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司空星從司空景處得知了江言這一事兒,心神不寧的,一晚上都睡不安穩(wěn)。
她一會夢到死去的母皇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對兄弟姐妹們下毒手?一會又夢到死去的皇兄皇姐們問她,為什么要殺害他們?
總之,這一夜,司空星過得是極其難熬。寅時剛到,她就醒了,醒來時衣服都被冷汗浸濕。隨后,即刻吩咐了宮人去找司天監(jiān)的人過來,她要讓司天監(jiān)好好的給她卜一卦,看是不是真的要有人謀反。
司天監(jiān)過來后,司空星直接道“幫忙給寡人卜一卦,看看寡人的江山是否有動搖之象?!?p> 司天監(jiān)聽了,連忙跪倒在地上朝她磕頭“圣上洪福齊天,江山必定流傳萬年。”
“好了,你算卦就是?!彼f完又補充道“記得說實話,你知道寡人最討厭說謊的人。就算卦象不好。只要你照實說,寡人必定不會怪罪與你?!本退阖韵蟛缓?,她也不怕,因為她會把逆反的苗頭扼殺在搖籃里。誰敢有逆反之心,就滅了誰。
司天監(jiān)拿出卦來,細(xì)細(xì)的卜了一卦,經(jīng)過一刻鐘的推算后才道“回圣上的話,從卦象上來看,您今日不宜外出,可能會遭小人暗算。不過咱們大燕倒是國象穩(wěn)固,并無動搖之意?!彼咎毂O(jiān)皺了眉道“還有一事,圣上最近可能會遇到舊識。”
“哦?這一卦倒是很多驚喜呀?!彼究招切χf了句。
司天監(jiān)跪在地上道“天象之說也只是一個預(yù)測而已,圣上不必太過憂慮?!?p> “起來吧,寡人沒有怪罪你,下去吧?!彼究招且粨]手,司天監(jiān)就走了。
大總管道“圣上,那您今兒還要去天牢嗎?”
“去,為什么不去?寡人都好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奔热挥行∪税邓?,那她更要出去,看看是哪里的小人,如此的有膽量。
“那帶二十個暗衛(wèi),再加上文侍衛(wèi)跟宋侍衛(wèi),您看如何?”
司空星白了她一眼,“帶那么多暗衛(wèi)做什么?十個足矣?!彼⑽櫭?,大總管即刻過來給她捶背,“好了,叫人端水過來,寡人要洗漱了,吃完了早飯,咱們就去?!?p> 大總管應(yīng)了,自去安排宮人端水。
天牢里,江言跟程原二人因為挨了打,里面伙食又不好,她們沒有力氣,早上睡得沉了些。
一大早,就有捕快把她們拉出去了。
“大人,既然她們不承認(rèn),要不把其余人都拉出來審問一遭?”
尚書瞪了她一眼“愚蠢,要我教你多少次?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擒賊先擒王,這倆人是領(lǐng)頭的,只要讓她們承認(rèn)了,還怕其余人不承認(rèn)嗎?再說了,要是審問的人越多,傳出去別人會說我無能,甚至以訛傳訛會說我屈打成招。那樣的話,本官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大人說的是。”
“對了,讓下面人給本官把嘴巴都閉緊點,誰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驚動了女皇?!闭f著,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架勢。
“是,屬下知道,都給姐妹們吩咐過了?!?p> 片刻后,“尚書大人,這倆罪犯已帶到。”孫捕快說。
尚書一揮手,那幾個捕快就迅速把江言跟程原二人又綁到了柱子上。
“本官且問你們一句,招,還是不招?”尚書大人又恢復(fù)了那副大公無私的樣子。
江言笑道“大人,您上來就問我們招不招,可是我們并沒有做那逆反之事,又何來招不招一說?”
尚書狠狠一拍驚堂木,伸出兩根手指指著江言,斥道“好個逆賊,人贓俱獲,居然還敢狡辯?來人哪,給我繼續(xù)打,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咱們的刑具硬?!?p> 捕快們得了令,即刻揮動著鞭子打起來。
江言跟程原本來昨天就被打了許久,一身的傷,沒有上藥也沒有休息好。這會舊傷又添新傷,自然可以想象其中滋味。只是她兩個又都是極倔強的人,怎么會輕易求饒?
“江言,咱們沒做過的事,打死也不能承認(rèn)!”程原大聲吼了出來。
江言大聲道“尚書大人,我要見女皇!”看來這尚書大人是跟人家串通好了的,勢必要她們認(rèn)罪了,那么她只能求助女皇了。如果能見到女皇,一定要把自己的冤屈說出來,她相信司空星會秉公辦理的,會還她一個公道。
尚書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本官也。女皇何等尊貴,又豈是你這等下JIAN逆賊可以見得?”
“若大人能秉公辦案,草民自然沒有見女皇的必要??墒侨缃窨磥?,嘶~大人,大人似乎并不能做到秉公辦理!所以,我想見女皇,相信她會給草民一個公道!”
“放肆!大膽逆賊,不僅私販官鹽,竟然還敢污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來人,給我上烙鐵!”她接著說“實話告訴你們,本官的意思就是女皇的意思。來人,給我將這兩個逆賊狠狠地用烙鐵伺候著,讓她們看看嘴硬的下場?!?p> 捕快手里拿著燒紅的烙鐵,直直的向程原和江言胸口伸過去,眼見著就要接觸到了。那一瞬間,二人都感受到了那炙熱的高溫。
門外,突然想起了一個聲音,江言聽了,萬般冤屈都仿佛在一瞬間消散了。
“尚書大人,你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這聲音不是司空星又是誰?她剛剛在外頭聽了許久,想看看這孫尚書是怎么審問犯人的。雖然痛恨她知情不報,但是聽到她對逆賊絲毫不手軟,心里的怒氣勉強散了一絲。可是聽到后面她竟然直接說她的意思就是自個的意思,明明她都沒有跟她報告過,這下子司空星完全怒了??磥磉@尚書是完全沒把她放在眼里,司空星在心里已經(jīng)給孫尚書判了死刑。
暗衛(wèi)打開了門,司空星走進來,她和眾捕快們嚇得趕緊跪倒在地上“恭迎圣上,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孫尚書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濕了,同樣的她也很納悶,司空星怎么會突然到這里來,她明明交代了不讓她們露出一點風(fēng)聲的。不過她的屬下對她都是忠心的,就算不忠,諒她們也沒那個膽子告密。那么剩下的人就是風(fēng)家跟二皇女了。風(fēng)家皇商的地位在百姓眼里算是很高貴了,但是在她尚書這就不夠看的了,所以風(fēng)家排除。那么剩下的就是司空景,她想不通為什么司空景要告密,明明她都說了會處死這些人。若是司空景,那就難辦了,尚書官位再大,能跟皇女相比嗎?
其實,孫尚書不知道的是,二皇女想要的不光是她們死,還必須要她們死在司空星的手里,她才能泄憤!
司空星并不叫她們起來,而是直接做到了上首的太師椅上。
“沒想到,寡人今日來天牢還能看到這樣一出好戲?!彼@話說完,孫尚書只感覺一把隱形的刀架在了自個頭上,趕緊解釋道“回圣上的話,這幫逆賊私販官鹽,被臣人贓俱獲抓到,她們不僅不承認(rèn),還污蔑本官,實在是可惡至極!”
“哦?所以你就不上報給寡人,自行裁決了?”
“這,因為數(shù)量不多,而且逆賊實在無禮。臣恐驚擾了圣上,因為未能及時上報。打算等她們招供后再行上報。”
“哈哈哈哈哈哈。”司空星突然笑起來,江言跟孫尚書知道,她這是發(fā)怒了。
果然,司空星接著說“如此,尚書這樣體恤寡人,那寡人應(yīng)該多謝尚書大人咯?你們說是不是?”
一干捕快們哪里還敢說話,就是孫尚書此刻也是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司空星一把將桌子上的硯臺丟在孫尚書頭上,她頭上立刻被砸出血痕,尚書依然低著頭不敢有任何動作。
“你們都是好樣的,私販官鹽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可以私下解決了。你們有把寡人放在眼里嗎?看尚書大人的意思,以后燕國也不需要寡人了,有尚書大人做主,還要寡人這個女皇干嘛?”
“圣上饒命,臣的確是怕驚擾了圣駕,打算等查明后再稟告圣上。”要不怎么說她能當(dāng)上尚書呢,這會涕淚俱下,不知道的人見了絕對以為她是冤枉的。
司空星不為所動,“查明后?你不是都一直在問她們招不招嗎?按照尚書大人的說法,那是已經(jīng)查明了?”
江言不能等了,“回圣上的話,草民并非有意冒犯,草民等人是受風(fēng)家所托,才運送官鹽到京城來的。若非風(fēng)家所托,給草民一萬個膽子,草民也不敢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受風(fēng)家所托,可有依據(jù)?”司空星此刻心里更是百轉(zhuǎn)千回,她沒想到這件事風(fēng)家也有份,先前還夸獎風(fēng)家辦事得力。如今看來,也是一丘之貉。她的江山確實不怎么穩(wěn)固呀,這么多逆賊背著她做了這么多事,是時候做點什么事震懾一下了。
“風(fēng)家給了我等一張依據(jù),草民先前已經(jīng)給了尚書大人?!?p> “既然有字據(jù),為何還把人抓來了天牢?”
孫尚書道“前段日子,那風(fēng)夫人說家里失竊了二百斤官鹽,然后最近這伙子人又送了鹽過來,整好二百斤,所以我懷疑是她們盜的?!?p> “字據(jù)呢?”
孫尚書原本想留著字據(jù)到時候做要挾之用,沒想到此刻卻害了自己。她后悔不跌,為什么當(dāng)初沒有毀了這張字據(jù)。
她只能老老實實的拿出字據(jù)來,暗衛(wèi)接過,遞給司空星。
司空星一瞧,就知道這字據(jù)是真的,但是她卻道“大膽逆賊,竟然敢私販官鹽!”
孫尚書一喜,還好司空星沒有相信。
程原先前被司空星的氣勢鎮(zhèn)住了,此刻聽到女皇說她們是逆賊,忍不住要解釋,江言沖她搖搖頭。
“既然都是逆賊,那就由寡人親自審問,這件事任何人都不得再插手。違者,格殺勿論!”她說完,在場的人齊齊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