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吃牛肉干嗎?”,楊淑靈看了看張佳慧問道,大早上的沒什么人大家就各忙各的,也沒帶什么東西的張楊二人就只有聊聊天打發(fā)時間了。
“不要,我再也不要吃牛肉干了,聞都聞夠了?!?,張佳慧皺著鼻子說道。
“陳叔手藝好,比別人賣得快些,看來會提前撤離了。”,楊淑靈。
“生意這么好,再送些過來啊。”,張佳慧不解道。
“你以為陜北離這近啊,早說了數(shù)量都是提前計算好了的,除了生意我們那邊對過年很看中的,能早點回去過年更讓人期待。”,楊淑靈,“再說了,那么多名片跟著牛肉干一起出去了,以后肯定會有電話訂單,再注冊個網(wǎng)店,以后陳叔他們就不用這么大費周折地來西安了。”
“你真厲害,做起生意來一套一套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感覺自己在這就是個湊數(shù)的,要嗓子沒嗓子要口才沒口才的,要是我一個人過來陳叔應(yīng)該都不會給我這份工作?!?,張佳慧。
“也沒有啊,口袋什么的不都是你在遞嗎?”,楊淑靈笑笑道。
“也就你這樣說了,謝謝你寬慰我?!?,張佳慧。
“淑靈說得對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再說了,做生意有什么好的,你們啊將來都是坐辦公室的,會不會吆喝會不會買東西有什么打緊的?!?,陳老板走過來說道。
“謝謝陳叔,不過我還是要好好跟你們學(xué)。”,張佳慧笑著說。
“對了淑靈啊,這次應(yīng)該會回去早點,你就不要買票了,跟我們一起回去就行?!保惱习鍖钍珈`說道。
“這樣方便嗎?我看大家人也挺多的。”,楊淑靈。
“這些勤工儉學(xué)的孩子不是咱們那里的,就我和你阿姨,放心吧寬敞著呢,就是你要把你那些書都搬回去也有地方?!保惱习逍χf。
“那好,那就麻煩陳叔了啊?!保瑮钍珈`趕緊說道,陳老板原來在楊起剛廠里做文書,后來自己做生意去了,由于關(guān)系比較好經(jīng)常去楊家,連楊淑靈放假喜歡帶一大包書的習(xí)慣都知道,既然這樣楊淑靈也不好意思推辭了。
“好,那我先出去看看,趁沒人你兩也好好休息一下,想吃就吃啊別客氣?!?,說罷陳老板背著手去其他地方了。
“哇,陳叔對你好好啊?!保瑥埣鸦哿w慕道。
“我爺爺和爸爸也是這樣對待其他孩子的,這就是普通的人情往來啊,要是我爸爸他們在這見咱們感情那么好還會給你紅包呢,我們那邊的大人都喜歡后生?!?,楊淑靈自豪道。
“哈哈,有時間了一定去你家拜訪一下。”,張佳慧笑道,想想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別說別人家的孩子就是逢年過節(jié)自己家的孩子頂多也就一個小紅包,倒不是大家不愿意,只是大家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也就沒有那么多的心思了,不是為錢,楊淑靈給了自己那么多的關(guān)愛就像姐姐一樣,這個拜訪遲早是要去的。
“對了,老實交代,這次勤工儉學(xué)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下午就下班了你晚上那么久的時間在干嘛?好像常華學(xué)長也留校了是吧?”,張佳慧笑著說道。
“你這丫頭,真是跟李宸學(xué)壞了,我說我在自習(xí)你相信嗎?”,楊淑靈。
“不信。”,張佳慧。
“哈哈,不信就對了。就不告訴你我在干嘛,反正我戀愛了。”,楊淑靈笑著說道。
“哇,真的嗎?”,張佳慧。
“明年開學(xué)大請,今天晚上小請?!?,楊淑靈轉(zhuǎn)過頭看著這句話說道。
“沒問題,當(dāng)回電燈泡,看看女神是怎么戀愛的?!?,張佳慧笑著說道,楊淑靈也笑了起來。
亮堂堂的火鍋店里,三個年輕人歡歡喜喜地吃著火鍋,提前送上彼此的新年祝福,那時張佳慧才發(fā)現(xiàn)原來楊淑靈和常華都是有抱負(fù)有理想的好學(xué)生,她覺得是該好好想想自己了。
陳叔比其他老板都先賣完拉過來的一大卡車貨物,早早的回家了,帶著依依不舍的楊淑靈。經(jīng)過將近一個月的相處,楊淑靈發(fā)現(xiàn)原來常華是自己的同路人,也是理想的男朋友人選,不僅彼此心動還有共同的理想,他們準(zhǔn)備考同一所學(xué)校的研究生,往年自己一旦放假恨不得立馬飛回家,現(xiàn)在到有點不舍了。想到這里不禁在心里罵了自己幾句,親情才是自己看重的的怎么就突然給分那么多心去愛情上了呢,再想想家中笑呵呵的爺爺和永遠那么慈愛的奶奶,楊淑靈突然發(fā)現(xiàn)世間一切都不及兩個老人的笑臉,放下聊天的手機閉上雙目靜候回家那一刻的喜悅。
張佳慧拿著陳叔給的兩千五百塊錢去車站買了車票,三個多鐘的車程就回到家了。到家之前張佳慧沒有買其他東西就買了點肉和菜還有一瓶酒,雖然對于這個家沒有什么記憶,但是她還記得在山里的時候爺爺最愛喝酒。到家之后大門緊鎖幸好襲擊還留有一套鑰匙,看著以前和劉瑩留在家里的幾本小說,一晃到了傍晚爺爺奶奶才回家。
“慧娃子回來了啊,怎么不把飯做上?”,劉秀娥有點兒生氣道。
“算了她又不知道咱們?nèi)ツ睦锪?,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張繼德勸道。
“人家那些讀大學(xué)的早就回來了,還給爺爺婆婆買衣服什么的?!保瑒⑿愣鹨贿叡г挂贿呑鲲埲チ?。
張佳慧也沒說什么,一家人都不在還以為去別人家了,快過年了結(jié)婚的比較多,這個時候臨近的都是互相幫忙的。張佳慧買回來的菜當(dāng)晚就炒了,晚飯好了之后等了半個多鐘張佳成才回家。
“爺爺他們餓了好久了,以后回來早點嘛?!?,看著長高了很多的張佳成,張佳慧說道。
“要你管,我愛耍多久耍多久?!保瑥埣殉赡弥约阂粋€人的碗筷就去盛飯了。
“對了,慧娃子你經(jīng)常又不在家,把你那一套鑰匙給你弟弟,他沒得鑰匙出去耍了回來我們沒在家的話就要挨餓?!保瑒⑿愣鹨贿吺堃贿呎f道。
“他都這么大了讀高中了,在家煮飯就行了啊,天天跑什么。”,張佳慧想著自己不到十歲就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飯便說道。
“你以前也不是到處跑,細娃兒家不到處耍做啥子,再說了你看那個家里的男娃兒家一天縮在家里做飯的,有什么出息。”,劉秀娥生氣道,張佳慧見爺爺也沒有說什么就閉嘴了,本來想給大家一人幾百塊錢的想來也就算了自個兒留著買衣服吧,就著幾口菜隨便扒拉了幾口飯就算了,要不是知道鍋碗是留給自己收拾的話真想立馬就睡了,再也不想看那些沒有溫度的臉。吃飯的時候劉秀娥一直在抱怨自己家的孩子不想別人家的那樣心疼爺爺奶奶,張繼德想讓她閉嘴連話都插不上,然而除了說別人不心疼她以外并沒有問一下張佳慧這半年怎么樣。
收拾完鍋碗,洗漱好的張佳慧躺在闊別半年的床上,想著睡前奶奶說的那些話,不禁笑了起來,你讓我心疼你,可是你一直在教我抱怨啊,我何曾感受到過你的溫暖呢,看著聽著你對另一個孫子的疼愛和偏心我的溫暖它送不出啊。算了,人生漫漫,以后還有很多年,不去想了,睡吧,誰又知道以后的年歲呢,快過年了,可能不會有好的心情那就留個空心吧。
寒假本來就短很多,加上二十幾天的暑假工,很快就到了除夕。記得小時候在山里老家的時候,除夕夜張繼德會從山上背回家一塊大大的樹根,入夜就點上,家里人圍著燃著的老樹根守歲,只要一晚上守過去了第二年就會有個好年歲。只是現(xiàn)在這個地方?jīng)]有山也沒有那么大的樹根,燒炭一晚上既不安全又心疼錢,所以一來二去的家里守歲的習(xí)慣就丟掉了。
“這么早就放鞭炮,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早就被鄰里鞭炮聲吵醒的張佳慧聽隔壁房間張佳成吼道。
“那人家都在放啊,這不是過年嘛,等下沒人放了你再睡嘛?!保瑒⑿愣鸱磐瓯夼诖舐暯忉尩?。
“別人放沒你放的聲音大,你放的才把我吵醒的。”,張佳成吼道,張佳慧暗暗想著看這個把孫子當(dāng)命的奶奶會怎樣去哄她的寶貝孫子。
“慧娃子,多大一早上了還不起床,要把飯端在你手里嗎?”,劉秀娥不說張佳成反而跟張佳慧發(fā)火道,張繼德在廚房里炸肉,什么都懶得去管,以前自己什么都管脾氣也大,劉秀娥當(dāng)面不說背后卻跟兒子女兒們抱怨了太多太多,就連鄰居親戚也聽她抱怨老頭子的不是,一來二去的張繼德干脆裝聾作啞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說了,做好自己的事實在沒事兒了跟鄰居幾個老大爺下下棋打打不帶錢的紙牌。
張佳慧沒有回答也不管她怎說,自己躺了一會兒收拾好自己就去廚房幫爺爺做事了,劉秀娥在外面忙進忙出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天大亮后鞭炮聲漸漸沒有了,張佳成睡得更熟了。
忙忙碌碌一大早上,雞鴨魚肉收拾了一大桌子,劉秀娥才去叫張佳成起床。
“說了不想吃不想吃,你們自己吃就行了嘛非要叫我起來?!保瑥埣殉扇嗔巳嘌劬φf道,看著一團的亂頭發(fā)和臟兮兮的臉一看就沒洗漱,劉秀娥趕緊將飯遞張佳成手里,張佳慧和張繼德只顧吃自己的懶得說話。
“慧娃子,大學(xué)怎么樣啊,總都還好嘛。”,張繼德突然問道。
“嗯,好?!?,張佳慧從小都沒有聽家里人問過自己過的怎么樣,突然聽爺爺這樣問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一口飯吞不是不吞也不是。
“那就好?!保瑥埨^德不再說什么繼續(xù)吃自己做的魚,大半輩子生活在大山里最多就吃個雞肉豬肉,到了這里這些年才開始嘗其他的,平時也是舍不得吃的,逢年過節(jié)一家人才把這些都置辦齊全了。
跟爺爺簡短的對話讓張佳慧突然間生長了負(fù)罪感,她想,飯后應(yīng)該去街上給爺爺買雙大頭皮鞋了,偷瞄了一眼爺爺花白的頭發(fā),此刻多么希望爺爺還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一個眼神就嚇得家人不敢說話的倔脾氣老人,哪怕還是會對她發(fā)火。
一場過年飯吃下來,并沒有幾句家常話,劉秀娥與張佳成狼吞虎咽如出一轍。張佳慧倒是不反感自己的奶奶,雖然她們之間沒有多少愛,但是從小就聽奶奶自己說或是村里其他人說過很多次,劉秀娥娘家在更大的山里,從小沒吃過幾次飽飯,嫁給張繼德后也是過了十來年缺衣少糧的日子之后才牢牢控制住溫飽水平的,雖然這些年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好了起來,但是在吃飯這塊兒她還是看得很緊,認(rèn)真的樣子讓人心疼。倒是張佳成。明明說不吃的明明責(zé)怪別人打擾他睡覺的,結(jié)果吃得比誰都多,張佳慧最討厭這種言行不一的人。
張佳成像是看不見屋子里其他人一樣,自顧自的吃好碗筷隨便一放就大步走了。
“成成,今天初一啊,就別跑遠了嘛?!?,劉秀娥急忙喊道。
“哎呀,不用你管?!保瑥埣殉深^也不回地走了。
“慧娃子,你總不到哪里去了嘛?等一下把鍋碗都洗了,去街上買點禮去你姑姑家拜個年嘛。”,劉秀娥。
“姑姑家明天再去,我今天下午有事。”,張佳慧。
“那你總要把碗洗了再出去噻,一天一個二個的只曉得到處跑了耍,野人一樣,不落屋?!?,劉秀娥嘟囔道,生怕張佳慧不洗碗。
張佳慧懶得回她,自己回房間看書去了,反正劉秀娥會將鍋碗留給自己洗,等他們離開廚房了再說,不然聽著劉秀娥的嘮叨自己保不住會發(fā)瘋,這是劉秀娥幾十年的習(xí)慣,有一點兒不順心就低聲東拉西扯幾十年前的舊賬都能翻出來,以前有張繼德管著還好點兒,現(xiàn)在張繼德不管她了她一個人能罵上半天,不敢或是不舍得罵張佳成的都罵在了張佳慧的頭上。
數(shù)了數(shù)自己兼職掙的錢,張佳慧拿出兩百裝在身上其他的用一本書夾著扔床底下去,洗好碗便快步找劉子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