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夫人正在吃早飯,問管家“那逆女呢,怎么也沒見個人影?又到哪里鬼混去了!”她近日來處理生意上的事兒,每天早出晚歸累的跟死狗似的,也沒怎么管錢楓。這會想起來,卻不見她人影,十分生氣。
管家猶豫了下,錢夫人道“有話就說,老娘挺得??!”
看錢管家這樣子,錢夫人以為錢楓出去鬼混了,管家不好意思說。然而她沒想到,管家說“回夫人的話,聽府里人說,打昨兒晚上起,就沒見到過大小姐了?!?p> 錢夫人聽了這話,把粥婉往桌子上狠狠一摔,那粥都濺出來了一半,可見她是氣的狠了,說起話來都咬牙切齒的“她是又去了院里嗎?”
“我已命人去院里找了,就等消息。想必小姐是喝多了,才會徹夜不歸的,夫人您消消氣?!惫芗腋S錢夫人多年,忠心耿耿。只是錢楓不爭氣,錢夫人給她擦了多少次屁股?她為之嘆息,她那精明能干的主子怎么會養(yǎng)出個那樣不成器的女兒。
“你少幫她說話,等她回來,看我不扒了她的皮!”錢夫人也沒了心思吃飯,在屋內(nèi)來回踱著步子等消息,“這個逆女!老娘才幾天不管她,她就要上天了!管家,去給我那根鞭子回來,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下這逆女?!?p> 管家無法,只得去給她找鞭子。
片刻過后,有下人來報“夫人,有小姐的消息了?!?p> “她人呢?還在院里睡著嗎?趕緊叫她回來!”錢夫人說話的聲音比往常大了一倍,那仆人都有些膽怯了。
“回夫人的話,小姐,小姐----”
“你倒是說啊,那逆女怎么了?難不成欠了人家嫖資被扣下了?”她目前能想到的就是錢楓玩了小倌沒給錢。
“夫人,這回,可比不給嫖資嚴重多了?!?p> 錢夫人咽了口唾沫,“那逆女,不會是殺了人吧?”
“那倒沒有,不過也很嚴重。大小姐昨夜闖入江府,妄圖用迷藥迷暈江家少正君,結(jié)果被江家大小姐拿住了。江府派人傳話來,讓您過去找您要說法呢!”
錢夫人聽了差點站不穩(wěn),仆人趕緊上前扶住她。要知道夜闖民宅那可是大罪,再加上她意圖不軌對人下藥,如果江家報官,那錢楓下半輩子怕是要在牢里度過了。她只有這一個女兒,又恨她不爭氣,又怒又憂。錢夫人暗罵錢楓色迷心竅,恨不能馬上把她生吞活剝了。
她使勁捶著自己胸口,心痛至極“造孽啊造孽!我錢家怎么出了這樣的敗類?”
此刻管家也拿著鞭子過來了,見了錢夫人的模樣,問她“怎么了夫人?”
那仆人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了,管家也是一驚,“夫人,咱們趕緊去江家吧,她們沒有直接報官,必定是給咱們留著余地,小姐未必就要坐牢。只是您要有心理準備,小姐做下這樣的惡事,只怕江家人態(tài)度不會好到哪去?!?p> 到底是管家清醒,聽了她的話,錢夫人趕緊整理了下,“走,咱們?nèi)ソ幽悄媾貋?。鞭子留著,打今兒起,這逆女由我親自來管,誰來說情也不行?!?p> 江言沒讓江主君等人知道這件事,只告訴她們今日別出房門,她有事處理。自然也沒讓南熙知道,他如今懷著身子,可不能受刺激。
大廳里,江言坐在上首,身邊站著小河跟小水。地上躺著的錢楓和她的仆人都被繩子捆住了手腳,嘴里都塞著棉布。
錢楓滿眼的不服,恨恨的望著江言。江言只管悠閑的喝著茶,并不理會她。
不多時,錢夫人帶著管家來了。一看到地上躺著的那三個,錢夫人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丟臉,實在太丟臉了。錢夫人敢發(fā)誓,她這輩子沒這么丟臉過!
江言雖是晚輩,但是自己女兒犯了事兒,錢夫人也不得不放低姿態(tài)“江大小姐,老身這廂給你賠罪了。這逆女,我?guī)Щ厝ザ〞煤霉芙?。?p> “錢夫人請坐,我來給您說說貴小姐做的好事?!苯苑愿佬『影阉蛱焓5拿运幠媒o錢夫人看。
錢夫人看后,一拍桌子,指著錢楓大罵,“逆女!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p> 江言不急不緩道“錢夫人,這私闖民宅已是大罪,貴小姐意圖玷污在下的夫君,這可是雙重罪過?!?p> “還請江小姐大人有大量,饒過犬女這一回?!卞X夫人朝著江言拱手。
江言笑道“如果是在下對貴府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貴府會原諒在下嗎?”
錢夫人不說話了,江言接著說“貴小姐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樣了?!?p> 錢夫人聽完一楞,“江小姐什么意思?”
“曾經(jīng)貴小姐做過同樣的事情,難道說,您身為錢小姐的母親,竟然連這事也不知道嗎?”
“說來慚愧,在下平時生意忙碌,確實對犬女疏于管教。”錢夫人自知理虧,也不多辯駁,她接著道“還請江小姐網(wǎng)開一面,我會做出補償,賠償江府一萬兩銀子?!?p> 江言笑了,錢夫人道“若江小姐不滿意,在下可以再加銀子,哪怕傾家蕩產(chǎn)也會讓江小姐滿意,還請,還請江小姐饒過犬女這一回?!?p> “錢夫人覺得我缺銀子?”江言反問。
誰都看的出來,江府早已今非昔比,又如何會缺那區(qū)區(qū)一萬兩銀子?
“那江小姐你說,該怎么辦吧?!?p> “很簡單,沖我夫君的住的院子方向,磕三個響頭?!苯哉f的斬釘截鐵。
那地上的錢楓聽了,發(fā)出嗚嗚的叫聲,拼命用眼神示意錢夫人。
“好?!卞X夫人給錢楓解開繩子,扯出嘴里的布,喝到“逆女,還不趕緊磕頭!”
“娘,那江言就是想誆騙咱們家的銀子,她說這樣無禮的要求,就是為了騙更多的錢。娘,您可不能上當啊?!?p> “啪?!卞X夫人狠狠一耳光打在她臉上,“逆女,你還敢狡辯,趕快磕頭!”
錢楓還要狡辯,錢夫人直接摁著她的腦袋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腦袋跟地面接觸的聲音十分響亮,看來錢夫人也是下了狠手。
“江小姐,你滿意了吧?”
“呵呵,滿意倒談不上,不過是為愚夫討個公道罷了。我最后說一次,這次之所以這樣輕易放過她,我也是看在錢夫人你的面子上,還是希望你能管好自己的女兒。若再有下次,我絕不會善罷甘休?!苯哉f完對小河道“送客!”
錢夫人領著錢楓灰溜溜的回府了,當下她就讓管家把那兩個小廝打發(fā)了。她知道錢楓雖然好色,但是用迷藥這種事不是她能想出來的,必定是兩個小廝在一旁攛掇,這樣的人,留在府里也是禍害。
“娘,娘你要帶我去哪里啊?!卞X楓被錢夫人提著衣領,又見錢夫人臉色不好。原先以為錢夫人在江家打了她一巴掌就算完了,現(xiàn)在看這陣勢,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樣。
她一邊被錢夫人拖著,一邊大喊“爹爹,救命??!”眼下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她爹一根救命稻草了。畢竟先前許多次,都是她爹“救了”她。
錢夫人不管她的呼喊,直接把錢楓拖去了祠堂,厲聲道“跪下!”
錢楓害怕的跪下了,錢夫人反手將祠堂門鎖緊,然后取出了鞭子,錢楓害怕道“娘,你要干嘛,我可是你的女兒啊?!?p> 錢夫人二話不說,抬手揮動手里的鞭子,那鞭子像雨點般落在錢楓身上,心里的失望加上先前在江家受的屈辱,這會子全部爆發(fā)出來,手下更加用力“我打死你這個逆女!你給老娘丟人,這次老娘救得了你,下次看你怎么辦。。。。。。。。?!彼钦娴纳鷼饬?,有幾鞭子都打在了錢楓臉上,立刻生出一道道紫痕,她卻沒有一點停的意思。
錢楓一邊逃竄一邊求饒“哎喲,哎喲娘別打了,哎喲~~~娘,娘你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娘,我可是錢家唯一的獨苗苗,你要是打死了我,錢家就絕后了,你對得起錢家的列祖列宗嗎?”
“你若是不提列祖列宗還好,說起來,養(yǎng)了你這樣的孽障,我已經(jīng)很對不起祖宗了。若是打死了你,說不定祖宗還能原諒我呢?!?p> ”娘,我知錯了,您別打了,哎喲,別打了?!?p> 有你這等逆女,老娘都要被你氣死了,若是真的絕了后,那也是老娘的命數(shù),無所謂了!”她手下不停,繼續(xù)揮動鞭子。
“爹爹,救命啊,我快被娘親打死了,您快來啊。。?!?p> 門外,錢氏使勁拍打著祠堂的門,想用往常那一招來治她“老錢,你別打楓兒了,你要是打死了她,我也不活了!”
“不活了你就去死吧!今天誰為這逆女求情都不好使!老娘得好好教訓她!”
聽到里面?zhèn)鱽礤X夫人的聲音,錢氏知道她這回是真動了怒了,也不敢再勸。自去找大婦準備傷藥,到時候好給錢楓擦擦。
祠堂里依舊傳來錢楓殺豬般的嚎叫聲,聽著十分滑稽,下人們卻個個使勁憋著,不敢笑出聲來。畢竟這個節(jié)骨眼上,錢夫人正在氣頭上,撞上去還能有好果子吃?于是,都各忙各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去了。
處理了錢楓的事,江言想著她以后應該是不敢再犯了。待走到院子里,卻見南熙正坐在走廊里,細心的繡著帕子,想必是給孩子準備的。她突然想,以后南熙會不會跟江主君一樣護短?她可不能讓自己的孩子變成錢楓那樣。
她走過去,輕聲喚到“熙兒,在干什么呢?”
“繡個帕子,將來給孩子做肚兜。”他眼里洋溢著即將為人父的歡喜。
“對他這么好呀,看來這小混蛋的地位比我高多了?!?p> 南熙啐了她一句“呸,跟孩子吃醋,也沒個正形?!?p> 江言見了錢楓的模樣,實在有些害怕,她怕南熙把孩子慣壞了。如果將來孩子跟錢楓一樣德行,那她還不如去死算了,“熙兒,你將來不會特別慣著孩子吧?”
“妻主怎么突然這么問?”
江言沒敢提錢楓,只道“我是想起了我以前的時候,總覺得不好,那時候爹爹也把我慣壞了。”
“原來是這樣,當然不會了。我會好好教他,不會變成你以前的樣子?!?p> 聽了這話,江言才稍微安心,但愿如此吧。
“熙兒,我想聽你彈琴了,你為為妻弾一曲好不好?”
“好。”
江言就著南熙的琴聲,在院里練起了劍,似乎又回到了曾經(jīng)在錦嵐山的那回。
七萬木
錢夫人的血壓飚的老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