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是沒有生意呢?!币股蹬R時,少女走出酒樓看著依舊沒有任何顧客的算命攤,對著林牧兒打趣著。
“不是沒有生意,只是小道還沒遇見有緣人罷了。”林牧兒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少女回道。在他那莊重嚴肅的表情下,他的那句看似辯解的話,卻充滿著信服力。
“什么是有緣人,我是你的有緣人嗎?”少女聽著這句倔強的話,半開玩笑的湊了過去,少女的體香還有那發(fā)梢好聞的味道。讓林牧兒不由自主后退了兩步。
“你…我…”林牧兒一邊臉紅的后退,一邊匆忙收拾好算命攤的東西,隨后落荒而逃。
少女看著林牧兒這逃避的模樣,她沒有像往常一樣露出調皮的微笑,反而眼眸里難得的帶著一絲悲傷。
“或許,半個月之后,你就再也吃不到你最喜歡吃的老三樣了…”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碧映龀峭獾牧帜羶海肫鹆松倥@段時間越來越大膽的行為。這個就算在前世受到過互聯(lián)網(wǎng)沖擊的男人,都不免在心中產(chǎn)生出異樣的情緒。
這種異樣的情緒不代表著他是嫌棄少女相貌不佳,相反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本來就不看重外表,尤其他還經(jīng)歷了靈魂附身在小乞丐身上找尋天書的那兩年,他見過無數(shù)相貌上等的佳人們。
但那些佳人們大多都外表光鮮亮麗,內(nèi)心卻毒如蛇蝎。
林牧兒還記得,前年冬天,饑寒交迫的小乞丐為了一根肉骨頭,被一位和他差不多大的美麗少女,逼到狗窩,和兩頭一米高的惡犬進行著決斗。
那時候,小乞丐并不會任何武學,也沒有著同齡人的力氣。他只能用牙齒和凍僵的拳頭與那兩頭惡犬進行著決斗。
那是林牧兒在兩世里看過最慘烈的戰(zhàn)斗。
他看見那名小乞丐就像野獸一般,沒有絲毫猶豫沖上去,抱著其中一只惡犬咬住它的喉嚨,活生生的把它喉嚨咬斷。
他也看見,那名小乞丐咬死完那頭惡犬后,面色猙獰的走向了另外一頭惡犬,他想要如法炮制咬死另外一頭惡犬。
可是,在剛剛咬死第一條惡犬的時候,他已經(jīng)耗盡了全部的力氣。
而且,他也在第一次和惡犬搏斗時,手臂被反抗的惡犬利爪劃了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但是,小乞丐沒有退縮,雙腿也沒發(fā)著抖。他只是憑借著意志力一步步逼近著對手,他的手臂流著鮮血,那滾燙的鮮血滴落在冰冷的雪地上,冒出陣陣白霧。
這個小乞丐,僅僅只憑借著這視死如歸的氣勢和強大的意志力,硬生生逼得惡犬夾著尾巴逃跑了。
也因為經(jīng)歷了這些年人情冷暖,林牧潛移默化的不習慣甚至畏懼那些對自己好的人。
“喲,好徒兒。今天收成如何?”在林牧兒沉浸于回憶中,一個聲音從他背后傳來。
“有沒有收成,你難道心里還沒有點b數(shù)嗎?”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林牧兒皺著眉頭毫不客氣回應道。
“好徒兒?b數(shù)是什么意思?”隨著聲音望去,只看見一個瘦削的道人的身影,正騎著一頭龐然大物,慢悠悠的往林牧這里走來。
走近了看,這名道人約有七八十余歲,鶴發(fā)童顏的他配上一身青色的道袍和淡然的笑容倒是符合很多武俠小說游戲里的世外高人的形象??上В@世外高人的形象卻被他坐下的坐騎破壞的一干二凈。
他坐下的坐騎正是…一頭肥頭大耳的大白豬。
這頭大白豬用著它那小小的眼睛看了眼窮酸的林牧兒,它拱著大鼻子哼哼了兩句后,便直接趴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看著背上的老道士。
“你看你這個孽徒,今天看上去又沒有騙到錢。你看你師兄九戒又要挨餓了!為師了遲早要被你氣死!”看著自己“徒弟”可憐巴巴的模樣,老道士捂著胸口恨鐵不成鋼的怒斥著林牧兒。
“這畜生!”林牧兒看著自己“師兄”九戒的表演,他走上前,皮笑肉不笑的對著師傅道,
“我的好師父,天氣這么熱,你看看我這好師兄是不是中暑了!”說著這話同時,林牧背在身后的包裹里有一把桃木劍掙脫出來,在天空中憑空舞了一個劍花。
看上去,林牧準備用御劍一手斃掉自己的“好師兄”九戒。
那頭被稱之為九戒的白豬,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機,它趕緊站了起來,發(fā)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豬叫聲。
它一頭頂開了和自己相比瘦小許多的林牧身軀,帶著背上那個老道士,拼命的往山頂跑去。
“好師兄跑慢點,我只是幫你檢查下身體而已!師兄!你要記??!人怕出名豬怕壯!長這么胖,小心不要被別人吃了......”林牧一邊調侃著,一邊慢慢追趕著。
“師兄,老頭子,孽徒來辣!”
…
師父!師兄!你們來的真慢!”在一座破舊的小道觀門口,林牧兒正悠閑的坐在道館門口,看著一道一豬組合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好徒兒…你的變化又精進了不少,看樣子,不出幾年,憑借你的變化必定能雄霸天下!”老道士看著殺氣騰騰的林牧兒,討好的說道。
“雄霸天下?”林牧兒聽著這四個字,愣住了。
雄霸天下,這四個字,仿佛是所有穿越者必須完成的任務。
曾經(jīng),林牧兒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他也想過自己能夠過快意恩仇雄霸天下的生活。但是,在小乞丐身上附身兩年的時間里,他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稱霸天下,其實只是一個笑話。
因為,這些年悲慘的經(jīng)歷告訴林牧兒一個道理,那就是平平淡淡才是幸福。
“好機會!”老道士趁著林牧兒愣神的瞬間,他用力的拍了拍九戒的頭。九戒心領神會的用力蹬著兩只后腿跳了起來。它那肥大的身軀在半空中變得意外輕盈起來。
伴隨著一聲巨響,九戒居然跳到了林牧兒頭頂上的屋檐上。它擠眉弄眼的看著自己豬蹄下的林牧兒,扭了扭屁股后,從屋檐再次跳進了道館。
“這畜生!”林牧兒看著這頭豬模樣,又再次握住了拳頭。不過,他很快就松開了拳頭,無可奈何的走進了道館里。
道館嚴禁打斗。這是林牧兒和老道士的約定。
對于老道士,林牧兒嘴上雖然罵罵咧咧的,但是,在他心中卻十分尊重著這個老道士。如果,當初他沒遇見這個老道士,或許現(xiàn)在的他,早就成為了一具只知道殺戮的機器。
在利用御劍術擊殺了十三太保后,林牧兒并沒有因為第一次殺人產(chǎn)生任何負面情緒??赡苁且驗?,在這兩年,他在小乞丐身上見了太多人殺人的場景。
那時候第一次殺人的他,不僅沒有負面情緒,反倒還覺得,殺人倒是有點樂趣。
于是,剛十四歲的他,憑借著御劍術,就殺掉了不少敢找他茬的流匪和強盜。
林牧兒也從那些流匪和強盜身上,積累了不少財富。當時的林牧兒看著這一大筆財富,有點迷茫起來。
因為,殺的人越多,他越麻木,越看不清自己的未來。
未來的他,莫非要一直殺下去?這是當時林牧兒思考最多的問題。
直到,他遇見了這個老道士和這頭大白豬,他才逐漸從迷茫中清醒過來。
他還記得,那是一個冬天的下午。他游蕩到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當時,這個小山村正在被一群土匪洗劫著。他頗有興致的看著那群土匪對著那些手無寸鐵的村民實施著暴行。也頗有興致的看著土匪們殺人取樂。
但是,在他看的最興頭的時候。一道一豬的組合出現(xiàn)在那群土匪面前。那名騎在豬上的老道士,看著這幫土匪濫殺無辜,他憤怒的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桃木劍,勇敢的保護著那些絕望的村民。
可奈何,這名老道士不會任何武功加上現(xiàn)在年歲已高,他很快就被身強力壯的強盜按在地上。順帶著連那頭白豬,也被強盜狠狠地砍了一刀癱倒在地上。
不過,就算被按在地上,老道士骨子里的倔強和心中所堅信的正義,也讓他拼命掙扎著。
看著這個不知死活的老道士,強盜頭子心中大怒,他揮起了長刀,準備一刀斬下老道士的頭顱時。林牧兒卻出現(xiàn)在老道士和強盜頭子中間,他兩指扣住了強盜頭子即將落下的長刀上。
他問老道士:“值嗎?”
老道士看著渾身煞氣的林牧兒,他笑著說:“值!”
就因為這個值字,林牧兒用御劍斬掉了所有的強盜的頭顱。
“值嗎?”林牧兒指了指老道士身后那些用著驚恐的眼神看向他們稱呼他們?yōu)檠值拇迕駛?,他又再次問道?p> 老道士艱難站了起來,他的懷里抱著一個還在哭泣的嬰兒,他看著這個嬰兒,他笑的更開心了。
“值!”
就因為這兩個值字,林牧兒頭頂上浮現(xiàn)出了那本原本消失不見的黑皮書,那本黑皮書空白的第三頁也慢慢浮現(xiàn)了出來。
“御風”
那兩個蒼涼的大字,讓林牧兒明悟了許多,卻又讓他看不清很多。
“喂,少俠!跟我走吧。”老道士把嬰兒交還給一個渾身發(fā)抖的村民后,他看著即將遠去的林牧兒的背影挽留著。
“跟你走。你能給我什么?”林牧兒沒有回頭。
“給你一個家。跟我走嗎?”老道士笑著說道。
就因為,這個家字。林牧兒拜了老道士為師,成為了老道士唯二的弟子,也跟著老道士來到這個小鎮(zhèn)上成為了一個小道士。
“喂,好徒兒。別生氣了,吃飯!”老道士看著一臉無可奈何的林牧兒,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塊餅,嬉皮笑臉的說道。
林牧兒接過了餅,看著這個嬉皮笑臉的老道士,用力的咬了口餅。
餅還是溫熱的,酥脆的口感,真的讓林牧兒覺得有種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