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想休學(xué)陪著淺月,照顧淺月,好讓自己罪惡的心得到那么一絲寬恕,但遭到了淺月和奶奶的一致反對。
“我不準(zhǔn)你休學(xué),還有一年就高考,你不必浪費時間陪著我!我能否恢復(fù)視力全憑天意!”淺月堅決說道。
奶奶看了淺月父母一眼后說道“我也不準(zhǔn)你退學(xué)!淺月會好起來的。等找到供體,做完移植手術(shù)淺月就能去上學(xué)了。等淺月好了,我?guī)退a習(xí),你們一起參加高考”
淺月母親用別樣的眼神說道“我覺得夜天說的沒錯,淺月這樣了,他怎么可能有心思上課聽講,還不如陪著淺月照顧淺月。說不定淺月心情好了就能恢復(fù)了”
“媽,我再說一遍,請你保持應(yīng)有的素養(yǎng),我不需要任何人陪!我能照顧好自己。找不到供體我也認了,我不想拖累夜天!”
對于淺月從始至終的堅決態(tài)度,淺月母親憤怒的同時,也更加憎恨夜天。這小子到底給我閨女灌了什么迷魂湯,淺月這么維護他?
淺月母親無力白了夜天和奶奶一眼。陰陽怪氣說道“是,如果找不到供體別說上學(xué)了,你今后嫁人都困難,我和你爸一把年紀了還得照顧你??墒撬固炷?,參加高考,上大學(xué),再找個貌美如花的女人結(jié)婚就過一生了,再過幾年,他記不記得你都是一回事!”
“不!我不會丟下淺月,我愛她!我會一輩子陪著她!不管結(jié)局如何我都會娶淺月,我愿意照顧她一輩子!”夜天真誠看著淺月父母說道。
淺月心中閃過一抹溫暖,只是這抹溫暖能存在多久?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會堅定現(xiàn)在的信念嗎?他會堅定最初求愛時的信念嗎?是否真如母親所說,再過幾年我們就形同陌路,只在彼此心里留下一抹遺憾?
如果找不到供體,余生我將在黑暗折磨中渡過,而他一定會考上大學(xué),到時,價值觀不一樣,他會接觸很多的人,很多的事,經(jīng)歷不同的人生。而他能否堅定如初只愛我一人?倒時他還會娶我守護我嗎?
無論對誰來說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多少愛情破碎在謊言的泡沫里。
夜天突然跪下對著奶奶說道。“奶奶,我求你了,讓我休學(xué),讓我陪著淺月,等淺月好了我們在一起上學(xué)。我求你了”
奶奶沉默不語。
“我覺得這樣也行,又不是不讓他上學(xué)。等淺月好了他倆在一起上學(xué)不是更好嗎?愛情不應(yīng)該是妥協(xié)放下一切的陪伴嗎?”淺月母親說道。
淺月沉默不語,失去光明的明亮雙眼看著夜天,眼中透露著一絲渴望。
“奶奶,我求你了,答應(yīng)我吧,等淺月好了,我們一定重返學(xué)校上課”夜天看著沉默不語的奶奶再次祈求道。
倔性子,兩人都是倔性子。一旦下定決心做某件事誰也不能改變。這也許就是他們在一起的原因。淺月的倔性子擋住了他父母的壓力,可以說給了夜天一個新生。萬一真的報警,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而夜天現(xiàn)在做的決定,站在他的角度也于情合理找不到一絲瑕疵。
“夜天,你今天已經(jīng)滿十八歲了。和淺月一樣你們都有自己的公民權(quán)。都有自己獨擋一面的能力。我希望你和淺月做什么決定之前都能慎重思考。”
任何人任何事一味的管控只會適得其反。倒不如放手讓他今后不在遺憾中渡過。
“淺月,你聽見了嗎?奶奶同意了”夜天抱緊淺月說道。
“你真的想好了嗎?如果過了上學(xué)的年紀我才找到供體怎么辦?你的一生可就被我耽誤了?如果一直找不到供體,你又該如何?”
“我會一直陪著你,結(jié)婚生子,照顧你一輩子”
奶奶欲言又止。
沉甸甸的壓力,夜天知道奶奶所有的堅持努力都是為了自己,但,夜天不想違背自己的意愿完成奶奶的期望。夜天也希望奶奶能夠理解自己。只要我不留遺憾就能活的快樂,比起遺憾的體面生活,夜天更愿意過問心無愧,不留遺憾的日子。
夜天到學(xué)校辦了休學(xué)手續(xù),看著熟悉而又空前陌生的環(huán)境,夜天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靜靜站在學(xué)校門口佇立許久后,夜天深深鞠了個躬。愿一切安好,愿一切都是我所期望的。愿一切都是奶奶期望的。
班主任靜靜坐在教室,看著夜天和淺月的休學(xué)單子陷入沉思。執(zhí)教三十年,我見過許多早戀學(xué)生。最后的他們無一善終?;蛲藢W(xué)后經(jīng)不住社會的考驗分道揚鑣,或看清了對方的虛偽愛情悔恨分手,或成家之后因為生活的殘酷悔恨終生……
但他們的愛情值得感動,也愿他們的愛情開出燦爛的花朵。
夜天的休學(xué),讓奶奶變得郁郁寡歡,像極了十幾年前夜天父母離家出走的樣子。
對于找到供體,淺月移植手術(shù)成功恢復(fù)光明,奶奶幾乎不抱希望。在網(wǎng)上查了一大堆資料和詢問了權(quán)威眼科專家,得出的結(jié)論都是一樣的。每年有四萬多人等待供體,而成功移植的只有不到兩千人。所以,淺月能恢復(fù)正常的幾率微乎及微。
淺月不能恢復(fù),以夜天的性格他也不會重返學(xué)校。或者過了上學(xué)的年紀才找到供體。兩個人的一生也就毀了。也因此,夕夏代替夜天成為了奶奶所有的希望寄托。
淺月已經(jīng)出院,為了方便等待供體,方便移植手術(shù),淺月一家人住到了夜天家。
淺月母親也許是做好了最壞打算,故意找借口推脫照顧淺月,反而讓淺月和夜天住在了一起。
夜天每天無微不至的照顧淺月,加上夜天的休學(xué)陪伴,淺月父母對夜天的恨意完全消失。有時還會愧疚,愧疚也許會毀了夜天一生的自私道德綁架。
但除了如此,淺月父母也別無辦法,與其讓淺月在黑暗迷茫中獨自一人渡過余生,還不如讓夜天陪著她,讓兩人結(jié)婚生子。至少有個念想,有個可以陪伴她一生的人。
只要給夜天足夠的補償,給他們兩人足夠的經(jīng)濟支撐,相信兩人會尊重愛情,相信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