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回到家一心撲在生意上,仔細(xì)研究著總店和分店的區(qū)別,想著要把分店也做精,十分專注。阿七研究著各種點(diǎn)心,用不同的茶葉做出不同的品種,在錦城大受歡迎,江家茶點(diǎn)心倒是成了許多人家的早點(diǎn)。賬目自有嚴(yán)謹(jǐn)?shù)膮钦乒窠y(tǒng)一管理,江言只定時查看。至于銷售,迎客,自有胡掌柜和明城負(fù)責(zé),大家都忙的熱火朝天。
胡掌柜天性樂觀,錦城人都知道江家有個一整天都能掛著笑容的掌柜,更愿意去江家買東西。而明城因?yàn)橛邢惹暗幕?,倒是為鋪?zhàn)永镂齺砹烁嗟目腿恕I踔吝B其他地方的客人也都慕名而來,只為一睹其芳容。
而今江家伙計(jì)眾志成城,團(tuán)結(jié)一心,生意愈發(fā)蒸蒸日上了。江夫人對江言十分滿意,也不必?fù)?dān)心生意上的事兒,自在家中陪著江主君等人,商量著以后給孩子起個什么名兒。
一個月后,春日來信,說是茶葉成了,并且著人送來幾斤樣品茶。
收到后,江言即刻召來了各店的掌柜,在孫掌柜管理的茶水鋪?zhàn)永锏陌g開了個會,對眾人展示新培育的茶葉。
大家見了都嘖嘖稱奇,只見清亮的茶水中盛開著一朵淡黃色的小花兒,與小花連著的是幾片小葉。一眼望去,就好像是一支花兒躺在水里,讓人賞心悅目。再加上茶水清甜,真是視覺和味覺的雙重享受。
胡掌柜見了笑道“少東家好手段,這會開花的茶葉老身卻是第一回見?!?p> 明城聽了也點(diǎn)點(diǎn)頭,“我自認(rèn)是喝過無數(shù)好茶,這茶,卻也是沒見過?!?p> 吳掌柜還是淡淡的表情,不過她的眼神一直沒離開過茶杯。
孫掌柜笑道“原先少東家賣了神仙笑,我還擔(dān)心今后生意怎么做下去,如今見到這個,心里就踏實(shí)咯?!?p> 阿七問“少東家,這個茶葉可起了名字?”
江言搖搖頭,“今日我把諸位找來,自然是為了這件事。既然諸位都覺得這茶不錯,那么這茶就當(dāng)做是咱們江家新的招牌,還請諸位仔細(xì)想想,給起個好名兒吧?!?p> 胡掌柜道“依我看,不如就叫花香露?!?p> 孫掌柜搖搖頭道“不妥,咱們先前的神仙笑多有名,花香露也太普通了。嗯,還有點(diǎn)俗?!?p> 令眾人驚訝的是,許久不說話的吳掌柜開腔了,“不如叫醉美人,如何?”
江言笑道“哦?吳掌柜如何想到這個名兒?”
“這茶水的亮點(diǎn),就在于那株花兒。美人似花,花似美人,都說人比花嬌。那株花兒斜斜的倚在茶水中,不正像是一個喝醉了的美人嗎?因此我覺得醉美人符合這款茶水?!眳钦乒窠忉屚暧趾攘艘豢诓杷?p> “諸位覺得怎么樣?”江言看了一遍眾人。
孫掌柜笑道“吳掌柜果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美人醉,醉美人,這個名與神仙笑相似,但是更讓人多了分遐想的空間,實(shí)在是妙?!?p> 大家也都認(rèn)同,江言拍板“那就決定了,咱們新上的招牌茶葉,就名醉美人?!?p> “敢問少東家,此茶定價幾何?”吳掌柜問。
“這個我還沒決定,春日那邊已經(jīng)在著手大量種植了,只是眼下還不能大批量售賣,先上架個一百斤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咱們可以先把招牌打出去。”
“不如跟神仙笑同價兒,也賣五十兩銀子一斤?”孫掌柜提議,其余幾人也覺得好,只吳掌柜望著茶杯并不說話。
江言問“吳掌柜可有高見?”
“與神仙笑同價,不妥。這是咱們的新茶,如果與神仙笑同價兒,難免會讓人產(chǎn)生此茶跟神仙笑一樣的感覺,不利于打好招牌。”吳掌柜話一轉(zhuǎn),“少東家,我且請問你,這茶水亮點(diǎn)是在于其中那支花兒吧?”
江言點(diǎn)點(diǎn)頭,“是。”
吳掌柜又問“那底部的茶葉,是與那株花兒同根所生,對嗎?”
“對,這種茶葉成熟些的葉子沒有頂部偏嫩葉子的清香,味道醇厚。頂部葉子味道清香,兩相中和,是最好的?!?p> “所以,一杯茶,只能放一株花兒。茶葉多,花兒開的卻是慢些,少東家將來可要將葉子和花枝分開售賣?!?p> “那是自然,想必吳掌柜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jì)較吧?不知道吳掌柜建議定價幾許?”
“一百兩?!眳钦乒裾f完,眾人都炸了鍋了。
胡掌柜道“家姐,神仙笑也才五十兩,你這價格是不是開的有點(diǎn)高???”、
阿七道“我倒是覺得吳掌柜的定價沒有問題。首先這茶葉就比神仙笑復(fù)雜一些,成熟些的葉子做一道,花枝要單做一道,貴些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p> 明城道“是這么個理兒。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是咱們要當(dāng)做招牌來賣的茶葉。那些有錢人,你賣的便宜了,她們還懷疑東西不好呢?!?p> 孫掌柜點(diǎn)點(diǎn)頭,“少東家,我也覺得可以?!?p> “那么,就定下了。十天后,咱們江家新的招牌茶葉開始上架售賣,一百兩銀子一斤,每人限購兩斤。一個月后,開始正式售賣。等下半年,再送往各分店銷售?!苯孕紱Q定,同時對吳掌柜更加刮目相看。
眼見著開春已經(jīng)一個月了,樹木也開始發(fā)出嫩芽,肅穆的京城春意盎然,也多了分生機(jī)。
司空星已經(jīng)著人準(zhǔn)備微服出巡的事兒了,她身為女皇,向來樸素。這次也打算輕裝簡從,只帶二十個人出去,既不招搖也能護(hù)的住她。這二十個人個個都是絕頂高手,皇宮內(nèi)的暗衛(wèi),自然要比侍衛(wèi)們武功高出許多,侍從也只帶了兩個經(jīng)常伺候她的。
另帶了文汶跟宋云兩個一等侍衛(wèi),侍君卻是一個沒帶。
三天后,司空星換了便裝,攜眾人出發(fā)了。攏共三輛十分豪華的馬車,司空星坐在中間的馬車?yán)?。她掀開車簾子,朝外頭望去。果然出了宮,連空氣都變得新鮮了。
文汶和宋云分別坐在馬車兩邊,換著趕車。原本文汶要安排的刺殺計(jì)劃也擱淺了,她打算等到了錦城再說。眼下是宋云趕著車,文汶腦子里想著那位江家嫡女江言,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宋云則是想著那位江家的少東家,這回又有機(jī)會與她一道喝茶了。她覺得江言為人豪爽,到時候或許能在司空星面前幫忙說兩句話。
文汶想的入神,馬車越過一塊石頭的時候,一顛簸,文汶差點(diǎn)掉了下去。幸好宋云一把抓住了她,“文姐小心點(diǎn)?!?p> 面對有可能殺害自己敬重的大姐的人,宋云到底還是忍住了,所以她才出手拉文汶回來。
文汶后怕,難得對宋云真誠的笑了一次,“多謝宋云妹子?!?p> “怎么了?文侍衛(wèi)是舍不得離開京城嗎?”馬車?yán)飩鱽硭究招堑穆曇?,聽不出喜怒?p> “回圣---哦,回大小姐的話,剛剛是我不小心。”文汶差點(diǎn)喊圣上了,只是先前司空星有命令,在外只許喊她大小姐,她才趕緊改過來了。
“我還以為你舍不得京城呢,還是說你舍不得哪位俏公子?”
“大小姐說笑了,文汶知錯?!?p> “知錯了就好,那你便要小心些,畢竟意外可是隨時都有可能發(fā)生的?!?p> “是,屬下知道了。”
聽到意外,宋云嘴唇抿了抿,當(dāng)初大家都說木大姐的死是意外,只有她不相信。沒想到女皇也信了,若不是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宋云真想冒死在司空星面前為木一申一回冤。
江言最近總是做夢,夢到和從前在宮里和司空星一起度過的日子。說起來,她還是有些想念司空星的,畢竟一起長大。只是先前礙于主仆身份,她不敢把她當(dāng)親人。
這天,她睡得正沉,夢到有人要刺殺司空星,半夜被嚇醒了。
她抹了把額頭的汗,起身下床倒了杯涼茶喝,方才穩(wěn)住心緒。
南熙自有孕后,睡眠比先前更淺,稍微有點(diǎn)動靜就會醒來“妻主你怎么了?”
聽到他的聲音,江言回到了床上,沖他搖搖頭道“沒什么,熙兒怎么醒了?這才半夜呢,再多睡會?!?p> “我瞧你最近幾天總是心不在焉的,若是有煩心事,可以告知與我,熙兒愿意為妻主分憂的?!?p> 江言笑著捏了捏他的小臉,道“真沒什么。”
南熙調(diào)皮道,“妻主,莫不是像小藍(lán)說的,你真的害喜啦?”
“我的熙兒呀,快睡吧。為妻是在煩惱以后有了這小混蛋,你會不會注意力都被他勾走了,家里就沒我的地位了?!苯耘滤麚?dān)心,編了個理由。
南熙嘟起嘴道“你要是對我不好,那我以后就不愛你了。還有,不許罵他,他是我的寶貝。”
江言一看,也知道這是個護(hù)犢子的,趕緊道“好好好,快睡吧?!彼贿吅逯X,心里一邊暗暗祈禱,希望司空星一切安好。她轉(zhuǎn)念一想,司空星如今貴為女皇,明里有侍衛(wèi)保護(hù),暗中有暗衛(wèi)護(hù)著,想必應(yīng)該沒什么事的。順便安慰了自己一把,夢是反的,才安心睡了。
只是她絕對沒有想到,一段時間后還能再次遇到司空星,而且司空星還是沖著她家來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緣千里來相會吧?只是用在江言跟司空星身上,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