公子客氣了,我并沒有轉(zhuǎn)變什么。”
趙凌澤笑笑,也不強辯什么,轉(zhuǎn)身向連成渝他們行禮,連成渝起身回了一禮。
都入座后,趙夫人才向迷癥了一般,蒼白著臉色,通紅著眼眶,淚水仿佛就在眼中打轉(zhuǎn),她雙手朝前伸著,不顧趙老爺?shù)淖钄r,跌跌撞撞地朝趙凌澤走去。
“阿澤,阿澤,你清醒了是不是?娘就知道你一定能熬過去的,過去的,記著做什么!阿澤在家里,做咱們趙府的大少爺不好嗎?”她臉上掛著淚,帶著詭異地笑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