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妮一邊哭,一邊吃了面。
吃完自己去外頭把碗洗了,回來時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一臉堅定:“我要跟你們走,我要考試,就算不跟你們考到一起,我也要出去!”
“我支持你?!比~青青明確表態(tài)。
她確實覺得王燕妮該跑。
雖然她自家也好不了多少,可葉阿棠家雖然貧窮,阿棠媽看似重男輕女,但這完全是被阿棠爸重女輕男逼的。
這個女人刀子嘴豆腐心,罵著你的時候把你照顧好了,平時不放過任何賺外快的機會,每天早出晚歸,這次葉青青要考試路費,她也二話不說從私房里出了。
這么想,她的處境竟然比王燕妮還好點。
王燕妮雖然是眾所周知的王校長掌上明珠,被寵到鎮(zhèn)里笑稱其“王小姐”的地步,可歸根結(jié)底,她就像王校長籠中的金絲雀,被嬌養(yǎng)著,卻也被桎梏著,除了換個牢籠,完全沒有逃出去的機會。
在王校長的咆哮中,她第一次認(rèn)識到這點,并且慶幸的發(fā)現(xiàn),面前有一條路,可以逃出這個金絲牢籠。
就算外面是狂風(fēng)暴雨,王燕妮也肯定會死死抓住這個機會。
“我支持你?!比~青青重復(fù)道,“你可以的?!?p> “嗯!”王燕妮激動的點頭,“你們什么時候走!”
“下周一吧?!比~青青說著,望向唐且行。
唐且行點點頭:“最遲就下周一了,過去要兩天,到了以后住個七天,就考試了?!?p> “哦……”王燕妮決心是下了,心里卻還是萬分忐忑的,她攆著書本,要翻不翻的,顯然很沒底。
“既然下決心了,就抓緊看書吧,”葉青青幫她翻開書,“相信我,肯定有不少赤膊上陣的,你有希望?!?p> 王燕妮勉強的笑了笑,拿起筆開始做題。
唐且行在一旁輔導(dǎo),葉青青則看自己的數(shù)學(xué)公式。
三盞油燈閃爍著火焰,照亮各自的主人,頭像的影子在后面隨著燈火搖動著,像是這水鄉(xiāng)里河流波紋的節(jié)奏,仿佛隨時都會有小船劃過。
面香還未散去,燈光帶著暖意,葉青青坐著,平白有了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她有點想嘆氣,又有點想微笑,最后只剩下一絲感慨。
這么看來,結(jié)果還是好的,不管有沒有高考成功,至少三人情誼還在,而她也替葉阿棠努力到了和這兩個小伙伴平等的地位,不算對不起她了。
正胡思亂想著,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半掩的房門直接被推開,王校長走了進來!
王燕妮唰的站起來,一臉驚訝:“阿爸,你,你來做什么?!”
王校長身上有點酒氣,他是個清瘦的中年人,一眼看去頗為儒雅,但看久了就會看到一絲市儈和精明,此時他雙頰微紅,眼神倒還有點清醒,冷笑道:“怎么,我個當(dāng)?shù)模荒艿絼e的男人那兒找我女兒?”
這話說得著實難聽,可偏偏涉及了家務(wù)事,誰也無法插嘴。
王燕妮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淚又要泛濫了,跺腳哭喊:“阿爸!你說什么呢!”她慌張的看葉青青和唐且行:“你怎么可以當(dāng)著別人的面這么說我!”
“你敢做,還不敢讓人說嗎?”王校長抬高聲音,“我女兒什么樣子,我都不用聽別人說,我自己就知道了!”
“我做什么了?!”
“大晚上鉆男人宿舍!你做沒做?!”
“阿棠也在一起??!”
“她不要好!你也不要好?!”
這就不能忍了,葉青青本來已經(jīng)禮節(jié)性的站起來,此時直接昂首挺胸:“校長,這就是你為人師表說的話嗎?!”
“你語文還是我女兒教的,我該怎么說話輪不到你教我。”王校長嘲諷道,“葉阿棠,你真以為一個文盲學(xué)幾個月就能考大學(xué)?我女兒從小學(xué)識字,我都沒敢讓她去考,你丟的起人,我們丟不起。你要帶帶壞別人去,比如你阿弟,不要再帶壞我女兒,引她考試就算了,還要騙她跟你們弄什么提前進城,出了事你負責(zé)?你負得起嗎?”
葉青青無言以對。
如果此時站在這的真的是本尊葉阿棠,說實話王校長這一番話無可厚非,連葉青青都不會相信葉阿棠會三個月成材。
但現(xiàn)在站在這的是她葉青青,她自然不會被輕易擊垮,可是現(xiàn)在高考都沒開始,她也沒法打包票自己一定行。
扮豬吃老虎總好過事后打臉,她現(xiàn)在一句大話都放不出來。
“阿棠……”唐且行開口,聲音有點嘶啞,“你先回去吧?!?p> “……嗯?!比~青青點點頭,收拾了書本,最后擔(dān)心的看了倆人一眼,走出了房門。
外面,蔣志洲竟然等在那兒,他身上也有一絲酒氣,正出神的望著街對面的河流。月光和波紋在他眼中閃爍著,看起來頗為詭異。
葉青青不想和他說話,看了一眼便走了,可如芒在背的感覺,卻直到拐了彎,才逐漸消失。
看來,王燕妮這一趟高考之旅,是懸了。
這是她本來以為的最壞結(jié)果。
可誰料第二天,王校長,失蹤了。
瘋丟子
好好好我早睡! 嘿嘿 想不到吧,爺是懸疑!